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沫饶有兴致地问:“这次又准备怎么逃?”
夏沐:“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墨子沫:“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些年非逃不可。”
夏沐:“关你什么事啊,你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
墨子沫:“疯子?的确别人都认为你是个疯子,可我不觉得,你一定有什么理由。”
夏沐:“我就是疯子。”
墨子沫:“那好吧,你不愿说就算了,你真的想出去吗?”
夏沐:“不然呢,我闹着玩?”
墨子沫:“我帮你。”
夏沐震惊:“你为什么要帮我,以前有一次我险些就成功了,还是你把我抓回来的。”
墨子沫:“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这不影响我帮你啊,谁叫我们亲梅竹马呢。”
夏沐:“噗,谁跟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了,我跟你不熟。”
墨子沫丝毫不在意,问道:“现在都没人敢娶你,你就不怕出去回来更没人娶你了?”
夏沐心想,“不需要你操心,本姑娘自有人娶。”
想了想回答:“没人娶就没人娶,我还怕这个?行了,别浪费我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天都快亮了。”
墨子沫:“你听我的,我定助你逃出去。”
夏沐半信半疑:“你?”
墨子沫废话不多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是女子用的胭脂。
夏沐:“你有病吧,你别告诉我让我涂这个啊。”
墨子沫:“就是这个。”,然后拿着这些胭脂一股脑涂到夏沐的脸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墨子沫已经用这些五颜六色的胭脂将她的脸涂成了怪异的模样。
夏沐现下正准备大喊,墨子沫及时比了一个“嘘”,小声道:“你还想不想要出去了,引来别人,我可帮不了你。”
夏沐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墨子沫,你疯了吧。”
墨子沫满意道:“就这样,你跟我来。”
墨子沫向前走了几步,夏沐还站在原地,墨子沫催促,“走啊。”
罢了,夏沐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跟在他的身后。原来墨子沫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一路通行顺畅,偶有巡逻之人,也被巧妙避开。
走到围墙前,墨子沫拉着她轻身一跃便飞出了围墙。夏沐不禁感慨,要不是这个兰倩资质实在太差,加上她身体又万分虚弱,她早就重拾武功,哪至于这么多年都没逃出这个地方。
若是以前的她,一身神功,这个院子还能困得住她?说不得啊说不得。
如此轻易就跑了出来,夏沐喜难自禁,背上包袱,对墨子沫道谢,“谢谢,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墨子沫嘲笑道:“就你?算了吧,你连这个院子都逃不出来,我能指望你帮我什么。”
夏沐:“那可不一定。”
墨子沫:“行了,去吧,你这个脸这样蛮好的,世事险恶,没有人会对一个疯子计较什么的,你懂我意思吗?”
墨子沫这样一说倒提醒了她,如今她没有功夫傍身,一个女子行走江湖还是比较危险的。
夏沐:“不就是装疯吗,这有什么难的。”
墨子沫:“知道就好,再给你加个护身符。”
说罢墨子沫递给她一支短玉萧,又拿了一个小盒子,解释说:“这个盒子里装有两格,红色的害人,绿色的救人,我想你大概能用上。还有啊,这支玉萧你可要收好了啊,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夏沐:“你考虑的这么周到,可不像是临时起意的,你不会是想调虎离山,趁机夺我父亲的权吧。”
墨子沫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有必要如此吗,就你最多就是只小猫,虎?你可够不着,我若真像你说的如此,根本就不用调走你。”
夏沐大吃一惊:“你真的想夺位啊。”
墨子沫:“我……跟你说了也白搭,放心吧,我不会夺位的。”
夏沐:“那你可是想用此事要挟我,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墨子沫:“嗯,这个还靠谱些。”
夏沐顿然,“喔,果然如此,那就欠你个人情,以后再还,我走了。”
夏沐挥手与他道别,刚走出几步,墨子沫冲着她喊道:“兰倩。”
夏沐这些年早已习惯了这个名字,于是回头问他:“干嘛?”
墨子沫:“玩够了,就回来,若没人娶你,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将你娶了。”
夏沐随口一说:“神经病啊,我才不要,想娶我的人多着呢,你才排不上号。”,说完继续赶路,并小声呢喃,“真是个自大狂。”
墨子沫听后扑哧一笑,背着手返回兰府。
这一路上,路过的行人无一不盯着她,她只知道墨子沫将她的脸涂花了,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一个花法,但从路人的眼神来看,肯定惊喜万分。
于是后来她索性疯得更彻底了,再怎么说她也存在世间好几千年,见过听过的也不少,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乃至谩骂,她统统不在乎。
从魔族地界至太仓山的途径之路,她倒是听了不少魔族与各大世家的恩怨,不过没一个说的沾边,她只当闲话听听,继续疯疯癫癫地赶路。
大概行了一月,穿过这座邺城,再行两三日便能抵达太仓山,不过一进城就听不少人讨论太仓山弟子下山历练之事,简直是天助她也,看来不用寻到太仓山去。
赶了许久路,突觉口渴难耐,夏沐在路边一小摊坐下,要了一杯茶,连喝好几杯,此时小摊只她一个客人,见摊主年纪稍长,她唤来摊主坐下。
夏沐:“老人家,我跟你打听个人呗。”
摊主:“你说。”
夏沐:“你可听过南宫兆?他是太仓山的弟子。”
南宫兆是姜涣之这一世的名字,这个她还是牢牢记住的。
摊主摆头道:“太仓山弟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个记得住,而且又不常见到他们,你这一问,我也不清楚。”
夏沐听后若有所思,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堆卷起来的纸,同时对摊主道:“喔,您看看这些,看有没有什么印象,兴许想起什么也不一定呢。”
她打开第一张,递到摊主面前,画像上是一个幼童,她瞥了一眼,立即道:“哎呀,不是这张。”
第二张画像之人年纪看上去仅比之前那张大了一点儿,夏沐看了看道:“哎呀,也不是这张。”
于是她一连打开了十几张,均摇头放到旁边,桌上摆了满桌的画像。
后来终于打开到一张合适的,她递到摊主面前,摊主拿过仔细想了想回答:“没印象。”
“那您再看看这张。”夏沐又打开一张画像递到摊主面前。
摊主笑了笑道:“还是没印象。”
夏沐:“没关系,再看看这张。”
摊主:“额……”
夏沐继续翻开画像认真地追问:“那这张呢?”
这些画像都是她逃跑失败闲来无事所画的姜涣之,从幼年到成年到老年,有好几十张,按照推算,现在姜涣之已经是个少年,幼年那些画像自然该省去,而这个年纪一天一个样也是再寻常不过,于是她一张张地递给摊主查看。
摊主起初面色和蔼,接着笑容逐渐消失,然后目瞪口呆。
看着一张张画像,摊主察觉到不对劲,这些画像很明显都是同一个人,但最重要的是,他确定没见过,面前这个女人似乎不太正常。
夏沐:“唉,算了,后面的也不必看了,他还没长到那个年纪,看来您应该没见过他。”
夏沐仔细收起了画像,忽然旁边吵闹起来,她扭头一看,搞清楚情况,然后凑了上去。
几个男人对着一个小男孩拉拉扯扯,据说男孩偷了他们钱,于是对着他打骂起来。
小男孩忿满道:“我没有偷你们的钱。”
男人:“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给我打。”
他们正欲对小男孩挥拳,夏沐冲进人群大喊:“尔等小人,快快住手!”
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没好气道:“你谁啊,死疯子。”
夏沐铿锵喊道:“我乃上清元君坐下第十八关门弟子,星星元君。”
在场众人嬉笑起来,男人讥讽:“去你的星星元君,你要是元君,那我岂不是天皇老子?死疯子,滚开!”
夏沐:“此子已说非他所偷,你们还要如此相逼,今日我星星元君路过,定不会弃之不顾,待我上报上清元君,就是你们的末日!”
在场众人笑的更大声,茶摊摊主喃喃自语,“咳,果然脑子不太正常。”
几个男人走到夏沐面前,夏沐喊道:“嘚,大胆孽徒,还不退下。”
他们互相看看,笑的前仰后翻,突然浑身发痒,更是笑的不能自己,指着夏沐,“你这妖人,对我们做了什么。”
夏沐:“连我星星元君也敢得罪,我已经对你们施了法,现在离开,我还可绕你们一命,否则,去见判官吧。”
她不过趁着那几人没注意撒了一点儿她自制的痒痒粉,她现在虽使不了武功,可她以前在余杭郡所得“小医仙”的称号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那几个男人脸色一变,立即跑开,人群也很快散去,夏沐蹲在男孩面前问道:“你真没拿他们的钱对吧,不然可就枉费我这番心思了。”
男孩摇头:“我没拿。”
夏沐:“那就好。”
男孩:“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你是神仙?”
夏沐轻笑:“当然有仙人,不过我却是个假神仙,赶紧回家吧。”
她站起来轻轻摇头笑着离开,刚走出几步,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叫了你好几声也不应答,这是你的吧?”
夏沐转过身,面前此人竟是她心心念念的姜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