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知深闺怨妇,却不知深闺为何会出怨妇。
这天下间,本没有怨妇,她们只不过是经历了常人未经之事,遇见了一些常人未遇之人。
可笑的是,人们却常常自作主张,以为自己便是道法的至高标准,如此便作了村野野狗,人云亦云。
人云亦云固然可笑,可没有自知之明那便是可笑至极了。
陈小蝶坐在妆台前,每日午时,照例她都是要小憩的。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却全无睡意。
妆台的铜镜里,一道瘦削的人影若隐若现,陈小蝶轻抚着铜镜,道:“归农,十年了,等着我,我一定把你从九天寒狱中救出来的!”
望着铜镜中的瘦削人影,她又微微一笑,自语道:“对了,归农,不知为何,长风和那妖女的女儿最近似乎都觉醒了,看来对他们感兴趣的,可不止我们九黎一族!”
望着铜镜,陈小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可是四村半晌,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想得有些困乏,陈小蝶倒头柳就想小憩,只是却突然听到了柳三娘的笑声。
她起身走到窗前,就看到柳三娘一行正在阅湖亭边,也不知在探讨什么有趣的话题。
阅湖亭边,柳三娘终是痛快的笑完,似乎这二十来年的所有委屈、不甘、痛苦与绝望,都在这一瞬间随着这一湖绿水,烟消云散。
转而,她行到湖边,面色平静的道:“其实,我还有第四大错,你们却还没有说出来!”
听柳三娘一说,肖雪饮二人“哦”了一声,看向柳三娘。
柳三娘并不急着回答,转而捡起一块石块,抛下水中。
望着在水面上不断弹跳的水花,柳三娘才慢慢的道:“都说人总是会变的,而在我心中,梅花客却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这岂不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说着,她又捡起一块石块,水中的水花又上下弹跳着远去了。
望着远去的水话,柳三娘神色怅然的低语道:“去吧,有些东西,总是要自己弄个清楚,问个明白的!”
柳三娘这话,像是对肖雪饮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肖雪饮望着最后一点水花,面色如柳三娘一般怅然。
片刻,她对着绵延的湖水,道:“晚辈的事情,晚辈会找师傅问个清楚,弄个明白的!”
转而,她捡起一块有些圆润的石块,又道:“前辈难道就不想找梅花客,问他个清楚吗?”
柳三娘回头瞧了肖雪饮一眼,露出一个凄然的笑来,道:“小丫头,有些事情,太过清楚,反而活得不够自在!”
确实,有些时候,活得太过明白,反而会徒增烦恼。
倒不如糊涂一点,多点开心。
肖雪饮却不以为然,道:“看前辈的样子,却不像自在之身!”
柳三娘却不语了,倒是柳念梅接过话茬,道:“雪儿姐姐,你就不要难为娘亲了,这十几年来,要不是白伯伯肯收留,我与娘亲,怕是早已经流落街头,成了猫朋狗友!”
“白伯伯?”
柳念梅不说则也,一语便是石破惊天,肖雪饮当即愣在原处,手中之石掉落水中,发出一声沉闷的落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