等到几人站定身形,肖雪饮这才看清楚几人的装束。
来者五人,四男一女,都穿着一样的白色长袍,长袍上有丝线绣出的梅花点缀。
不过为首的一男一女的梅花是用金线绕边的,而他们身后的三人却是银线绕边。
依照金银铜的珍贵程度,肖雪饮自然一眼便看出他们谁是领头的,谁是跟班的苦差。
再看为首的那青年男子,面容生得倒是十分姣好,在肖雪饮见过的男子中,此人算得上美男子。
当然,比起师傅梅长风,这男子还是要差了些。
这男子虽然面容虽然生得姣好,可是不知怎的,面色却十分红润,就如那猴子的屁股。
对,确实像极了那猴子的屁股。
人的脸像极了屁股本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再来猜想到这猴子屁股还是师傅梅长风两杯热茶的杰作,肖雪饮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她不仅心里觉得可笑,一张俏脸也觉得好笑,转而她笑出了声。
为首的男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以前都是他笑别人,哪有别人笑他的道理。
“本公子不杀了你!”
脸色暗沉间,一只梅花镖已自男子的袖间飞出,直奔肖雪饮的面门而去。
肖雪饮不曾想到男子这般恶毒,竟然趁自己不备发出梅花镖,而且直奔自己的要害。
眼见避无可避,肖雪饮只得本能往后一倒,听天由命了。
就在肖雪饮将摔倒在地时,梅长风一手将肖雪饮拉托住,一手将手中的茶杯发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将男子发出梅花镖击碎。
茶杯在与梅花镖相撞的瞬间,已经破碎成无数的碎片,碎片虽小,可是余势还在。
眼见碎片击向男子,牛泉只得大喊一声:“少主,小心!”
以他与男子的距离,是万万不能替男子挡住茶杯碎片的。
虽然无能为力,可是说话间,牛泉已经一个跨步,迅雷班朝着男子奔去。
这么一座小山,居然一瞬间便移到窗外,肖雪饮不禁暗叹,之前的那番挑衅实在是愚蠢至极。
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可是总有人因为好奇好要去摸上一摸,其结局自然会惹得一身骚。
再看那茶杯碎片,竟如长了眼睛,直奔那青年而去,如七月的流萤,不给人躲避的机会,那为首的青年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已经吓得脚上如有重铅,木在原地。
好在他身后的三人有些江湖救急的经验,其中一人将青年往后一拉,转瞬便与青年换了位。
余下的二人一人接住如落叶般飞出的青年,一人则挡在了少女的身前。
这一拉,一接,一挡之间,都在瞬息之间完成,一点不拖泥带水,而且这三人似乎心意相通。
只要一人动,其他二人便同时动起来。
他们之间的配合,不仅不弱,甚至于无懈可击。
肖雪饮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担忧之色。
因为梅长风方才出手救她时,她明明看到梅长风眼里燃烧的怒火。
怒火,本来代表着主人的怒意,也有可能是杀意。
而这是十年来,梅长风第一次露出怒意。
梅长风既然露出杀意,那窗外的几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肖雪饮面容冷峻望着窗外的几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三尺来长的长剑。
梅长风面容虽然冷峻,不过瞧着肖雪饮神色盎然,紧攥着长剑的怪模样,还是忍不住又露出了慈父般的笑来。
肖雪饮也瞧了梅长风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粉鼻连带着俏嘴一耸,便又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的几人,尤其是那青年。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肖雪饮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不过,那青年哪里还敢发镖,还能发镖。
虽然逃过一劫,不过看他红色面容上浸出的豆大汗珠,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在梅长风师徒二人面前发镖了。
虽然手上不能发镖,可是他的嘴却还能发飙。
他这辈子也许都没受过这样的威胁,以前都是他杀别人,不过今晚却差点死在别人手里。
等到汗珠褪去,青年的恐惧已然少了几分,转而眼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人总是这样,总爱用怒火掩盖自己的无能,没受过挫折的人更是如此。
夜风袭来,竹林又情不自禁的摆动起来,竹浪一浪接着一浪,竹浪卷着竹香扑面而来。
而青年的怒火在风的吹拂下,已然熊熊燃烧。
只听他怒喝一声,人已如一条发疯的野狗,连人带剑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