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西柏夙两人互看一眼,“那这一下午你查出什么了?”
唐蜚零自信一笑,“这是自然,我是谁,唐蜚零啊。这天下没我认不出的毒。”
“哼,光认出来有何用?能解才是本事。”任梦西环抱双手,似十分看不惯唐蜚零这副得意样子,柏夙撇撇嘴,心想这任梦西在瑞都深林不也是如此说着自己财力,还不如唐蜚零。
“我能认自能解,他们中的毒几乎可断定为一种毒,都是蜂妖下的,不过一好受,一难受罢了。”唐蜚零重重合上了药箱,稍有些生气。
“这是的山魍蜂的蜂针,山魍蜂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毒蜂,不似鸽子,犬类通人性。人可操纵不了,能将他们来当杀人武器的只可能是蜂王幻化成人形的蜂妖。”
“蜂妖?这……还是算了。”
柏夙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而后突然转念一想,任梦西安排的任务不就是寻病因么,这唐蜚零这么快便找到了,可算松了口气。本想继续追问,可话到嘴边便不想再问了,因不想在把事惹到自己身上。
任梦西看出柏夙的小心思,轻咳了一声,说道:“蜂妖便交给我们吧。还有这病情的背后的事。”
柏夙身子抖了三抖,这任梦西故意的。什么叫蜂妖交给我们,他这人还想去捉妖么?
“来前没想到这毒,有两味药带着,救人要紧,我便跟阿六连夜去看看这附近林中有无我要的草药。正巧在林前遇见了柏夙。”
柏夙这才明白他为何在神庙附近,“那你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位公子呢?是叫阿六吧。这雨可越下越大了。不会还在找草药吧?”
“啊!阿六他还在神庙。那柏姑娘您先回吧,我去找找他。”唐蜚零一拍大腿,他刚刚还在想把什么事忘了,这会算知道了。
唐蜚零拿起扇与灯笼麻溜下了楼,看起来颇为熟练,任梦西摇摇头,话语间带着几分讥笑,“啧,你看他这驾轻就熟的动作,不知把自己小厮扔下几回了。”
柏夙出了唐蜚零的屋子,回到自己房中。将自己全身都扔到了床上。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本以为能半刻入眠,没想到闭了眼后足一个时辰,仍没睡着。
这夜凉的人睡不着,柏夙打了喷嚏,给自己倒了温水,这才发现屋中窗户并未掩上。怪不得如此冷。
柏夙端着茶杯走到窗前,伸出手臂正要合上窗户,忽听见一阵窃笑。
这笑声她熟悉得很。
柏夙把头伸出,一眼变瞧见一张眉语目笑的脸庞。这任梦西算是柏夙见过的第一个外世人,却从没好好看过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骤雨初歇,微微月光罩着任梦西,似梦似幻。柏夙此时才得以好好看清他的面貌。眉若秀峰,秋水明眸,鼻梁纤挺。处处似妙笔神功一般。真是生得一副撩人心弦的好相貌。
“如果你性格如水似玉,不那么骄纵。做他娘子之人没准能从深州城排到瑞都……”柏夙就这么看着任梦西不由得看痴了。
任梦西也在窗外瞧着柏夙,咯咯笑着,两人相视傻笑了一阵,突然任梦西来了一句,“柏夙,我啊……就算性格再不行,等着我娶的姑娘你这辈子也数不尽。”
一听这话,柏夙的笑声戛然而止,把头伸进屋中,双手捧住微微发红的面颊,“不是吧,我还以为是幻觉,刚才说的话少庄主也听见了。”
“你怎么还没睡?”任梦西的声音顺着冷风进了柏夙耳朵。
“现在要睡了。少庄主,您全当没听见吧,您不用改什么性格变能赢得佳人心。”柏夙回了他一句,便罢了两把椅子堆到窗边。将冷风挡在外面。打了个哈欠,倒头睡了去。
孤寂黑夜独留任梦西的一脑袋,细细品着柏夙所说的话,“性格如玉似水,不那么骄纵?骄纵,我何时骄纵过?”
——
这一大早,唐蜚零便与阿六去了患奇疾人的家。任梦西同柏夙也早早起来,任梦西吩咐柏夙今日去找那个出现在寺庙的女人,自己再去一趟辜兰住所。
柏夙摇摇头,“少庄主你还是别去了,您要是在挨个两三下,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柏姑娘你去辜兰姑娘那里实在太危险了,我实在不太放心柏姑娘你。可又必须得找人去查,只能我亲自上了。”
不知怎的,今日这任梦西的言语奇怪得很,听得柏夙浑身发毛。这一口一个姑娘的,自打认识任梦西以来,他可一次姑娘都没对柏夙喊过。不是这,那,就是直接呼柏夙二字。
一旁收菜的老板都止不住偷笑,柏夙抽了抽嘴角,不好意思假笑了笑,“我……知了您的好意,那我这就去了,您也要万分小心。”
柏夙一边说一边把碗筷放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小布,擦了擦嘴边的油渍。便跟逃命似的离了这客栈。
任梦西见柏夙慌张的逃出客栈,眉头蹙成一团,叹了口气,搁下了筷子,碗中的大半碗粥连一口都喝不下去。
“年轻人,这路还长着呢,何必心急一时呢。”老板走到任梦西跟前,收拾着桌上的残羹。
任梦西苦笑一声,
点点头,“反正都已等了数不清多少年了,不差这一时。”说罢,便端起手边米粥,都喝了尽。
——
柏夙一溜烟窜到了昨日的庙宇旁边,“这家伙搞什么鬼,不会是山魍蜂的毒过了他的脑子吧。”柏夙一想起来他今日语气便浑身难受。
柏夙到了地方才想起她本可以先去胭脂铺寻寻那女人的。可先到了庙宇,“算了,算了,先到这里看看吧,昨夜雨那么大,万一女子一夜未去别处呢。去了胭脂铺没准还得和少庄主打照面。”
昨夜太黑,什么都没看清,今日一看,这庙宇四周果真是一片见不到边际的林子,不远处还隐约能看见高耸的山峦。
柏夙拾级而上,走进了庙宇内,仔细瞧了瞧,摆设与之前无二,唯独地下女人丢下的纸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