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摸西摸的掩护下,大脑飞速地运转......终于,让她想到了,中断罗睺‘劝说’的办法——要迅速离开天都,萝卜必然追寻自己而来,无暇他顾!
躲去哪里呢?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素还真!可行性——素还真看到无家可归的自己,必然收留。收益——转移罗睺的视线......还可以趁此机会,为天都摆平一个麻烦。呵呵.....一箭双雕!
现在,有一个要解决的问题,——谁,能帮助自己,离开戒备森严的天都?兔子?不行,他不知道路径......狂屠?他是萝卜的右护令。此刻儿,就站在帘幕外的右边......不行,此人死忠萝卜,而且,他是外臣,自己是内眷,无法自然交集......那只有,虛蟜!他是萝卜为自己安排的,保镖加侍从。而且,这位萝卜的死忠,是在最后、也没有离开曼睩的人.....就他了。有了方向,就要尽快引出虚蟜——
“咱们在这里说话,他们能听见么?”
“帘幕放下,就只有吾,能传声其外......想让彼辈听见,汝?”罗睺回答。
“只要,狂屠一人听见!”
“为何?”
“刀无极第一次......伏击你之后,问天敌追杀我和兔子。狂屠最先战死,虚蟜和兔子护着我,逃到了柚子那。”
问、天、敌!是佛业双身的首席战将,“问天敌,为何追杀汝辈?”
“......也许,我的力量被问天敌觉察。是否,柚子对神源的封印,比柚子功力高的人,都能看破?”原剧,萝卜帮助过佛业双身。我得早早卡断他们之间的交易。“问天敌,一直在等待机会,用神源救佛业双身出困。”
“狂屠是被,问天敌杀的?”
“是的。你千万别忘了问天敌,此人,见利忘义,丝毫不怜幼弱!如果,不是狂屠,问天敌差点儿,把兔子也杀了!”
问天敌不明显,佛业双身明显......“佛业双身现在何处?”
“他两人正在鹿苑一乘。九界佛皇自尽结阵,意图困住双身。然,他两人百日之后,便破阵而出。当时,在鹿苑一乘集结的众人死伤惨重.....”想让萝卜去救鹿苑一乘......又恐,萝卜独木难支.....毕竟,佛业双身是一男一女两个上古魔头。
“嗯。”要抽空儿,斩了问天敌。
“......我和狂屠说说话。”我没有继续鹿苑一乘的事.....
狂屠那边的帘幕掀起了一个角。
“狂屠,你进来。”我说。
狂屠看了一眼小女孩,话都懒得答。
我笑了,你啊,太没眼色了。没见我坐在王椅的扶手上么?
“右护令,不肯近前来。那.....左护令,近前来。”
狂屠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下武君。
“狂屠,近前。”罗睺道。待狂屠掀起帘幕,进来后。罗睺言道:“伊是,吾侄女。右手,汝之少主。伊二人救吾,出困。”
“见过少主。”狂屠单膝着地。
这是大礼......刚才见罗睺,大家只是躬身而已。夜麟,这才惊醒过来——自己亲父,不曾给的,他给了.....他的天都,他为之奋战一生的基业,给了自己!
他怎给得,这么轻易?就、这、样......全然相信自己,“曼.....睩.....呢?”
“王冠之重,汝要伊承?”
“啊——”
......
“狂屠,不喜欢我。怎么办啊——哥哥有了狂屠,我什么人,也没有!”我踏着脚,带着哭腔抱怨。
罗睺略一思索,侧头朝后殿,“虚蟜。”
铺垫了那么多,终于,提前引出了虚蟜!我站太快,摸着萝卜的肩膀才稳住。四处张望——那个牛角牛眼,猪鼻猪嘴的半兽人!他还没进来,我就跳起来喊,“虚蟜,这里!看着这里!我在这里!”
“近前!”罗睺赶紧说。要不,他怕曼睩没跳好,跌下王座。
虚蟜早就看见帘幕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上一下......听到武君召唤,虚蟜进来。他看见有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在极力招呼自己过去。她甚至想跳下王座,靠近自己......从未受过如此热情欢迎的虚蟜,一时却步。
我跳了半天,发觉没下去,回头瞪着萝卜.....
“没穿鞋!”......这下,连狂屠都抬头看自己了,罗睺恢复缓慢的语调,“虚蟜,站至曼睩身边。以后,由汝服侍,吾之侄女。”
虚蟜走去众人侧后时,愣愣地想,该如何称呼,武君的侄女......忽然,被一只玉白的小手,拉住了衣服。
“不是那里。”
那只玉白的小手张开,深深地插进,自己身上披的皮毛里。然后,把自己往她的身边扯.....虚蟜甚至能看见,渣沫掉落在洁白的手背上.....擦一下吧.....还是吹一下......
虚蟜的面目吓人,若是只看胸腹,也是平常人的样子......我摸到的不是皮毛,而是一手渣子!虚蟜有多久,不曾打理过身上的皮草了!真真,凝结成一缕一缕的‘草’!
只是,如果这脏得掉渣的皮毛,是你仅有的御寒、蔽体之物,你,会脱了它么......你和兔子,暴露在问天敌和天下封刀的众人面前,血战千里——只为、吸引全部的敌人,掩护我从其他路经,毫发无伤地去到安全之所!
我眼圈发热,对虚蟜如是说:“你不要站在我身后。看不见你,我会怕。”
这,也是巴结.....傻瓜虚蟜没有抵抗力,轻轻一拉,硕大无比的身躯就拉动了。
于是,罗睺也不可避免地闻见了,虚蟜身上的味道.....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厮如此......下殿,要吩咐这厮,注意自身卫生。
“虚蟜,你抱我去认识认识,咱们天都的将领,好么?”
“我抱你去。那个.....虚蟜,你洗干净再来。我妹妹受不得难闻的味道,会吐的。”夜麟说着要跳下来,忽然发现狂屠还跪在右侧,赶紧弯腰过去拉,“对不起,我走神了,忘了你还在行礼。你快起来,真对不起啊。妹妹说你......嗯,我不喜欢你跪我。你站着就好。”
狂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少主的脸羞红了......但,狂屠没有动。
“少主之吩咐,遵行。”罗睺道。
“是,少主。”狂屠起身。
“就要虚蟜抱!”我继续着巴结虚蟜的大业。我踮起脚,举着手,才堪堪搭在虚蟜的肩上。
虚蟜肉山一样的身躯,忽然,畏缩坠地,像案几一样横在面前,“虚蟜,腌臜.....小小姐,踩背上。”
......
我.....我.....不能践踏别人。因为,我其实,和你一样——在没穿越来此之前,我也如你这般匍匐在尘埃之中......也如你这般,穿着臃肿的衣裳,畏缩人前......如你这般,永远站在众人的身后.....就算现在,坐在了王的旁边,我依然是,那个行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努力收缩存在感的丑胖子。
你——跪趴在地上,叫我踩踏。我,没有丝毫荣耀的感觉.....有的只是,灵魂离体般从外人的角度,看着自己昔日辱人贱行的模样.....
虚蟜半天没发现动静,以为,小小姐腿短,够不着。虚蟜努力靠近,尽量在与王座之间,不留缝隙。
“虚蟜,起来吧。”罗睺一声叹息。
虚蟜不明所以,直起腰看向小小姐、、、啊!怎么哭了......眼睛都哭红了,一颗颗晶莹的宝物,不停地跌落在自己身上.....虚蟜伸手去接,不敢离得太近,熏着小小姐,太远又怕,接不住.....结果,圆滚滚的宝物,都在自己手上,碎裂了......
后来.....比这宝物更珍贵的人,扑在自己肩膀时,虚蟜确认了好长时间——真的,这个可爱无比、身份尊贵的小公主,给了自己、毫不嫌弃的、最热烈的.....喜爱!明白过来的虚蟜,一屁股坐到脚跟上.....
多年以后,胡颖回想与虚蟜的初相识,发现——尊重,是与地位不如你的人,交往的利器。更是与所有人交往的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