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太阳东升西落,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不是吧,俞行真去了?!”方炎转过身去看着后桌的张安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平日里狭长的眼睛此时瞪得浑圆,里面布满了惊讶。
“不知道…反正我大伯告诉我昨天有个学生去他那找夜莺,听你刚才怎么说,那可能就是俞行了。”张安全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大伯是花鸟市场的老张,他家在小镇上,上了城里的高中,于是在他大伯家暂住。
“俞行~”
俞行寻着声源看过去,只见方炎在教室的角落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怀着什么坏心眼。
俞行满头雾水,嘀咕一声:“莫名其妙。”于是就继续计算手上的题目。
“你笑得好恶心啊方哥。”于从敏看着他同桌奇异的微笑,脑子浮现出一个想法,难不成方哥有喜欢的人了?!
于从敏掐着嗓子,用着极尽矫揉造作的姿态说:“方哥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昨天还说我是你的小甜心,今天就又爱上了新人,哎呦喂……”他还特意顿了顿,拉长了语调,“我真是命苦啊~”
“再狗叫就打烂你的嘴,于大少。”方炎挥了挥拳头,阴恻恻地笑着,仿佛在说:再多说一句话就不客气了。
在这个燥热又沉闷的暑假,学校积极展开了一场暑假活动——那就是补课。身为一名准高三生的俞行,早已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考个好成绩、好大学。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之间流逝,宛如紧握于掌中的沙,越是想要留住,越是从指缝流逝,最终化为乌有。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漆黑的校园深处却还在耸动,藏匿在夜色中未知的恐惧正在悄悄行动……
“啊啊啊——呃。”
张安全愣在原地。
“叫个什么劲啊?不是我说啊,张安全,一个树影你吓成这样。”
方炎凑近看了看,不屑地撇撇嘴:“哟,胆子比蚂蚁还小喏。”说完搂过张安全的肩膀,“走咯,还有一节晚自习呢。”
“还不是……因为因为方哥你说因为厕所阴气重可能会有鬼魂,所以学校在厕所边上种桃木。”
一楼的拐角往里走就是一条走廊,一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桃树,靠里的一面就是考务办公室和一间课外活动室,上面贴着封条还上着锁,可能是没到考试的时候的缘故吧。再往里走就是男厕所了。
“你还信这个,我们可是生长在红旗下的阳光三好学生,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封建迷信早就破除了好吧。”
“不是……这类东西可以留存到现在多少都有点道理,可以可以不信但是要敬鬼神……”
“行了行了,再说这个桃木不是你大伯建议的吗?知道你们那边有点玄乎,不过我是不信的。”方炎一脸不在乎,吊儿郎当的走在前面,扭头看了看走在后边的张安全,“跟上来啊张安全,走那么慢干什么,下一节可是数学老师的课,迟到就要上讲台上面讲题了!”
“哦哦来了。”
张安全张了张口却忘记了刚才想说什么,挠了挠头随即快步赶上去。
下课铃一响,前脚老师刚出教室门,后脚方炎立马起身招呼张安全一道回家。
于从敏瞥见方炎脖子上的挂着的红绳,心中冒出疑窦,方哥什么时候喜欢戴玉佩了?难不成是女性朋友送的?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方炎脚下生风,已经到了门口,而张安全早已窜了出去,在走廊外边等待着方炎。
很明显张安全也注意到了,他当时想反驳方炎,却忘记了的应该就是这个玉佩吧。
张安全顺口说道:“说起来方哥你怎么戴玉佩了?”
方炎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开口说道:“这个啊,前几天我妈去昆仑山旅游,被景区的小贩推销说什么昆仑玉能辟邪就买下了,后来一想什么玉啊连个玉石证都没有,纯粹就是花了一千八买了个破石头,于是就丢给我戴着玩了。”
方炎耸了耸肩,张安全了然不再过问,到了岔路,两人在此分开。
张安全刚到家,就看见他大伯正在虔诚地给神龛上香,嘴里还念念有词,无非就是些香啊健康什么的,他大伯每次上香都念着那两句,他都已经烙印在基因序列里了,估计他孩子出生开口就是“早晚三柱香,快活又健康。”
“来来来,安全啊。”
张大伯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招呼着张安全给牌位上香,他颇有自得慢悠悠的念出他编的口诀:
“早晚三柱香,快活又健康。”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突然发现张安全愣愣地站在他身后,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儿。”张安全回过神来,对他大伯笑了笑,“就是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好像比平时都高兴。”
“嘿嘿,是吗?”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张大伯呵呵一笑,大手拍了拍张安全的脑袋。他这个侄子命不太好,四岁那年发了高烧跑遍了医院只诊断出个小感冒,还没到家眼看就要撅了,结果被路过的穿着道袍的瘸子救了,但也落下个为人胆小的病根,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