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可化作人形的妖怪,她的眼睛是紫色的,身上也散着好多蓝光。两臂都都散着薄纱。独她的脸上缠着厚纱巾,我并未看见面貌。”
申姜的眉头深锁,柏夙看他这幅样子,应是也不知道,“这,我还真不知,若是你说那鱼妖,我还知道一些。”
“鱼妖我也碰到了,它一遇人便咬,一口就能咬碎人的骨头。还有那鱼妖似乎跟那人样的妖怪有些关系。是不是同类?”
申姜摇摇头,回道:“不会,沉湖易下难上,就是因为那鱼妖,它们以前并不是妖,独生在这片沉湖,长以湖底其它大鱼为食。”
“直至距今一百年前,这里被一场天降妖火袭击。将整个沉湖的水烧灼受染。它们受到妖火影响,才变成如此巨大。而且不喜吃鱼,喜食人肉。归根究底,她们其实也不算妖。能幻化成人形的,多半是有着百年道行的真妖。而且若是真鱼妖,臂上腿上都会有遮不掉的鳞片。你没看见,那它应不是鱼妖。”
清亮的油花翻腾在柏夙手中所执的红烛浅涡之中。随着晃晃冷风,一瞬溅到了柏夙的手背上,听到此,她忽深吸了口气,将袖子向下拉了拉,“原来如此……一百年不算很久,如此之快深州城已是一点都看不出以前的火灾。”
“听老人说,深州城不过被波及了一点,火原中心才是真若人间炼狱,现在也是一片荒芜。只一点便酿成了好多灾祸。能别提那里了。”
听了申姜略带着些凄凉的话,柏夙倒吸了口凉气,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红蜡,红烛温湿,有些粘稠的感觉,“这些蜡烛怎么跟别的不一样,颜色是涂上去的。这本是白烛么?对了,少庄主呢?”
柏夙看着被自己掌心所融的蜡烛说到。
申姜点了点头,“什么蜡烛都可以,红色看起来稍吉利些。所以特意找来涂料。至于任梦西他有事去别处了。天色不早了,赶快吧。不然,就晚了。”
柏夙点了点头。
“这个申姜,我说了好几遍我做不到,他就不听,事到此还怪人。回他两句说教的更厉害……”任梦西的脚边竖着一只蜡烛,烛火散着熠熠光辉,映照着他的侧颜。
他将握紧的拳头握紧,粘稠的血液从指缝溢出,鲜红的血沿着青筋流到腕处,各血道相交织,汇成了脉络。
过了一会儿,手掌微松,掌心端正放着的一根白烛,已是变成朱红。待烛壁稍干,他将红烛稍倾,用旁火点了起来。
一瞬间,明火便照亮了一片土地。他恰把蜡烛插入土中,一道影子便笼在了他身上,“怎么?睡好了?”
“您与申姜大哥吵架了?”柏夙一屁股坐到了任梦西的旁边,问道。
任梦西见她靠近忽把手掌下翻,故意不让柏夙看见他留着血的手掌,“我与你认识半月,斗了多少回嘴?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有时生气是必然的。哎,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
柏夙耸耸肩,“不好意思,刚才您说的话大半我都听见了。”
“那你在此应待挺久得了,你刚才有看到什么么?”任梦西听到这话,突然紧张起来,朝柏夙问道。
“看见什么?”柏夙不解他意,问道。
任梦西听她这话,瞬时松了口气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过随便说说。”
“少庄主,人生难得一知己。好好珍惜吧。从小到大别说知己了,我连朋友都没有一个。申姜大哥那么好的朋友,有人怕是几辈子都遇不到。”柏夙两手托腮,遥看着暗天冒出的几颗繁星。
“那我可真是好命……”
任梦西也昂头朝天叹道。
十五将近,头顶的月亮也渐渐变圆,申姜将目光从月上收回,摸出了身上的浅绿玉瓶。
“要来了。”任梦西忽的站起身,拉起柏夙。朝着后方走去,他朝着一旁站着的申姜点点头,并没说话。
“谁来了?”柏夙看着两人奇怪的对视,好奇填满了心脏。
正说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远处烛火的起点缓缓行进。柏夙想看个仔细,可在灰幕当中,只能看个大概,“那是,饭馆里的那位女子。”
任梦西指落唇中,柏夙立马闭上了嘴静看着眼前画面。
“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女子的眼睛一到任梦西的身上,便一刻没有移开过,她步子加快了不少,直至到了任梦西的面前,见到他的手紧扣着另一女子。
女子眸中闪烁的泪光,有些于心不忍,使劲拽了拽手,可怎么都抽不动。
“姑娘,你误会了,钟毓山所规,常人无可抗,没闯过便是没闯过。在下不过与你丈夫服饰相似,其实并非一人。”
女子顿了顿,眨了眨眼睛,眨眼瞬间,眸子便似是雨珠簌簌滚落下来。柏夙的眉头皱起,十分不解任梦西话中含义。
“原来如此,钟毓山……看来我不论用什么办法,你们都会阻止。”女子说着,脚步却不断向后退去。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你是假的。开始我猜测你是那袁老爷派来戏弄我的……可是最后你在我手上又印了几字,才让我又燃了些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有了点希望有将它浇灭?”女子越说越激动,泪早已若江河一般流淌翻涌不止。
她的面纱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被自己两只无处下放的手扯了去,面纱之下的脸清丽秀美,独左脸上有一片一指长的青色斑记。
“你丈夫间接害了多少人你知道么?就连你,也被它的妖气染上,长此以往,就不行了。你难道不清楚么?而且钟毓山已经给了你们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任梦西看着女子,平静问道。
女子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他在最后也救了数人,我知道,这罪赎的远远不够。可,他做那么多事难道不是钟毓山逼的么?为什么?他们可以堂而皇之说他有错?难道钟毓山就没有错么?”
“机会,说的好听……六百级阶梯,一步一跪,跪满轻罚。可从钟毓山底直到顶却只五百有余,根不足六百。这就是所谓的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