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也有自告奋勇的武试者上台,他们打得惊天动地,好一番酣畅淋漓,而胜负难分。那台上的考官一袭青绿长袍,身长八尺,立于台上。在有受伤的武试着出现时,他自是出手相救,碰到天赋异禀的武试者,他还会出言夸赞两句。
待到秦宛夕上场时,台下众人窃窃私语。
“这女子颇有沉鱼落雁之容,未曾想是个习武之人。”
“哎呀,不知是哪处雅阁的小姐走差了路?”
台上的考官见到秦宛夕后,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秦宛夕向对面的少年微微颔首。对面的少年一脸冷傲地盯着秦宛夕。下午日头正盛,台上的琉璃照得她眼花,不自觉晃了神。“比试开始!”
没等秦宛夕反应过来,对方早已取出一柄银白的长枪刺向自己。望着那抹银光,她想起之前自己在秦家的一些往事…
“娘,那个铁盘子是什么啊?”她单手指着挂在书房墙上的一张大铁盘问母亲。母亲宠溺答道:“那叫盾,傻苑儿。”“盾?自相矛盾的盾吗?”“对呀,苑儿要记住,它是基础防具,关键时也做武器用…”
当秦宛夕回过神时,眼前只有一条银鱼向自己游来,她心念一动,一面细长的黑盾出现在她手腕上,盾面一片黑,边缘由红边点缀。格挡!银枪与盾摩擦出火花,秦宛夕不胜敌方的力气,后退两步。她观察对方的出手轨迹,在对方出枪的空挡用盾尖向对方挑去。她得手了,但在下一刻对方又唤出一支细箭,箭矢穿透了秦宛夕的上臂,熟悉的痛感令她汗毛倒立,她咬牙忍住上臂传来的痛楚,身体几乎是下意把盾格挡在自己斜前方,她预判了对方的进攻!她用力地挥舞着盾,将对手逼退。可对手似乎早有所预料,那支细箭对准了秦宛夕的后心。秦宛夕只觉身后冷风袭来,俯身跳出一大步,顺便转身再抵挡对手的刺来的一枪,在对手猛烈的攻势下,这黑盾竟有破碎的迹象!
“那位佳人怎么不出招啊?”
不是秦宛夕不想反击,是对手出手过于迅速,力道实在太强悍,下招又狠辣。她在想一个利益最大的方法。她心里盘算着,在对方冲向自己时果断盾反,拉开两人的距离。
“好猛烈的攻势!”
考官面无表情地看向台下,众人立刻闭上了嘴。秦宛夕眯着眼睛,心中突然想起一支箭在阳光下拉出一道影子的图画,那貌似是一条定理。“什么定理来着?”
对方可不等秦宛夕在干什么,反手便是一枪扎过来。秦宛夕握到了长枪,可长枪拖着她后退十几步,“好恐怖的力量!”不少文试者纷纷发出惊叹。
少年不等秦宛夕反应,冲上前去,趁她病,要她命!他握紧枪身,每一枪都冒出了火花,每一拳都打向致命点,秦宛夕用力地挥舞着盾,将对手逼退。对方的脸色终于有变化了,这一次他是真正地认真起来了。很快,秦宛夕便招架不住,她衣衫凌乱,长发早已被汗浸湿。显然,对方早反感于这简单的热身,他只想快些结束战斗!他长枪一扫,显出横扫千军之势。秦宛夕趁机跃上枪尖。两人僵持不下,秦宛夕和那少年都在等一个招制敌的机会。趁两个人还在拼气势时,秦宛夕又绞尽脑汁地想那个定理,她脑子里仿佛钻出很多铲子,在脑海里乱铲,誓要把那个定理挖出来。度秒如年,那个熟悉的面孔终于出现。
“啊,找到了!射影定理。”秦宛夕露出一抹诡笑。
那少年心道不妙,将长枪用力一震,显然,他心乱了。心一乱,破绽便露出来了。秦宛夕就地一滑,躲过少年的一枪。少年两手一拍,台上的箭矢猛地戳向站台,站台上裂出几道裂隙。“神兵于家!”突然一股劲风吹过,秦宛夕被吹退数米,少年也趁此机会,抽回长枪,两个人躲开吃人的裂痕。“这招式不是于家正统的打法,而是混杂了点兵法,有意思。”秦家夕心想着,不顾自身现在狼狈的祥子,俯身趴在了地上,做蛇吐芯样。
众人:“?”只有考官挂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貌似这批新生也挺有意思的。
执枪少年愣了一下,也仅仅是一瞬,他便再次发力,却没能冲向秦宛夕。而是尴尬地摔在了站台上。原来是秦宛夕趴在地上时早已召出了一团毒蛛丝。织网时需要对空间充分的想象。于是她调转身子作蛇吐芯状,在对手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铺设蛛丝。在少年未起身时,秦宛夕再次召出了一支像芦管一样的武器,她深吸一口气,吹向“芦管。”可惜发出声的是黏在地上的对手。他惨叫一声后便没了动静,一支箭直挺挺地插在少年头上。这是少年召出的箭矢。
众人和考官都沉默了一阵,最后考官先出手救活了少年,再给秦宛夕疗了伤。“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考官口中幽幽地说道,少年执着那柄银枪,低着头不语,而秦宛夕也不敢出声。秦家二小姐已死是众人皆默认的事情,自己对考官的张脸略无印象,她确定这人并非熟人,连见都没见过。“估计只是感叹罢了。”秦宛夕动了一下酸痛的上臂,打完才知自己受了多重的内伤。那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秦宛夕下台后便受到众人的目光洗礼。她看向自己破烂的外套叹了口气,一把扯下围在腰上的纱巾,将将披在自己身上。
秦宛夕坐在文试座上,可把身边几位文人唬得不轻。“文武双修,此为真才女!”
秦宛夕淡笑不语,只把目光投向站台。之后几个武试者的表现便显得中规中矩,不过其中有一位召唤的武器倒是有意思的很,从外观上看,是一把会喷弹药的莲蓬,仔细回想,这一场战斗倒是很有趣。那莲蓬,可远攻,可近战。此器发射弹药的速度极快,这一点让那名武试者的整体战力提高了不少,他的表现让考官非常满意。
终于,武试接近尾声,考官宣布:“武试结束,通过的武试者凭手中木牌领取玉佩,这是你们在日沉阁学习的凭证。”部分失败者已自行离开,日沉阁的出入口要经过一个地下通道,秦宛夕回过头看了看那个洞口,又沉默着别过头去。而赢得入阁资格的武试者纷纷露出轻松的笑容。沉默的气氛一哄而散。“后面便是文试了。”秦宛夕暗暗握紧拳头,过了一会又松开:“但愿能顺利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