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夙刚才先我一步来拜祭袁老爷,不知她现在在何处?”任梦西将手中香靠烛火点明,躬身把香插进了前方的香炉之中。
袁妍笙并未抬眼,顾自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是开了口,“柏姑娘……她并未来此。”
“她是在我府。我刚才邀了她去内堂有事相谈。”两人谈话间,忽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任梦西回身看去,且见内堂门前站着一高挑男子,此人正是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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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夙目及四方漆地,满腹愁绪直逼心口,月光垂下,她看着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掌,轻声道:“爷爷若真给我下毒的话,今夜便是我的死期。”
“反正也是爷爷给我下的毒,没人照顾他也是他自找的……”若是往常,她是想也不敢想死,但万没料到自己现在竟会无惧死亡,这次,她当真希望自己会死,这样黄泉之路多一人相陪,任梦西定就不会害怕了。
彼时,阵阵细碎声响不住从自己背靠着的床铺传来。柏夙一惊,心想难道那妇人还在,忙站起身来,拿起堆叠成一团的床铺,被褥之下并无人。只有几片零星的澄黄碎羽毛。
柏夙弯腰去拾,岂料一个不小心跌进了床铺之中,她未想到,这床铺之下竟别有洞天,“床竟是密室入口,这也太容易让别人发现了吧……”
柏夙扯下披在身上的薄被褥,站起身来。这密室四壁都掌着灯,迎不是自家的密室,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柏夙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寻着刚才声音来源。
“但凡有钱人,怎么都喜欢建密室。”这密室有一条长道,与之齐府下的密室极其相似,才走了几步,柏夙都觉得自己身在齐酥家中,并未从那里离开且任梦西亦陪在自己身侧。
“不要再想了。”兜转半天,心中所思又回到了任梦西身上。
柏夙加快步伐走到终是走到了一处开阔地方,她还寻思会不会又见到棺材一类物品。幸亏,此地并未有,但面前这场景竟比那棺材来的更为离奇。
在密室正中,有一四方高台,台下绕着一圈池子,池中还有流淌的浑水,浑水之上俨然漂浮着数朵出奇大的莲花。这么大的莲花,柏夙只见过一次,那便是在齐老爷的棺木之中。
“哈……”喘息之声入耳,柏夙寻声看去,只见莲花池边沿半躺着一人。
“袁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那半躺人身上浅衣被赤色血液覆盖,头发蓬乱且也黏连了不少血迹。柏夙走进拨开他的头发,才辨出此人是袁贤出。
“摘莲花……不然就来不及了。”袁贤出费了很大劲,才吐出十字,不过十字,他便已不知吐了多少血。
柏夙听罢,将他扶起,边扶边道:“好好,你别急,我去摘。”
柏夙站起身,没片刻犹豫,两腿便陷到了莲池的污泥之中,执起了一柄莲花,用力便将其连根掘了起。
“快……快把它放到我爹旁边,不然整城的人怕就全遭殃了。”
柏夙跳上了岸,连带缀了一身泥泞。虽满心疑问,但见袁贤出这般样子,自己根本不方便多问。
“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