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我感觉我的法力一日不如一日。”崇阿狐疑地看着她。
“自然是想让崇郎君听话,让崇郎君多吃一些苦头咯。”菁嬅帝姬的手指在崇阿心口前打圈,“你若是好好听话,将来定会将你好好调理过来的。”
崇阿对菁嬅的话将信将疑,但眼下就算不信也别无他法,其他被抓来的神仙还被囚着,他也没法跟整个魔界硬碰硬,只能如此。
他喝了粥,便没再追问下去,只是低头说道:“我……有些累了,帝姬先回吧。”
菁嬅很满意这声“帝姬”,她让侍女拿走碗,怜爱地摸了摸崇阿的脸颊:“好,那你安生休息,过些时日再来找你。”
崇阿望着菁嬅远去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沉郁,虽然不能硬碰硬,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当务之急,是要能和天界那边取得联系,可眼下,他们这群被虏的神仙身边连个蚊子都没法近,想取得联系更是难上加难。
他曾试着用灵力感应瑶芳,可不知为何,可也联系不上,或许那边以为自己还没气绝,尚在哪个角落垂死挣扎罢了。
可又为什么……自己的灵力每况愈下……崇阿心想,这倒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覃府杏树的花早就谢了,现下已将要结果,开封府在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的辅佐下也在往正常的方向上恢复,新帝虽年仅九岁,但也是天资聪颖,来日定是一个贤君。
覃玓在人间待了十来日,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本来若是只待个一两天,褚粟依还能将他藏在屋里,但若是一两个月,总不好一直让他闭门不出,不然人都能待发毛了,当然,金屋藏娇只是说说,她才没有这个癖好。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他带了厚面纱,称是覃府新来的小厮,因面部曾遭烧伤,无法示人,便一直带着面纱。
小厮是涂珘的远房亲戚,所以待遇上也与寻常的小厮有所不同,平日里就住在书房的偏屋里,专门去整理书房的书简。
褚粟依也不常刻意见他,最多在书房见,让他过来帮忙研墨,尽管如此,还是有人窃窃私语:这新来的侍卫和曾经的覃大人好生相像,身形步伐几乎一模一样,怕不是夫人过度思旧,找来了替身吧。
有人说,这姓褚的行事如此放浪,覃大人才走了多久,就耐不住找了新欢,偏生打了个思念过度的名号,说什么和覃大人相象,天下人都一只鼻子两双眼,宽肩窄腰比比皆是,说白了还是不忠。
也有人说,覃大人都走了,多久是久,本朝女子也没有那么重的守节观念,再嫁也是允许的,那刘皇后不也是二婚再嫁,不也母仪天下。更何况夫人还没再嫁,守在这偌大的覃府,将覃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已经够可以了,再寻新欢又如何,不过是思念过度,找了个替身罢了。
这话传得沸沸扬扬,终究还是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一日鸢鸢向褚粟依汇报后,在一旁研墨的覃玓气得面色铁青,刚喝的茶水都咳了出来。
褚粟依倒是兴致勃勃地听着鸢鸢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表演。
“你不气?”覃玓问道。
“气什么,你已经不是个活人了,我再过个几年也就历完劫了,咱们也没有儿女,也不用在乎以后他们嫁娶的名声,也就生意这块儿吧,名声能影响多少钱,再多的钱,等咱走了,除了分些给小厮丫鬟,剩下的都拿去赈灾……而且,他们说得没错啊,现在这样子,可不是像女主人和她的……”褚粟依指了指覃玓,又指了指自己,便不再说了。
鸢鸢顺着褚粟依的手指左右瞟了两眼,“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覃玓看了看两人的位置,女主人坐在正中的位置翻看账本,而他在一旁研墨。
原来她喜欢这样,想到这儿,他点点头:“如此看来,确实如夫人所说。”
接着,他又转头对鸢鸢说道:“你先退下吧,天色不早,我要伺候夫人了。”
鸢鸢看着褚粟依,拿不准主意。
褚粟依挥挥手,鸢鸢立刻会意,离开后又把门带上。
半个时辰后,两人衣冠楚楚地从书房出来,除了彼此,没人知道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纱——”褚粟依又折回屋中,给他拿来了面纱,“带好。”
覃玓刚系上面纱,便听见涂珘前来汇报:“夫人,萧公子邀您赴约。”
“萧公子?”覃玓疑惑。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您……走后,夫人不光将这府上府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将生意开到了大辽,这萧公子,字绸斛,是夫人新的合作伙伴。”
褚粟依笑道:“大人且先回屋等着我,等我谈完了事情,再来找大人。”
“我也去。”
“大人?”褚粟依对上覃玓的目光,瞬间了然,“那便让这位小厮陪我一起去吧。”
萧绸斛宴客的地方选在了茶楼雅间,见褚粟依还带了人过来,他不禁微怔:“这是?”
“这是我府上新来的小厮。”褚粟依介绍道,“人很伶俐,做事也麻利,用着方便,便带出来了,还望萧公子海涵。”
萧绸斛回过神来:“噢,原来是府上的小厮,出来嘛,总要带几个跑腿的人,谅解谅解,只是,这生意上的事,让他听到会不会……”
“涂珘那边的人,都是府上人,无妨。”
萧绸斛眼中晦暗不明,谈生意上的事情都不用避嫌,这是什么关系?
不过一会儿,他便又恢复平常:“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货物卖得太快,想着这次不光进货,更想加大进货量,褚娘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褚粟依应允道,“就调为原进货量的三倍吧,正巧,我这里也出了批新货,萧公子有空可去查验一番,若是可以,新货这边也给您备上。”
萧绸斛达成了目的,话锋便很快转向了覃玓:“这小厮,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他面部曾被火烧伤,怕吓到萧公子,便特意带上了面纱。”
覃玓掀开面纱的一角,果然满是伤痕,狰狞恐怖。
萧绸斛心里反倒有了几分底气,个头比不上这小厮,容貌还比不上么?
想着想着,他脸上又堆上笑容:“那可真是太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