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哥,你终于回来啦!”远远只见一精瘦修长的男子,从桃林中飞奔而来。
待男子立定后,见身后一紫衫女子,大惊道:“素心,你怎么也来了?”
萧素心答道:“怎么?我就不能来玄清山吗?你不欢迎我啊?”
男子答道:“没有没有!那不是怕你哥不高兴嘛!”
萧素心道:“别废话了,先给我安排房间吧,我要沐浴更衣。”
薛玄澈答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凶巴巴的?要是我哥,我看你还敢不敢对他凶!”
萧素心道:“你……你欠揍是不是啊?”说完萧素心掌中带风,朝他挥去。薛玄澈也毫不示弱,举剑防御,倒是把萧素心打的节节败退。
萧素心见打不过,收掌入怀,嘲讽道:“许久不见,你这武功倒是见涨啊!不过你干嘛不用无相业力和我打,一把破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薛玄澈心虚的看了看一旁的玄清,敷衍道:“哪里敢看不起你萧大小姐啊!我不想罢了。好了好了,我让阿颖带你去休息吧。”
待萧素心离开后,薛玄清道:“玄澈,你的伤……?”
玄澈道:“离洛已经帮我疗过伤了,不碍事的。对了,哥,我听离容说你带了个道长回来做祭司的,怎么没见人?”
玄清道:“他走了。”
玄澈道:“走了?怎么会就走了?”
玄清没有回答,疾步进入朝阳馆内。
“参见宗主!”两位护法见到薛玄清,齐声道。
玄澈道:“哥!哥!你走的太快啦!等等我!”
玄清厉声喝道:“玄澈的伤怎么回事?”
玄澈道:“哥,你别生气了。不怪他们。晚上咱们去夜光池疗伤就没问题了。”
离容与离洛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玄澈道:“哥,那孤煞星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听说那清泉山庄死了两个人,这孤煞星这么厉害吗?你有没有受伤?”
玄清道:“我低估了他。”
玄澈道:“怎么说?那孤煞星是不是用的师娘当年所用的邪术?”
玄清点点头,转向离容,道:“查的怎么样?”
离容道:“属下都去探查过了。那孤煞星原本不想对宗主下手的,只可惜清泉山庄那两位急于立功,见宗主和孤煞星迟迟不分胜负,便壮胆上前去,结果被……被……死状极惨,像极了当年离相道人的离花咒术。”
离洛道:“这么说来,这孤煞星或许和离花宫有关。不过当年齐宫主接手离花宫时,已经毁去了离花心经,按理来说这样的邪术不应该存在了啊。”
玄澈道:“想来要么是和师娘有关,要么是和那齐月樱有关。哥,你不是说你认识那孤煞星的吗?他不是那个什么离恨天一派的吗?”
离容道:“属下还追查到,十年前离恨天的老宗主已经过世,后来的新任宗主独孤久,也就是这位孤煞星,把门派内的人都散去了,想来这十年,应该也不存在了吧。”
离洛道:“那么就是说,也许这离恨天会和离相道人有关?”
离容道:“没有人见过离恨天的老宗主的武功,所以也不知道这孤煞星的离花咒,到底是离恨天学的,还是离花宫学的。”
玄澈道:“哥,你说……这离恨天老宗主会不会就是师娘?”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薛玄清。只听他道:“独孤君的胸口上,有一朵九瓣莲花……”
玄澈道:“你是说……九瓣莲?”
玄清点点头。
玄澈道:“师父说过,师娘母氏一族的人胸口上都有一朵九瓣莲花,那位孤煞星一定和师娘有关!”
离容道:“属下立刻去追查!”
玄澈道:“别去了!人家武功那么厉害,你小心人家用离花咒送你上西天!”顿了顿,又道:“十八年前那个情形,想来师娘就算还活着,也不会再重出江湖的。何况师娘和她的母族也早已不联系了,那孤煞星就算是师娘母族的人,他也不一定认识师娘。再说,如果他不是师娘母族的人,那离花心经练的多了,胸口自然会形成九瓣莲花。我倒觉得这离花宫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哥,你说会不会是齐月樱搞得鬼?”
离洛道:“二宗主所言极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玄澈道:“本来江湖门派就看不惯我们玄清宗,这下离花邪咒出世,想来我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玄清道:“清泉山庄,是冲着我来的。”
玄澈道:“我明白了……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设计的?让清泉山庄那两位随从刺杀玄清,然后再让那个孤煞星用邪咒杀了那两个蠢货,最后栽赃嫁祸给玄清?”
离洛道:“这样好像也说得通。只是牺牲了两条人命,他们也太过分了吧?”
玄清冷冷道:“静观其变。”
午夜,夜光池格外寒冷,玄清和玄澈端坐于池中的岩石上。
玄澈忍着伤痛,低沉的呻吟,说道:“哥,你不用给我输太多法力,我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也奔波劳累那么久了,好好休息吧!”
玄清没有回答,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玄澈转身又说:“哥,真的没关系的。”
只听他低声道:“别动。”
许久,玄澈拿出两瓶酒来,对玄清道:“今天高兴,咱们喝酒吧!这是去年埋的桃花酿。”边说边开了一瓶,递给了玄清。
玄清抿了一口,问道:“找到师父了吗?”
玄澈道:“暂时还没有。宗内的枭羽已经都派出去了,想来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薛玄清闭上眼睛低头沉思。
玄澈似是想到什么,又说道:“哥,你是因为我,才带素心回来的吗?”
而后苦笑一声,“其实没有必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眼里只有你。”虽然玄清嘴上不说,但是玄澈明白他的心意。
沉默了半晌,玄清淡淡地说了一句:“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于人?”
玄澈眼眸低垂,想来这世上也只有他才明白,这句话里包含了薛玄清内心的波澜。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玄清,道:“师娘已经离开那么久了,哥,你也该走出来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这样惩罚自己了。”
薛玄清又大口喝了一口酒,道:“我没有。”
玄澈道:“什么没有?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的了我吗?凡是师娘喜欢的,你都喜欢;凡是和师娘有关的,你就一定要追查。哥,你不要再傻下去了。师父都放下了,你为何还执意如此?”
玄清许是醉了,开始喃喃自语:“我……我后悔了……”
玄澈喝完了最后一口,将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声叫道:“我是受够了!当年要不是我翻遍了星辰阁,找到她留下的配方给你做桃花酿,恐怕你都活不到现在!”玄澈知道,薛玄清哪里是爱喝桃花酿,不过是思念师娘罢了。
玄清倒了倒手中的酒瓶,发现已经没有了,只好放在一边。在夜光池里的石床上躺下来,带着些许哭腔道:“我……我没来得及告诉她……”声音逐渐低沉,消失……
玄澈叹了口气,默默将他托起,背着他离开了夜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