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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竹林

流风饮泪 寂逐 2395 2024-07-10 13:52

  风雨骤停,日光昭昭。远处琴声婉转低沉,杳杳动人。

  柏夙跟在袁贤出后方走了一阵,随着他的脚步,行到了竹林深处。

  在根根挺拔秀丽的竹下,一抹淡橘身影显现。柏夙眨了眨眼睛,走进仔细瞧了瞧,那是一名女子。

  此女子身躯娇小,面目可人。虽不是瞧一眼便移不开步的倾城女子,但却值得人细细品赏。她脸上擦着淡红胭脂,眉心有一花型图案,不知那是画上的还是女子的胎记。

  她正坐在竹林的一座白石亭中,几指弹拨着一把带着些旧色的琴。

  在女子身侧的石凳上,正有一位头发黑白斑驳的男人,他在细细品着自己杯中的茶水。袁贤出看到那男人,脚步顿了顿。似有些不情愿过去。

  袁贤出身子一颤,赶忙用手捂在了唇边,连咳嗽了几声,口中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柏夙在旁看着,有些不好受。可既不可问,更不能碰他。

  柏夙的面前忽现出把展开的扇子,她不禁叹了一声,转头对一旁拿着扇子的说道:“你怎么又给我拿走了?”

  任梦西忽地单手收回扇子,朝着柏夙脑门狠狠地一敲,“这是我的扇子,我何时拿是我的事。”

  柏夙撇了他一眼,从自己时常背着的流苏小包中摸出几文钱,通放到了任梦西手中,而后一把抽出了任梦西手中的扇子,“我买了。下回您要借时麻烦跟我说一句。”

  任梦西看了看他手中的几个铜板,心中暗想早知道就不先给她工钱了。

  袁贤出掏出腰间预备好的手绢,使劲擦了擦手中嘴上的血。

  “哪里有男人时时戴着手绢,看来他饮毒已经有段时间了。”任梦西看着袁贤出的动作,对柏夙说道。

  柏夙点点头,表示同意任梦西的想法,“他见到茶水身体颤抖,还随身携带手绢,他明摆知道袁老爷给的茶水有毒。为何还要喝?”

  “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到。他这人虽看起来是个慢性子,干起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但其实办事快的很性格也鲁莽的很。跟申姜整个反过来了。”任梦西想着在不知返林的高塔与袁贤出的对话,说道。

  柏夙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因为申姜看起来不似行为快速之人。

  袁贤出的咳嗽声被饮茶的男人看了见,他轻挥了挥手,面带微笑示意袁贤出过来。袁贤出见到他的动作表情,便不再停留,向他而去。

  “爹。”袁贤出步入亭阁,朝袁老爷深鞠了一躬。

  袁老爷颔首微笑,叫他父子之间不必如此拘束。

  “不知爹叫我来有何事?为何不再府中说。”袁贤出低眉看向脚下地面,幽幽地问。

  袁老爷放下手中杯盏,轻声道:“知云没同你说么?没其它事,不过单纯想引你来看看秋日竹林。来,坐。”

  袁贤出点点头,乖巧的坐到了袁老爷对面,“她说了,不过以前从未和爹单独出来过,有些奇怪,才问了句。”

  袁老爷哦了一声,将一空盏放到他的眼前,亲自为他斟了杯茶水,“落完雨,这空气就格外惹人细嗅。竹味混着雨味,甚是好闻啊。”

  袁贤出并未随他附和,只看着杯中淡黄茶水,吞咽着嘴中口水。

  “对了,最近你有东西丢了么?”

  袁老爷的这句话说的袁贤出打了个寒颤,而后赶紧摆正身子,摇摇头说道:“并没有。”

  “哦,这就好,听你娘说,她这两日丢了几个首饰,她虽不差那几个首饰,但过两日将迎试武大会,你姐姐非缠着我要嫁与她欣赏之人。这种盗窃之事可不能与喜事撞上。”袁老爷碎碎说道。

  “啊,对了,上午回府,也发现我的一样东西不见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袁老爷话说到此,袁贤出的身上已出了不少汗。放与腿上的双手也早已颤抖不止,“好,我会注意的。”

  袁老爷嗟叹了口气,心中似有不平的郁结,“我丢的那东西可是相当珍贵的,多少钱都换不来。真是可惜……贤出,不知你见过没有。”

  袁贤出硬挤出一抹笑容,“您丢的宝物是何物我都不知,怎么可能知道它在哪里。”

  “今早我还检查了一遍,那宝物还在。我听说今日你进去过我的房间,不知有没有和那贼人打过照面。”袁老爷慢摇了摇自己的茶杯,底部茶叶翻到上侧,划过杯沿,散出阵阵香气。

  听到这话,袁贤出忽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眸直直地看着袁老爷,只道了两字没有。

  袁老爷见他这幅表情,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刚想开口,却被旁边的刺棱一声所打断。

  袁老爷寻声望去,原来是在两人身旁姑娘所扶的琴琴弦断了。这琴弦呈两半分别落在木琴两侧。弦上还留着些新鲜血迹。再看姑娘手指,也被红色染湿。

  “老爷,我这就换一根新的弦。”橙衣女子见袁老爷看向自己赶忙说道。

  见袁老爷转头,袁贤出将手伸向怀中,摸了片刻,竟出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有一扎长,套着精致的刀套。单从外表看便已然能猜到这匕首有几多锋利。

  见此画面,柏夙与任梦西相对而望,“他想干什么?”柏夙朝着任梦西问道。

  “他若不是想解决自己便是解决袁老爷。”

  袁老爷嗯了一声,道了句:“下次注意一些,好好的闲情逸致都让你给坏了。”

  他说罢,便回过了头,袁贤出在他回头瞬间,也将匕首放回到了怀中。

  “爹,我前几日去了趟畅悠阁,那里有位叫申姜的乐师,会吹奏一特殊乐器,名唤陶埙。这乐器吹的曲子浑厚悠长,与这里景色也蛮般配,我从他那里寻得一只小的。他予我这只虽小,但音色丝毫不比大的差。我正好带着,给您看看。”

  袁贤出轻语说着前些日子在畅悠阁的事,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只陶埙,这陶埙确实比申姜常用的小上不少,约莫只有三个指节大。

  “哦?拿给我看看。”袁老爷瞧见如此小的乐器,十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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