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肜自言自语的说:“这家伙不怕吓!哼,没办法了,我只好给你温柔的一刀。”
“哈,呼哈!”黄真挥舞着混铁棍,正与十来个骷髅怪搏斗。
把它们全部打散了架,地上出现好些金币。
这时候,一个紫衣女子走过来,头上同样戴着竹笠,不过斗笠四周垂着一层薄纱,手里提着一柄刀。
黄真用混铁棍指着紫衣女子说:“站住,你是什么人?”
紫衣女子说:“你猜。”
黄真心想:“她分明是想捡漏。”说道:“我猜你个头呀,要么吃我一铁棍,要么滚蛋!”
紫衣女子摘下斗笠,露出美丽的面容,却是余思涵。
黄真瞠目说:“咦,思涵,你怎么在这?”
余思涵说:“哼,你天天玩游戏,眼睛不会干么?”
黄真说:“呃,这个,我用了24K闪亮明目液,效果好得很。”
余思涵说:“你,你不知道我说话的重点么?我说你天天玩游戏,你却告诉我用了明目液。”
黄真说:“对不起,我不该老玩游戏。”
余思涵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玩游戏怎么能不带我一起呢?”
黄真吁了一口气,笑道:“那咱们就一起吧,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呢?”
余思涵走过去说:“我怎么会骂你呢?我只会用刀子扎你。”
黄真只当她开玩笑,指着地上说:“这里有好多金币,都给你!”
余思涵说:“你自己捡吧,这一点点金币,我还不放在眼里。”
感情能蒙住人的双眼,黄真并不觉得她傲娇,反竖起大拇哥说:“嘿,有志气!”
黄真捡完金币,带着余思涵继续前行。
走了一截,发现一棵大树,树上缠着许多藤萝,藤萝上吊着数十个干尸。树下又有一口大石棺,石棺上雕刻着狮子浮雕。
“额哈哈!”一个阴冷的笑声响起,树上飞下来一只青色的大蝙蝠,站在石棺上,用圆溜溜眼睛看着他们。
黄真上前一步,指着大蝙蝠说:“呔,你这臭蝙蝠,白天出来找死哦!”
余思涵在他旁边说道:“你为什么说话之前,要加个‘呔’字呢。”
这似乎触发黄真意识的盲点,梦里的他不知如何解答,说道:“呃,这,我也不知道。”
余思涵说:“是不是必须说‘呔’字,这样才符合游戏规则?”
黄真说:“诶,你说得有道理耶。”
余思涵说:“白天为什么会有蝙蝠呢?”
黄真说:“我听老师说蝙蝠的视力不好,所以它白天出来看得比较清楚。”
余思涵心想:“我嚓,你生物学是地理老师教的么?蝙蝠虽然视力不好,但它是使用回声定位的,看个屁呀!”
蝙蝠怪说:“喂喂,你们在聊什么呀?该我说话才是!”
黄真对蝙蝠怪说:“那你说吧,臭蝙蝠!”
蝙蝠怪说:“你们要想得到黄金狮子王冠,就放马过来吧!”
黄真看它不说话了,歪着头问:“你说完了?”
蝙蝠怪说:“说完了。”
黄真说:“说完了还不快滚!”
蝙蝠怪大笑一声,拍着翅膀飞上树冠。
黄真走向石棺,刚要用混铁棍顶开棺盖,忽的树藤上出现红色的气,舒展开来,好似章鱼的脚。给吊起的干尸输送了元气,然后将他们撂下。
那些干尸落地,睁开黑漆漆的眼睛,活动活动胳膊肘,张牙舞爪的朝黄真扑过去。
黄真抡起混铁棍,将靠近的干尸打倒。
余思涵拔出刀来,盯着黄真的后背,挺着刀尖刺过去。
“嚓”,没刺到黄真,却刺到一个干尸身上。
那干尸本想从后面偷袭黄真,没想到反而背上挨了余思涵一刀。
它转过头来,“咔咔咔”,身子没动,脖子旋转了180度,看着余思涵,露出獠牙说:“我要咬死……”
话没说完,就被混铁棍打飞了脑袋。脑袋在半空中,还在说话:“你呀!”
黄真对余思涵说:“好样的,思涵,小心旁边!”
余思涵往旁边一看,只见一个干尸张开双臂冲向自己。
她默默的挥刀劈砍,将干尸的双臂砍断,接着一脚将干尸踹倒。那干尸还要爬起来,她往其脖子上补了一刀,又一脚将其脑袋踢飞。
打了一阵,总算解决了干尸,但一个金币也没有。
黄真用力推开棺盖,往里一瞧,石棺里躺着一个武士的干尸。武士身着甲胄,手握一柄长剑。身子底下铺着金币,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一顶黄金王冠。王冠上有狮子纹饰,还镶嵌着红宝石。
余思涵好奇,凑上去看,说道:“好东西呀!”
黄真乐开了花,正要伸手去拿王冠。
忽的,武士睁开双眼,眼珠是黑漆漆的,猛一挥剑,砍向黄真的手。
黄真唬了一跳,忙不迭的缩手,还好缩得快,没被武士的剑砍到。
武士嚯的坐起来,身上的铁甲锵锵作响。
黄真和余思涵赶紧后退。
武士从石棺中一跃而出,落到地上,转头看向黄真,挥舞长剑冲上去。
“铛”,长剑斫在铁棍上发出声响。
黄真用混铁棍格挡了几下武士的长剑,势均力敌。却见那武士嘴中念咒:“阿布拉卡达布拉!”忽的其身形暴涨一倍,连同长剑也变得巨大。
武士双手持剑,朝黄真当头砍下。
“铛”,黄真再接它一招,膝盖发软,差点拿不住浑铁棍。他连退三步,大喝一声,使出伏魔棍法,身形变得飞快。
“啪啪啪”,一连十余棍打在武士身上。
那武士挥剑劈砍,却没挨着黄真的边。
虽然武士挨了揍,但有铁甲护身,并无大碍。
黄真看没有伤着武士,便蹿至武士跟前,使出一式举火燎天。只见他身形拔地而起,一棍子戳在武士的面门上。
黄真挨得太近,武士的长剑多有不便,忙一拳击出,将黄真打飞。
黄真摔在地上,又立即爬了起来,见武士脸上多了洞,眼珠子掉出来。
武士没了眼睛,看不清黄真,挥剑乱砍。
黄真绕到他后背,用混铁棍猛击其膝弯。
武士被击中膝弯,跪倒在地,他反身一剑横扫,却被黄真躲过。
黄真已经绕到武士的前头,“啪”,一棍子击在武士头上。
武士头一歪,耷拉在肩膀上,却还能挥剑朝黄真直劈。
“铛”,黄真用混铁棍扛住武士的长剑,笑道:“哈哈,你不是我的对手,认命吧!”
“呲”,黄真笑不过三秒,背后就被捅了一刀。他一边扛住武士的剑,一边回头看,只见余思涵笑眯眯的看着他。
黄真说:“思涵,你!”
余思涵说:“嘿嘿,我说过要用刀子扎你!”把刀子拔出来,又捅进黄真的后背。
黄真苦着脸说:“为什么?”
余思涵说:“因为你就是一个大钱袋子,纳命来,不对,应该是拿钱来!”
“呲呲”,又连捅了黄真几刀。
黄真再扛不住武士的长剑,仰头便倒。
余思涵赶紧后退。
武士可不会饶了黄真,双手持剑,剑尖朝下,“呲”,扎进黄真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
黄真还没嗝屁,拿着浑铁棍砸向武士的手臂。
余思涵任他们搏斗,走到石棺旁边,从里面取出黄金狮子王冠戴在头上,仰天大笑。
黄真瞧向余思涵,气苦不已。
接着,余思涵翻身进入石棺,双腿一陷,消失了。
蜡像馆里,杨肜的镜子中伸出两条腿来,接着是整个身子。那人站在地上,正是杨肜。
杨肜面带笑意,自言自语的说:“哼,看你有钱就显摆,怕不怕有人从背后捅刀子?”
黄真不知“余思涵”就是杨肜变的,还以为她在石棺里捞金币。心里正气苦,只见武士从他身上拔出长剑,又朝他脸上刺下。
黄真瞠目大叫:“啊——”
黄真从床上醒过来,抬起头,四下看看,自言自语说:“我嚓,原来是个梦,吓死我了!这游戏不能玩了,简直是精神鸦片啦,好虚幻又有点真实的感觉……”
周末,黄真请了余思涵在小茶馆里喝茶。
他对余思涵说:“思涵,你最近有玩网络游戏么?”
余思涵说:“我对网络游戏不感兴趣,再说我天天上班,哪有功夫玩游戏?”
黄真说:“我在游戏里梦见你了,啊不,我在梦里玩游戏看见你了。”
余思涵说:“你不要老玩游戏,不健康。”
黄真说:“我知道,我尽量少玩。你不晓得,我梦见你时候感觉好真实。”
余思涵说:“是么?”
黄真说:“我还梦见你在我背后捅刀子,抢我的金币。”
余思涵盯着他眼睛看,说道:“你不会是有心理疾病吧,太沉迷游戏了导致上瘾,我看得治。”
黄真说:“也许我真的有心理疾病了。”
余思涵说:“没关系,你去我们医院,我给你治。”
黄真心想:“你就坐在我面前,却让我去你们医院治,无非是想让我多花几个钱嘛。”说道:“哼,不用,我自己会找人治的。”
他不明白,余思涵只是利用他给杨肜上眼药,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怎么会耗时间给他治网瘾呢?
余思涵看他脸色不悦,问道:“你怎么了?”
黄真说:“没什么。思涵,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
余思涵心里只把他当普通朋友,没有“喜欢”两个字,逢场作戏的笑着说:“你为人豪爽,通情达理。”
黄真说:“除此以外呢?”
除了有钱,余思涵再想不出他有什么优点,说道:“这些优点还不够么?”
黄真把手伸过去,放在余思涵的手背上,这是他第一次摸余思涵的手。
余思涵下意识的把手抽回来。
黄真看了,苦笑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我们能牵手,看来是个误会。”
余思涵其实也不想过于欺骗他的感情,这样太不厚道了,说道:“阿真,我想我们还需要多一点了解。”
黄真从她眼里看不出任何柔情,反而有些躲闪,心想:“这叫什么,若即若离?”他的性格比较直率,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说:“也对,我是不了解你。现在想想我真是……你知道么?为了你我得罪了肜子。”
只怪自己当初有点冲动,不了解余思涵就去跟杨肜争抢,坏了亲情,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余思涵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黄真说:“他一直怪我和你在一起,还说我把你从他身边抢走。他前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他开了一家花艺公司,要跟我合作,打开销路。其实他的心胸比我宽广呀,也重感情。”
余思涵说:“他心胸真有那么宽广?”
黄真说:“你这叫什么话?”
余思涵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真的看重你这个兄弟。他内向嘛,很多事情不会表达出来。”
黄真说:“对,他是这样的,不善表达感情。”
余思涵说:“诶,还一件事,你梦里有没有见到乌鸦?”
黄真对那个梦印象太深了,回想了一下,说道:“有呀,怎么了?”在他看来并不奇怪的,因为游戏里本就设定了乌鸦,乌鸦象征着死亡,是和那些骷髅怪为伴的。
余思涵说:“我似乎明白什么了,谢谢你请我喝茶。我得走了,咱们有时间再聊。”
黄真点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摇了摇头,心想:“我跟她不大投缘,看来希望在田野上呀。”
余思涵一出茶馆就给姚濯打电话。
姚濯接了电话,问道:“思涵,有什么事么?”
余思涵说:“嗨,凑巧了。我告诉你呀,黄真也做了怪梦,他梦里出现了乌鸦。而且他主动说我们不合适,不想继续下去了。”
姚濯说:“也就是说他也犯冲了?”
余思涵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事八成和肜子有关。”
姚濯说:“怎么确定呢,要不咱们请黄真去姚家湾算一卦?”
余思涵说:“这怎么可能呢?他会愿意跟我们去,不好解释呀?”
姚濯说:“倒也是,要是有一杯他喝过的茶就好了。”他是这么想的,只要有茶,就可以浇在三叔公算卦用的龟甲上。
余思涵一想,说道:“等等。”拿着手机,回到茶馆,见黄真还在。
她跑过去,看他茶杯里还有茶,笑着对黄真说:“借你的茶一用。”不由分说就拿起他的茶杯,走向柜台。
黄真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心想:“莫名其妙,她要我的茶干什么,留作纪念?”
余思涵来到柜台,对老板说:“老板,请问有塑料袋么?”
老板扯了一个塑料袋给她。
余思涵将茶水倒进塑料袋里,再放进衣袋。然后走到黄真面前,把茶杯还给他。
黄真问道:“思涵,你这是干什么呀?”
余思涵说:“哦,没什么。我拿你的茶去拜拜神,看能不能让你戒掉网瘾。”
黄真看她去而复返就是为了给自己治网瘾,心里暖和多了。虽然对于她这种拜神的方式不大理解,因为周边就没有这种习俗。
他说:“谢谢你,思涵。”
余思涵说:“不用谢。”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出了门,余思涵又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姚濯问:“你干嘛去了?”
余思涵说:“我拿到了黄真喝的茶,你又得回姚家湾一趟了。”
姚濯说:“你怎么拿到的?”
余思涵说:“我刚才不是和他一起在茶馆喝茶么?正好有机会呀。”
姚濯说:“哦,原来如此。我刚才想了一下,即便证明黄真犯冲,也不能说明和肜子有关,除非能证明肜子不犯冲,也就是说我们还得拿到肜子喝过的茶。”
余思涵想想也是,如果杨肜也犯冲,那就没有嫌疑了。
她说:“那好吧,我现在就请肜子出来喝茶。”
姚濯笑着说:“行呀,我都觉得我们有点神经,专门偷别人的喝剩下的茶。”
余思涵说:“那没办法呀,既然是迷信,就得按迷信的来。”
跟姚濯商量完,余思涵就给杨肜打电话。
杨肜正在自己的公司里,其实就是一间大一点门面。里面刚刚布置好,摆了好些花,眼下只雇了一个花艺师。
他看余思涵打电话过来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好久没接到过余思涵的电话,要么也是他主动找余思涵。
接起电话,杨肜说:“喂,思涵,你找我?”
余思涵说:“肜子,现在有空么?我请你喝茶呀。”
杨肜说:“我在公司呢。你请我喝茶,不如反过来,我请你喝茶吧。”
余思涵说:“你请了我好几次,我要是不还还人情,都说不过去了。”
杨肜说:“那行吧,在哪喝茶?”
余思涵说:“就在你公司附近吧,我还想去你公司瞧瞧。”
杨肜说:“既然这样,你把你的位置告诉我吧,我去接你。”
余思涵说:“好的。”她把地址发给杨肜。
杨肜挂了电话,对花艺师说:“我出去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开车出去,在一个路口见到余思涵。
让余思涵上了车,杨肜说:“思涵,先去我公司,还是先去喝茶?”
余思涵说:“先去你公司吧,你公司算开张了吧,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
杨肜开动汽车,说道:“不算正式开张,还在试运营。先把门面做出来,想看看客人的反应,然后再做调整,一边做,一边摸索吧。”
余思涵点了点头,说道:“我对做生意也不懂,你可以问一问晓诗。”
杨肜说:“她?她也没做过生意,而且想一出是一出。上次说可以一边经营花艺,一边做心理咨询,昨天又说可以设计一些和花艺配套的工艺品,比如说花盆、花架,这样相得益彰更好卖。”
余思涵说:“她说的心理咨询不搭调,但是后面说的给花艺做配套的工艺品,我觉得有道理。”
杨肜说:“但是那些工艺品谁设计呢?”
余思涵说:“既然是晓诗出的主意,不如让她去找人设计。如果真有前途,我看她自己成立一家设计工作室。”
杨肜说:“那行,我再找她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