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之腰悬垲钰古月弯刀,连夜赶到余杭郡,一路上听说余杭郡的惨状,心中不忍,直到来到这里,真真是震惊到了他。
一月前的余杭郡还是人间仙境一般,如今已变为一座废城,没有人气,没有生机,不过是一片黑压压的的景象,灰烬下还有未燃尽的尸体,触目惊心。
在城中寻了许久,翻看了墙角、屋檐、碎石下,依旧未寻着一个熟悉身影,有一丝安慰,也许她还活着,又有一些苦楚,他虽未亲身经历,但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也该知道当时是如何地惨烈。
姜涣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出:“吴恒箜!”
天色渐晚,姜涣之在城中遍寻不见,步伐沉重地出城,赶往吴郡昆山县……
……
过了一两日,风灵坤见着夏沐整天不吃不喝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落泪,心急不已,端着饭菜在门外徘徊。
“灵坤……”
风灵坤身后传来声音,转过身去对着迎面而来的男子恭敬叫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间策一脸慈祥道:“刚回来,夏家的事我听说了,唉……”
风灵坤:“父亲,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
风间策:“夏郡主为人我甚是钦佩,现能尽绵薄之力我怎会怪你。不过……你也不要责怪你赵姨,她也是为了保全咱们风家。”
风灵坤遗憾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赵姨当时同意了,我们便可支援夏公子,不至于让他孤立无援,或许……”
风间策:“各人有各命,之后你不也是偷偷带人前去了吗,总算救下了夏小姐,好啦,不要再想了,珍惜眼前人吧。”
风灵坤:“嗯。只是她现在心情低落,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风间策:“咱们去看看她。”
两人走进房间,夏沐看向他们,风灵坤提醒到:“夏沐,这是我父亲。”
夏沐起身行礼,恭敬唤:“风伯伯。”
风间策:“快坐下吧,你现在如此憔悴,怎么对得起地底下的父亲母亲,灵坤,把饭菜拿过来。”
风灵坤赶紧把饭菜递上,风间策把碗捧在手掌递到夏沐手上,慈祥地说着:“吃吧,这里是我风家管辖下的一个小村,别人不会找到你的,先在这里住下,往后的事咱们过了这段时间再做打算。剑豪与我私交甚好,如今他不在了,你就把我当做你的父亲,我还有灵坤会照料好你,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夏沐感动非常,刚止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风间策轻拍她的背道:“快吃吧。”
夏沐点点头,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动筷用饭,一边吃,一边眼泪流到饭里,和着饭菜一起下咽。
风间策与风灵坤见了心中动容,风间策伤了心:“你这样子,让夏兄他们看见岂不心疼死。”
夏沐一听哽咽呛了饭,风间策急忙拍了拍她背,见她平静下来又道:“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风间策于是起身带着风灵坤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夏沐传来一小声:“风伯伯,谢谢。”
风间策对着她慈祥一笑,然后打开房门,踏出房门时忽然咳了好几声,随后关上了门。
离开后,风灵坤对着风间策道:“父亲,你真是,怎么平时不见你这样对我。”
风间策打趣一笑:“为了你啊。”
风灵坤:“为我?”
风间策:“不急,以后再说,呵呵。”说完背着手离开这小村。
……
吴郡昆山县……
“诶,听说了吗?有人下追魂令了啊!”
“什么?是谁啊?”
“就是那熍峰顶的姜阁主!”
“姜阁主?就是掌门的侄子姜涣之吗?”
“没错!”
“对谁下了追魂令?”
“吴恒箜!”
昆山县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姜涣之下追魂令这桩事,大家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一个是熍峰顶少年英才,另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吴家家主,这两人斗起来可是真有看头。
追魂令相当于是一个赌约,一般非得是深仇大恨之人才会发出,一旦发出,世间之人但凡有接令人消息,必得告知发令人。
待接令人接令,两人赌约就此形成,必有一战。
天涯海角,至死方休,直到一方死去,才可作罢。不涉及门派,与家族无关,只关乎个人恩怨,无论哪方死去,家族门派之间均不能寻仇,否则世人可诛。
吴恒箜在堂上坐着,脸色阴沉。
一个黑衣侍卫:“家主,那追魂令你是接还是不接?”
吴尘笑呵呵对着黑衣男道:“呵呵,你把家主看成什么了,一个小小的姜涣之,还怕他不成。”
黑衣男:“可是那姜涣之现在有垲钰弯刀在手,恐怕……不太好对付。”
吴尘:“呵,那又如何,如果不接,别人该怎么看家主。”
黑衣男:“是名誉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我看你是不怀好意。”
吴恒箜:“说够了吗!都给我出去,让我静静。”
第二天,仍不见吴恒箜接令,众人对此议论纷纷,都道这位吴家家主是怕了姜阁主。
吴恒箜在练兵场练兵,一个侍卫惊慌地跑来道:“家主,不好了……”
吴恒箜:“说!”
侍卫:“夫人……被抓了。”
吴恒箜皱眉:“怎么回事儿?”
侍卫:“夫人外出,被姜……姜涣之抓了,他挟持着夫人在城门上,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啦。”
吴恒箜震怒,拿起佩剑气势汹汹地往城门方向赶去。
城门顶上,姜涣之拿着弯刀架在吴夫人脖子上,面色冷冽,风吹起他的衣襟,看着总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与下面围观人群热闹纷纷的情形形成两番景象。
吴恒箜跃上城门顶,对着姜涣之喊道:“好啊,你们熍峰顶都是这样的品性吗?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人人敬你一声姜阁主,你配吗?”
姜涣之瞪了他一眼,寒光逼人,这眼神使得吴恒箜不由自主后腿半步。
姜涣之:“我只问你,接……还是……不接!”
说完将弯刀又朝着吴夫人逼近一寸,吴夫人丰腴的身子随之一颤,连忙对着吴恒箜喊道:“死鬼,快救我啊,我还不想死,你先答应他不成吗……”
吴恒箜被吵得心烦意乱:“死婆娘,闭嘴!”
吴夫人立即闭上了嘴巴,吴恒箜硬着头皮说:“好,我接。”
当着众人之面,两人歃血为赌,追魂令成……
随后,刀剑相博,两人互不留情,招招杀机,不留生路。
姜涣之招式凌厉,更有宝刀在手,不一会儿便砍了吴恒箜好几刀,吴恒箜由攻转守,处境十分被动。
吴恒箜被逼得步步相退,姜涣之一个刁钻的角度越过他,一刀从他肩膀上砍下,吴恒箜痛的大叫一声,本来没了一只耳,现如今更是差点儿断一只手。
这下更抵挡不住姜涣之的进攻,吴恒箜冷汗直流,姜涣之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绝对是要他的命啊,在这样下去恐怕真要丧命于此。
吴家人看见家主情形危急,纷纷拔刀一拥而上,十几人围起了姜涣之,冲着他打去。
这下下面看戏的人纷纷不乐意了,对着上面这一幕指指道道。
人群中有人气红了脸:“这什么事儿啊,追魂令即成,那就是个人恩怨,外人是万万不能插手的,这吴家简直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吴家家主明显打不过姜阁主啊,为了保护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唉……”
人群吵闹声此起彼伏,吴恒箜索性破罐破摔,不管不顾,又唤来吴家暗卫许多,城门上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丢脸就丢脸吧,他好不容易混到现在的地位,决不能就这样死了。
姜涣之眉头微蹩,杀了好几个暗卫,但不慎也被那些人所伤,吴恒箜趁机一剑刺向姜涣之的身体,姜涣之故而伤重,嘴角流出鲜血。
姜涣之一咬牙,转身飞离现场……吴恒箜,早晚都要死的……
暗卫似乎想要追去,吴恒箜制止他们:“算了,别追了,回去。”
什么脸面,他自是不在乎的,反正余杭郡那事已经遭人唾骂,至于姜涣之,他一个人又能翻起什么风浪,熍峰顶只有他一个人前来,说明熍峰顶是不会参与这事儿的,放走他倒是无所谓了。
姜涣之行至郊外,一路上滴下血迹,脸色煞白,走到一条小溪旁身体不支晕倒过去。
吴恒箜伤重回到吴家,大堂处已经聚满了吴家前辈、长老,看见他归来,上前你一嘴我一嘴的指责起来。
大长老:“你做的什么事,真是丢尽了吴家的脸面,我看你做了家主后真是越发猖狂了。”
二长老:“现在吴家已经被世人所不齿,吴家历任这么多年心血怕是要毁在你手上。”
大长老:“没错,我看哪,家主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吴家交到你手上……哼……早晚要亡!”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吴恒箜嘴角浮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突然,大长老被一剑穿心,在场众人又惊又气,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吴尘拿着剑,剑的另一端插进大长老的心脏,对着他笑的一脸灿烂,真是迷惑人的笑容,要不是看着他亲手出剑,仿佛会觉得这个人与这一切无关。
吴恒箜:“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躲在一旁不语,吴恒箜冷哼一声离开。吴尘拔出剑来,一把扔在地上,扬长而去,地上的剑还沾满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