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唐朝皇帝派出了护国使,恐怕……”
“好了,我知道了。”关允仍守在花婼雪的门前,垂头丧气着,但一听到“护国使”这个字眼,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护国使,共六人,长安一人,洛阳一人,四方边境各一人,都是朝廷选出的天下武功绝世高手,他们肯为朝廷做事,所收到的报酬自然也是不可估量的。
皇城护国使恐怕不会轻易外派,四方边境也需要高手来守护,那么此次前来助阵的,应该就是洛阳护国使了。
关于六位护国使的名讳,是朝廷的高级机密,虽然江湖中的高手们对这六个人的身份各有猜想,但始终未被证实。
朝廷能派出一位护国使,说明对于益州城的贼寇可谓非常重视。
更可能的原因是那夜花婼雪中箭后,出现的几位黑衣高手,这故事传着传着,到了皇帝耳朵里,就不知道被如何神化了。
总之,护国使此次前来,不会轻易出手,但光是这三个字,就让关允久久无法平静内心。
房间内,花婼雪依旧面无血色地平躺着,呼吸十分缓慢,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的样子只比死人多口气。
关允派人秘密从城外请来了郎中,此刻在高升的带领下刚刚来到花婼雪家的院门口。
听到高升在院外的呼喊,关允立刻冲了出去,把郎中请到屋内,为花婼雪诊断。
那郎中走到花婼雪的窗前,看着她的脸,眉头紧锁。
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给花婼雪号脉,不知为何,郎中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这,这……”郎中跌坐在地上,关允忙上前扶起询问。
“你,你们,你们开什么玩笑,老朽从医五十余载,第一次为死人号脉!”
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关允绝不会相信的内心也有了几分动摇:“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这姑娘已经走了……”
关允仍不敢相信,忙走到床边,探试着花婼雪的呼吸。
……
呼吸停止了,花婼雪的脸像冰一样亮。
门外的高升看到关允的反应,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和花婼雪相处的这些日子,自然是有了些感情,对于她突然的离去,高升也是跪地痛哭。
他哭得稀里哗啦,把楼下、院外的恭喜、招财和进宝全都招了过来,见情形一起跟着大哭。
关允强忍着泪水,扶坐在花婼雪的床边,馒头也开始哀嚎起来。
“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哭声戛然而止,花婼雪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就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那郎中吓得一个白眼晕了过去,四个大丫鬟转卑为乐,纷纷扑上前去喊着:“太好啦,太好啦,诈尸啦!”
“都走开。”在场的人中,只有关允最镇定,他让四人搀走晕倒的郎中,自己坐在了花婼雪的床边。
他见多识广,知道人死之前,有一个叫做“回光返照”的过程。
于是,他摸着花婼雪冰凉的小手,深情地对她说:“将军,不,雪雪,你安心去吧,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生活,我会永远爱着你的,下辈子,要做我娘子。”
还没等关允煽完情,花婼雪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脸上,这一记巴掌打得关允昏天黑地,倒在地上久久不起。
“笑话,我活得好好的,你才安心去,你可赶快去。”花婼雪穿好衣服,一脚踢开了挡路的关允,扛着大刀就走出了门。
她的脸渐渐恢复了该有的颜色,身上也慢慢有了温度,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花婼雪呼吸着院里的新鲜空气,看着鱼池和花草,院里的每一样事物都让她心情愉悦。
除了身后跟来的关允。
“护国使就要来了,父亲那仍无音信,你作为这城中的头儿,我必须保护好你的安全,寸步不离。”
“你?保护我?笑话,先保护好你自己吧。”看着花婼雪轻蔑的眼神,关允心中燃起了尊严的烈火。
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竟从东城吵到了西城,又从西城吵到了南城。
“哦对了,你刚刚说的护国使,又是什么啊?”
“你个中原人竟不知道护国使?”关允把护国使的事给花婼雪讲了一遍,但花婼雪听完却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
“一共才六个,现在才来了一个?来干什么?看风景吗?可笑。”
“喂,就算你武功盖世、法力通天,也不至于这么狂吧?护国使虽然不能轻易和我们交战,但是也......”
“行了行了,”花婼雪走上南城楼:“爱来不来,来了也不用怕。”
说完,她走进了南城楼,留关允一人站在城下:年轻人真是狂妄......
突然,城门大开。
一片血雾映入关允眼中,从血雾中依稀可见一辆马车。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花婼雪带着城墙上的所有人走了下来,像马车行礼:“首领!”
原来是......
阿那林走下马车,拍了拍花婼雪的头,看着前面傻傻的关允,阿那林满脸嫌弃:“你个没用的废物,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关允也赶忙弯腰低头向阿那林行礼:“父亲。”
“行了行了,现在唐军那边什么情况?”
关允刚要张口,话语权就被花婼雪抢了去,看着她和阿那林汇报战况,而自己却插不上字,关允心中竟有些吃醋。
他一脸无奈地刚要走开,阿那林叫住了他,关允以为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派给他,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于是满脸兴奋地跑了回来。
“将军近日如此操劳,还身负重伤,你立刻去操办酒席,今晚一是为我接风洗尘,二是为将军庆功,快去!”
关允看着阿那林身后,花婼雪蹦蹦跳跳地向他做着鬼脸,这哪里像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啊。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关允带着这个疑问灰溜溜地走开了。
花婼雪又给阿那林讲了那晚出现的黑衣杀手,纵使阿那林见多识广,但也从未听闻过这种情况。
花婼雪心中当然知道那些人的来处,如此一问,目的是试探阿那林是否早就知道,而把自己揽入麾下。
“那想必是某几位绝世高手相助吧,看来首领取益州是天下之所望。”
“哈哈哈哈,这还是我知道的那个三小姐吗,好了好了,将军可先回府上休息,今晚一定要准时赴宴。”
说完,花婼雪一个口哨,唤来了馒头。
阿那林看见奔跑来的猛虎,吓得扭头就要跑,却被花婼雪一把抓住衣袖:“首领莫怕,这是我的新宠物,叫馒头,不咬自己人的。”
他看着那么威猛的霸王虎却甘心屈服在花婼雪的胯下,做她的坐骑,不由得惊叹: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花婼雪和阿那林道了别,就骑着馒头离去,留下阿那林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像极了第一次见到馒头的关允。
到了傍晚,益州最大的酒楼里,阿那林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看着花婼雪的四个大丫鬟给花婼雪毕恭毕敬地端菜倒茶,阿那林不禁发出疑问:“这四位可是我部下十分骁勇的战士,如今却给将军做了弟子?”
“什么弟子,他们四个是我的丫鬟,守城夜也是有着赫赫战功的。“
“哦?是吗?”
阿那林看向四人,首领第一次对他们有了深刻的印象,但他们不善言语,没那么多好听的话,只能一脸憨笑地面对。
“首领,百万唐军就在城北八十里出,倘若那个什么护国使来了,恐怕又会大举进攻,我们该怎么办?”
“南下”。
南下?要跑?
“首领,死疫血在我手中,倘若唐军袭来,尚可一战......”
“不,吐蕃西部已被我大军占领,来这里只是为了法器和火药,还有将军你啊。”
“那首领这是要?”
“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