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为情欲所困,神族向来断绝七情六欲,不为这些困扰,仙族却不曾彻底断绝,稍有不慎被情欲干扰,养成心魔遏制不住,很有可能成为堕仙,虽然卷轴中记载甚少关于此,都寥寥几笔带过,还是有这样的先例,因此仙者也少有在人界久居,不与人族通婚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玉竹面无表情叙述这些,“二位仙子对人族,切莫有过多的情感,免得出现这样的情况,人族修炼成仙再与之成婚也是有案例的,莫要因一时喜好生出心魔,白白浪费了各位尊者的教导。”
“玉竹,你真的是……”初棠一时语塞看向承桑,“她一直这样吗?”
“玉竹是喜欢看书,上清境的书她已经看了大半,有些古板的书带坏了她,初棠你看看是不是到了。”承桑尴尬笑笑,指着不远处的山峰转移话题。
“应该就是这了,走吧,下去看看。”初棠凝神查探后说。
三人下去一看,这座山与之前那座又有不同,承桑居住过的山峰,灵气消失,不掺一丝魔气,而这座山峰,不仅有魔气,还有一些血腥气。走进山中,血腥气越来越重,很快就发现一座村庄的人都被屠杀殆尽,承桑沉声:“能看出那座山是第一个吸引魔物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后续遭难的地方,我建议回溯一下,是魔族动的手还是被附身的人族。”
“承桑,不必了,这方土地神未曾消亡,我叫来问问。”初棠身为草木之灵,能够很好地感应到土地之灵,散出灵力唤醒不远处的土地神。
“仙子,您唤老夫是有何事?”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现身。
“这里怎么会这样,你掌管一方土地,有事不报,也不曾护佑此处,此处生机尽失,你这土地神当的好生容易。”玉竹质问。
“仙子息怒,小仙被魔族打伤,如今才好了些许,还望仙子明鉴。”土地神慌忙解释,“数月前,来了一行人,将妖族全部抓捕,山中的人族被杀死吞噬,小仙也不知这群人是哪里来的,能够抓住妖族,我赶到此处,正要传信给仙族,不曾想被魔族偷袭,昏厥前借助土遁术转移,至今才醒。小仙发誓绝没有半句谎言,请仙子明察。”
“不论如何你的失职是逃不掉了,我们已经传信告知此事,怎么处置也不是我们能够置喙。协助我们弄清此事,或许还能戴罪立功。”玉竹面无表情,倒也十分唬人,就目前看那个土地神就被唬住了,承桑看着玉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轻轻咳嗽一声:“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别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小仙现在就去打听一下,各位仙子稍等,小仙去去就回。”土地神遁地而去。
承桑刚想开口,青鸾却先飞了回来,原来青鸾发现有人正在靠近这座山,立刻掐诀:“隐匿术,初棠、玉竹跟我走,青鸾凌空。”承桑抓着另外两位,瞬移到变大的青鸾身上,青鸾控制住风,将自身完全凌空静止。
“这是怎么了?”初棠疑惑,不是要等土地神吗?
“青鸾应该在空中看到有人在靠近这座山。”玉竹知道青鸾是神鸟,是灵宝天尊送给承桑的礼物,通灵性,认主以后与承桑建立起联系,帮助承桑修炼。
不多时,一小队人就御剑而来,是宇文喻之带着一些弟子匆匆赶到,到了以后立马兵分几路到出查看,不多时一个弟子来报:“少谷主,农户都不见了,只有一地血迹,草木都失去灵气,恐怕不多时就会成为一座荒山。”
“可曾发现别人?”宇文喻之听到农户都消失,心下暗道不好,立刻追问是否发现承桑她们的身影。
“回少谷主,不曾。”
宇文喻之咬咬牙,心中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如果承桑她们未曾找到,布下聚灵阵,聚集起一部分灵气,遮掩一二。
还未来得及动作,土地神此时回来了,突然出现吓到了宇文喻之一行人,土地神一出现便开始寻找:“三位仙子,小仙从同僚中了解到一些信息,请仙子现身。”
土地神的呼唤导致承桑几人无法继续藏匿,也就无从得知宇文喻之到底想干什么,三人从青鸾身上下来,青鸾也变小停在旁边的竹子上。
宇文喻之刚想说话,却被承桑打断:“土地神,你说你打听到什么消息,可否借一步说话?”将土地神叫走,承桑递了一个眼神给玉竹,玉竹意会拦下正想跟随的宇文喻之,开口道:“宇文少谷主,怎么突然来到此处?”错开一步,阻止住宇文喻之前进的步伐。初棠则在四周随意走动,实则在看每一个弟子的行动,一旦有什么异动,初棠的海棠花瓣就悬停在其面前,仿佛在说,再乱动一下,可就动起来咯。
承桑将土地神带到一边,“土地神,您可以说了。”
“仙子,我去往一位老友处得知,他曾见过一只黑色猫妖从这座山逃窜而出,而这座山曾有一只修炼千年的猫妖,一直庇佑此处,我也认识这只妖,名叫岫白,是突然来到此处的,似乎那段时间也是此处灵气旺盛,岫白是来此处修炼,他的修为深厚,就算有魔族作乱,按理说不应当仓皇出逃。仙子不如去寻他,或许他知道更多。”土地神将自己知道的简单说出来。
“那这位岫白现在何处?”承桑问。
“不太清楚,此人行迹不定,尤其是刚受伤没多久,应当在一处修养,不过具体地方小仙真的不知道。”土地神如实交代。
承桑也不多问,即刻回去找初棠和玉竹,带着她们离开这个地方,不给宇文喻之一点说话的机会。
在路上,承桑看着玉竹开口:“玉竹,你知不知道妖界最近的大妖都有哪些?”
“目前卷轴记录的都是早期修成正果的妖族及其亲族,记载他们的事迹,近些年妖族记载很少,神族与仙族很少关注妖族的事情。”玉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关于妖族的信息,“目前与神族还有联系的也只剩青丘狐族、岐山灵猫一族以及草木一族,这三支都有天生仙骨的后代,因此与我们的联系更加密切些,怎么突然问这些?”
“刚刚土地神告诉我,这座山曾经跑出去一只黑色的猫妖,叫岫白,能从魔族的手里逃出来想来修为应该不低,他应该知道不少事,去岐山找找看?”承桑把刚才土地神告诉她的信息复述给她们,就目前来看现在去岐山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承桑、玉竹,我去周围再转转吧,草木一族和猫是有些……就不过去了,如果后面再发现这样的情况,传音给你们。”对于猫,初棠真的是没什么好感,想那些未成年的猫崽扑进花草中间一顿乱抓,心里就有一股怨气在酝酿,她属实是见不得灵猫一族一点,不如换个思路再去找找别的。
“噗,行吧,那初棠万事小心,尽量不要和人族交涉太多,人族大多疑心重又聪明,一有情况先跑再说,有事传音,青鸾留给你吧。”承桑笑出声,想也知道为什么草木之灵都讨猫,叮嘱一番,将青鸾留下,也告诉她如何饲养和召唤青鸾,三人就此分开。
玉竹已经将岐山的位置找到了,“没有青鸾,我们光靠灵气到岐山有点久。”
“没关系,有传送符嘛,虽然是我画的,差别应该不大。”承桑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符咒甩了甩,看着玉竹,大有一种我今天就要用这符的架势。
“可别,上次天尊教你画符,你差点把上清殿那处存放符咒的殿宇炸了,我现在就画,你别急。”玉竹一脸惊恐,抢过那个符咒,塞进自己的袖口,她可没有忘记上次作为一个倒霉蛋进那偏殿拿卷轴,碰上承桑初次接触符咒,幸好天尊在场及时遏制住,才没有大的损失,波及到偏殿的她,偏殿没有天尊的护持差点坍塌,实在是不愿再经历一次。她从袖口又拿出需要的物品,让承桑布好结界,坐下屏气凝神,开始画符,不多时就画好燃烧符咒,传送到岐山脚下。
承桑她们刚进岐山,灵猫一族族长已经感应到,虽不曾感应到具体是谁,还是派人到山脚等候。
承桑和玉竹刚到此处,还未曾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惊到,“二位可是来岐山拜访的客人,我族族长唤我在此处等候。”是个好听的男声,二人回头,就看见一个面相清秀的男子,头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时不时动着,好似在观察各处的情况。
“我们来岐山找灵猫族族长有事想了解,你是?”玉竹看着承桑一脸被吓到的样子,率先开口问道。
“我名唤尺玉,二位随我来。”尺玉领着她们进入到岐山深处,到了灵猫一族族长居住的地方。
刚进地方就看见一只三花母猫,懒洋洋蜷在躺椅上,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似乎是听见承桑二人进来的声音,耳朵微微一动,睁开眼睛看到承桑和玉竹来了,三花猫从躺椅上跳下来化成人形,“玉竹仙子,这位是?”
“衔蝶族长,这是天尊新收归门下的弟子,承桑。”玉竹欠身行礼,“此次前来是有一些事情想来了解一下。”
“哦~这就是那位天生仙骨的小仙子,倒是长的很好看。”衔蝶族长打量一下承桑赞道,“说吧,想知道什么事情?老身看能不能帮上忙。”
承桑虽然知道妖族大多化形后都很好看,没想到衔蝶族长化形后能如此好看,虽然衣着朴素,遮掩不了优越的容貌,恐怕只有青丘九尾狐一族能与之媲美,收起自己想看美人的心思,开口:“是这样的,衔蝶族长您知道灵猫一族有一只叫做岫白的灵猫吗?”还是案子更要紧一点,承桑尽快撇开心里想要摸摸衔蝶族长本体的想法,尽量保持冷静。
“岫白?那只黑猫?”衔蝶族长回想了一下,“怎么会来问他呢?”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柳叶眉微蹙,不太愿意提及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们二人在附近一座山发现整座山的灵气都消失了,还有魔族的痕迹,我们查到他从山中逃出去了,所以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玉竹在边上回答,在玉竹的记忆里,灵猫一族都与神族相交,因此衔蝶族长目前来看是可以相信的,就直接说明她们的来意。
“这样啊。”衔蝶族长顿了一下,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们,“岫白是我们这黑猫一脉,但多年前岫白就已经离开岐山,老身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他未曾离开岐山的时候,特别喜欢去人族聚集的地方,那地方似乎叫长安。”
“人族聚集的地方?”承桑震惊,一般妖族是不愿意出现在人族聚集的地方,一旦被人族发现妖类的身份就会被送上祭坛,放火烧死,正常情况下是不愿接触妖族与魔族,在这样的前提下,居然还会有妖族想去人族。
“是的,岫白似乎很喜欢人族。”衔蝶族长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也因为岫白一直与人族保持联系,多次长时间不与族内联系,她曾因此斥责过岫白,因为这样密切联系人族的行为会导致人族发现灵猫一族的栖息地,一旦被发现或许人族会带着人放火烧山,这里都是她的子民,她不能拿这些灵猫的性命开玩笑,一定要杜绝发生这件事全部可能。在她斥责过岫白以后,岫白就离开了岐山,再也没有回来,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岫白一直未曾归来与她联系。
“那岫白这只猫,妖力如何?”承桑问道,根据土地神的描述中,岫白这只猫妖具备很强的妖力,能从魔族手中逃出,且现场几乎没有出现过他存在过的气息。
“岫白的妖力在我之下,但也仅此而已。”衔蝶喝了口茶,慢慢悠悠地继续说:“他同我是一个时辰出生的,我们所受的教导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不愿学习的状态,因此前任族长才将族长之位传授于我。”
“那您能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吗?”玉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