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看郎中。不要怕。”方离抱起我往屋外冲去,飞速运功,我紧紧靠在他的怀中,看到有个人能为了我如此焦急,哀伤,有个人如此在乎我,即便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也是值了。一溜烟的功夫我们便到了医馆了。
“大夫,您快看看她。”方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一个大长胡子的陌生老人说着话。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长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说道,语气甚是害怕。
“又又又……出什么事了?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能再被你们折腾了。”长胡子老头唉声叹气道。
奇怪,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我们之前见过。可我真没见过他呀,大概是我昏迷的时候方离找过他吧。腹中的阵痛传来,我也无暇细思了。
“别管那么多了,您快看看她。”方离轻轻地将我放到医馆的病榻上,把长胡子老头拉到床前。
“哎呦,这……哎呦,这不应该呀,这……唉呦。”长胡子老头一边把脉,一边摸着自己的长胡子,吸着气说话。
“老人家,您能别哎呦了吗?她到底怎么了?”方离催促道,神色焦虑。
“不知二位是什么关系呀?”长胡子老头手起搭脉的手,抚摸着胡须问道。我怎么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丝八卦的神情。
“我是他未来的娘子。”我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来。
只见方离的眼睛亮了亮,脸又腾地红了,像我们初识那般。
“哦,这就对了。”长胡子老头边点头边摸着胡须。
“什么对了?她到底是什么病?”方离焦急地问道。
“这位姑娘是天葵至了。不碍事的,多注意调养和休息就好了。”
方离听到此话,又红了脸。“我知道了,劳烦您了。这是诊金,您收好。”方离拿出一锭金子放在老头手中。
“不敢不敢,你们啊,只要不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我就谢天谢地了。上次你昏迷,你的未婚夫差点没把我胡子给揪掉咯。”老头抱怨道。
“实在抱歉,上次是太着急了,想带着您快点去找药,实在没注意到在下抓的是您的胡子。”
“唉,罢了罢了,年轻人嘛。谁还没年轻过呢。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吧,这几天她很虚弱。”
“什么是天葵至了?”我比较好奇方离之前的举动,一时忘了自己的病情,待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才想起来问问自己的病。
“啊,这个……天葵就是”,老头刚要回答,就被方离打断了。
“老先生,您也累了半天了。我来跟她解释吧。”说完方离便将老头推出了门。
“啊,也是,你们之间解释起来比较方便。哈哈。”老头嘻嘻哈哈的出了门,待方离关了门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在门口大喊:“啊,不对啊,这可是我的屋子!怎么是我出去!”
“方离,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你不想让郎中告诉我。”我看着方离,神情悲切。
“傻丫头,你怎么会死呢?想到哪里去了。你是要成为大姑娘了。”方离摸摸我的头说道。
“大姑娘?我已经很大了啊。”
“你还小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姑娘了。”
“那好吧,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当了大姑娘要有主见。不能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我只听你的,你又不是别人。”我笑盈盈地看着方离。
方离将手覆上我的头顶,迟迟不肯拿开。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为了防止我再出现意外情况,方离便商量老大夫让我们在他的住处住几天,老大夫也怕我们再折腾他,勉强同意了。我们也不能白住老大夫的,我身体比较舒适的时候,便用读写咒将山中我常看的几本医书默了出来,送给了老大夫,老大夫接过医书之后,感恩戴德,差点没给我跪下,甚至想把房子送给我们。看来这医书有大用啊,我便又默了几本以备不时之需。
在老大夫的住处修养了几天之后,我也读了一部分老大夫家中的医书,发现这人间的医书虽然跟我常读的医书比起来粗浅了一些,但是也很新奇,什么燕子的唾液能治疗咳嗽,蚯蚓化出的水能治疗烫伤等等。我还看了一部分妇科的书,也终于懂了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同时也知道了自己跟方离身体上的区别,也很想找机会验证一下,看看这民间的医书说得到底对不对。我很奇怪,为什么山中的医书种类那么繁多,却独独没有妇科呢?思来想去,我猜大概是因为师傅一直以追求神仙方术为目标,而神又比较淡漠男女观念,所以师傅才会忽视妇科吧。但是妇科对于凡人来说又实在是很重要的,小到葵水来访、大到生产调养,在女子的一生中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还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医书中记载,女子葵水初至是在十三到十八岁,可是我已经一千多岁了,即便我是修行之人,这葵水来得也太晚了些。难道说,我现在还是一个一千多岁的未成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