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田径上走着一具行尸走肉……
张迈山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打算,他师傅在临死前也没告诉过他,在自己会死的时候,要怎么安排后事。
直到自己已年近百岁,却和他师傅一样始终是年轻的脸,银白的头发,和唯一不同的……归宿。
平日里梳理的光滑好看的一头银发现在因为汗水湿哒哒的贴在头上,脸上,乱蓬蓬的,浑身也穿着破烂的衣服,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流浪汉……
这儿是李家承包的地,现在他家的儿媳妇就在那地头儿,往常就是她最忌讳这老头子,仅仅是因为这老头三年前就开始在这片儿地逛荡踏坏了李家刚席的地瓜。
“去去去!老妖精又来,看我不打死你!……”
那妇人就跟个孙猴子似的抄起棒子就往那儿砸。
他倒是不躲,只不过远远的砸过来没砸到他。
地里干活的其他农人往这边看来,只见那老头子对着妇人的方向跪下来,噗通一声跪下来,干裂的嘴唇抽动了几下,不知道说的什么。
他终于倒下了。
六年前,深夜。
这片小区也是不一般的寂静,这儿设施老旧了,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陆续搬出去了,由于租金便宜,又正好在大学边上现在的大部分房子都是没安排上宿舍的学生在住。
张嘉佩就不例外,他现在就疲惫的躺在吱呀作响的沙发上……
论文……还没写完……
对于他这种摆烂型的,当然,东拼西凑是少不了的,只后悔中午和励志的已毕业学长吃饭,他说可以帮他写的,结果张嘉佩整那死出客气样硬是没让他写。
……
“谁?
正沉默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张嘉佩的思绪。
“还敲,谁啊!”
……
张嘉佩开门,探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没人?”
……
张嘉佩挠了挠头。
习惯性的扶了下镜框,没成想关门的空隙一只苍白的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我……啊啊卧槽!”
张嘉佩第一反应是,犯罪分子!
那只手推开门,那人探入半边身子,瞄了一眼屋内后,迅速的转身进门,轻轻关上门。
那苍白的人转头看向张嘉佩,张嘉佩已经是吓成傻子了,一脸惨白色。
苍白的男人,头发也是白的,脸确是年轻的。
还是个染发版的犯罪分子……
苍白男人慢慢靠近张嘉佩,将他在身后摸索防身武器的手抓起来。
“别说话,我躲一晚就走。”
张嘉佩一句话也不敢说,瞪着眼睛,吞了下口水。
白色男人将张嘉佩的手捆起来拉着,走近茶几,把笔记本合上,拔下插座。
这时张嘉佩似乎才反应过来,心态瞬间崩了。
“WC……你!狗日的我论文没保存啊!”
男人握紧了张嘉佩的手。
“你到底想……”
话没说完,男人将他按在沙发上,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门口有脚步声。
这人……还要劫色!
啊啊啊啊!
脚步声过后,男人起身,还是抓着他的手。
“你手机呢。”
张嘉佩直接气到爆炸了,别看这男的长得眉清目秀的,这人不仅私闯民宅,还他娘的毁坏他的论文,现在还要看自己的隐私吗?!
“不给!说什么也不给!你死东西滚出去!滚开!”
张嘉佩的臭骂在这男人面前一点压制力也没有,反而被男人反压了回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
WC?!
这下直接给他打蒙了,虽然他是孤儿,但从小到大,还真没被扇过耳光哈?!
张嘉佩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涌满了眼眶。
男人没有一丝抱歉。
“不管你怎么样,总之你的手机必须关机,我现在已经进你家了,就说明你也是共犯了,你要是想死的话你尽管把我供给那群人!”
男人的表情几乎接近扭曲了。
张嘉佩用颤抖着几乎要发出哭声的声音道:
“刚放茶几抽屉了……”
男人拉开抽屉,倒是没关机,却直接扔向打开的窗子,经过整个客厅手机飞也般的飞出去。
张嘉佩直接哭出声了。
这他妈还是他借的一部分贷款里抽出来买的展台机。
男人这才松开手,站起身来,看着捂着脸抽泣的张嘉佩,转头径直走向他的浴室。
这期间张嘉佩真的无力反抗,他从没见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就这么哭着睡着了。
当那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就跟自己家一样,进到张嘉佩的卧室,取了一件小毯子,就像个老父亲似的给他盖上,还不忘掖一下。
男人就这么睡在张嘉佩的床上,再说他虽然压制得了张嘉佩,不过毕竟两个人体格也有差异实在搬不动他,男人真的很累,索性就把他扔在沙发睡吧,这样的确是不太礼貌的。
……
第二早,张嘉佩从睡梦中的香气中醒来,这确确实实是饭的香气。
他睁开眼睛,恍惚间竟感觉到了一丝家的感觉。
不对……
他顺了一遍昨晚的经过,然后猛然坐起来。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