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金舌蔽口,一脸惊愕。
姜华凯却有些发怒,“逼良为娼”、“残杀妇孺”这种词怎么可能用在哥哥身上,正想开口却被姜涣之抢先开口喝道:“你这和尚,休要胡言乱语!”。
夏沐也附和道:“就是,臭和尚,真是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大家都是眼明心亮之人,定不会被这等污蔑之言所蒙蔽。我看你是嫉妒人姜大侠比你德高望重,比你卓尔不群吧。”
夏沐虽没有见过姜华九,但每每父亲母亲提到此人都大为欣赏,父亲还会因此伤怀许久,想来人品定不会差,定要为他说两句话。
夏沐说完,姜涣之竟回头看了看她,看不清是什么意味,也没有多看便迅速转回去了。
方丈看着夏沐道:“你……你这小子……姜掌门,这就是你们熍峰顶教出来的弟子吗?”
姜华凯不以为然:“我觉得他们并没有说错什么,正好也是我想说的。”
方丈:“好啊,你们,我今天就在众人面前撕开那姜华九虚伪的面容。”
听后,这等事情如何能错过,在场那些人似乎半信半疑在等一个惊天秘事。
方丈接着说:“十几年前,有一女子名为苏棠,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却被姜华九那伪君子看中,那姜华九已有家室,苏棠自然不肯就范,因此硬生生被那姜华九逼为娼妓。后迷途知返也想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与人产下一子,那姜华九知道后恼羞成怒,对苏棠痛下杀手,那可怜的女子就这样惨死了,后来那孩子也下落不明,你们说,这样的人还是你们口中那伟岸坦荡的君子吗?”
众人皆噤若寒蝉,姜华凯似在思索什么,姜涣之一脸怒容,夏沐问道:“你有何证明?”
卫公子:“就是啊,大师你有什么证明吗?这事儿可不要弄错了。”
方丈:“我怎么可能弄错,那苏棠原也是个信徒,在世时常去慧净寺忏悔祷告,这事儿在场几位大师都是知道的。”
几位方丈均点点头,其中有一位道:“这事儿那苏棠确是如此言说,不过我们也无从考证,姜先生又一直为世人所称赞,故而我们也不敢乱说。”
之前那位方丈又满意道:“就是因为那姜华九隐藏得太深,我们怜她也是个可怜女子,便给了她一枚求救信号,后来那苏棠消失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她突然发出了求救信号,待我赶到现场,那苏棠已死于乱剑之下,而姜华九便执着沾满血迹的剑站在她尸体前,那畜生,居然连个女子都不放过。”
姜涣之大声说道:“不可能,我父亲绝不是那种人。”
夏沐恶狠狠道:“若真如此,那你早先不说出来,现在才说出来打的什么主意,你也没有亲眼见到姜大侠杀了那女子吧。”
方丈万分悔恨道:“各位,以前我一直不敢说出来,都怪我太懦弱,我怕说出来定不会有人相信,还有可能被姜家人报复。但此事一直困扰我心头,十几年来,我夜夜不能入寐,如今痛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说出真相。既为出家之人,早该勘破生死,我才做了这一切在众人面前揭露他的虚伪面容。”
然后方丈又看着夏沐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种情况下,苏棠刚刚气绝,只有姜华九在那里,剑上满是血迹,你还在为他开脱,我才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一梵不才,虽没能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但多年来也是兢兢业业传承佛法,普度亡灵,我为何要平白无故去冤枉一个与我没什么关系的人,而且那人作古多年,我若所说不实那便是损阴德的事,我怎会信口胡诌。”
这下在场众人大多信了五六分,死无对证,大师名声在外说得也在理,故而都十分吃惊,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一梵”原来这个和尚便是那个一梵,夏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众人费解,姜涣之也疑惑看着夏沐,一梵问道:“你笑什么?”
夏沐:“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故意报复抹黑仇家的事儿,搞这么大番名堂,何必呢,一梵大师。”
一梵:“你在说些什么,发什么疯。”
黄衫男子:“这位兄台,为何如此说,你可有什么见解?”
夏沐:“有啊,当然有了,因为咱们德高望重的一梵大师就是故事中的另一个男主人公啊,与苏棠生子的男人啊。”
众人更惊了……
一梵气的话音都在颤抖:“你……你是什么人,拿这种事儿污我清誉,你与姜华九又是什么关系,为了替他开脱,竟搬出这种荒唐的谎话。”
夏沐呵呵笑道:“我并不认识姜前辈,就是见不得某人在此以正义之声寻私仇罢了。你污蔑姜大侠没有证据,我说的话可是有证据的,因为你的女儿就在现场。”
一梵听后嘴角颤抖,这样子被夏沐捕捉到后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人群中有人说道:“你既说大师女儿就在现场,倒说说是谁啊。”
夏沐目光坚定地看向人群后被劫持的女子,众人跟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女子也正一脸错愕。
熍峰顶弟子也颇为震惊,风灵坤不可置信道:“什么?菲儿,难道菲儿就是……”
夏沐:“没错,就是芳菲儿,她就是一梵大师的女儿,大家若不信,验亲的方式有许多种,大可一验。”
夏沐其实也在冒险,只是因为当时芳菲儿被劫持时,谁都没说芳菲儿是姜涣之师妹,那大汉却一开口就知道,很明显认识芳菲儿,可芳菲儿这辈分的弟子应该很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人,所以夏沐才想诈一诈一梵,现在看一梵那样子绝对没错了。
夏沐又看了看姜华凯和姜涣之,他们两个似乎并不吃惊,姜涣之好说,自己能发现不对他也定能看出端倪,只是姜华凯怎会……
卫公子对着一梵道:“大师,您乃出家之人,这种事实在是……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弄清楚,不能污您清誉啊,不如就……”
芳菲儿也急着解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一梵大师,更不可能是他女儿,我父母早就亡故,这实在太过荒唐。”
一梵似乎还想挣扎,戏谑道:“这么多年来,我品性如何大家也是知道的,那位公子明显就是想要编这种谎话来转移大家对姜华九的注意力,难道随便来个人说谁与谁有血缘关系就要浪费时间去验证吗,更何况我早已除六根,把这种屎盆子扣在老朽头上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要是真验出来他就毁了,对于出家之人来说,闹出这事儿就真的与佛家无缘了,说不定还要落个世人唾弃的下场。
许久未开口的姜华凯平和地对着一梵缓缓开口道:“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原来是你……原来如此,哥哥口中的那女子原来就是苏棠。”
众人都在等姜华凯说清原委,姜华凯只对着一梵道:“一梵,你可知那苏棠的真实身份?”
一梵:“什么真实身份,苏棠就是苏棠。”
姜华凯向着众人娓娓道来:“大家都知道,吴家上一任家主吴淦在世时曾组建一批惑碟卫,悄悄潜入各大世家打探消息,其实不止如此,更有甚者还在各处作乱,许多世家深受其害,直到吴淦去世后这批惑碟卫才销声匿迹。其实那苏棠就是吴家惑碟卫中一员,曾经有人潜入卫家试图作乱,当时我大哥姜华九还相助过一番,卫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姜华凯看向卫公子,卫公子随即点点头,长吁一口气:“确实如此,难道说……难道说那作乱之人就是……苏棠?”
姜华凯肯定道:“没错,后来我大哥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一直追踪着她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她去了慧净寺还遇到了一梵大师,甚至编出那等瞎话污蔑我大哥的为人。”
一梵:“不可能!”
姜华凯:“惑碟卫人都有一个标志,颈间锁骨处都会纹一锁链,苏棠也是。”
一梵笃定道:“她根本就没有!”说完意识到什么,冷汗直流。
这下大家更加确定一梵就是与苏棠结好的男子,若非亲密之人怎会知道女子私密处有没有纹着什么,一梵也是大意了。
姜华凯问一梵:“你说苏棠消失了一段时间,是否就是十六年前岁末到新年初之时?”
一梵不语,姜华凯继续道:“那段时间正好余杭夏家遭遇了一场劫难,我大哥正值在夏家做客,顺利相助这才度过那场难关。
就是那次事后,大哥寻着了她的踪迹,苏棠死后,大哥便带她的女儿回了熍峰顶养大成人。”
一梵满脸震惊,楠楠自言道:“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一梵回想起那画面,姜华九执着剑居高临下地站在苏棠尸体前,自己冲上去后,姜华九已抱起女儿转身准备离开。
一梵冲着他道:“你……”恨意激荡,却终是没说出口,只见姜华九潇洒离去悠悠说了一句:“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那个画面一直萦绕在一梵脑中,心性从此开始转变。
关于苏棠,姜华凯在哥哥口中只听过寥寥数语,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姓名也并不得知。
一日,姜华凯在熍峰顶修习,突见兄长抱了一个女娃回来,不禁好奇问道:“哥哥,这女娃?”。
姜华九:“她娘亲不在了,就是我以前提过的那个女子,你还记得吗?我见这小女娃孤苦无依,便带回熍峰顶,但愿她能走正道,不要像她娘亲那样。”
姜华凯:“她父亲呢?”。
姜华九:“这孩子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倒是看见一个和尚,总不可能是那和尚吧,毕竟是个出家之人。”
姜华凯:“那和尚可能和那女子认识,那女子又死了,你不和他解释下吗?”。
姜华九不以为然道:“出家之人该是不染俗事,况且公道自在人心,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好解释的。”
姜华凯看了女娃一眼:“哎呀,这小孩儿怎如此瘦弱,虎毒不食子,做母亲的怎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姜华九:“那女子给这孩子取了名字,说是叫……芳菲儿。”
自那以后,姜华九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吴家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