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仅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褚粟依大概已收到满满一筐的橘皮。
接着,她吩咐几个小厮将橘皮不断压榨,在经过一连串的处理,最后形成了透亮的油和水,她再将油和水分离,分离出几小瓶油。
“真是不容易。”褚粟依看着眼前的几个小瓶,不由得感叹一声。
一切都准备妥当,褚粟依准备再进宫一趟,为宝寿公主送药膏和药油。
刚走到门口,她恰巧见涂珘在门前,似乎是有事。
褚粟依凑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褚姑娘,方才主君正让我去找您,问皇宫里赏赐的那些金银,做何处理。”涂珘回话。
“覃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嗯......”涂珘想了一会儿,“大人没有明说,但是以往赐的物件在家里留着,像金银铜钱这类的赏赐都是分至民间,救济穷苦流浪之人。”
“那依覃大人的意思。”
“奴婢遵命。”涂珘行礼转身,打算回去复命。
突然,褚粟依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他:“等一下。”
“褚姑娘请讲。”
“留下一块银子,两块金子。”
“是,姑娘。”
涂珘走远后,褚粟依也带着药膏和药油进了皇宫。皇宫自然是不好进,但好在她提前管宝寿公主要了一个信物。带着这个信物,她这一路畅通得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阻碍。不过好在成功到达了宝寿的宫中。
屋内,褚粟依拿出一些药油,将药膏同药油混在一起。另一部分的药油滴在香炉中,用作焚香。
宝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褚粟依将药膏涂在她的脸上。过后,她只觉得脸清清凉凉,十分舒适。她叫宫女拿来铜镜,刚想摸脸,却被褚粟依拦了下来:“公主。”
宝寿公主不满地放下手,等了大概一刻钟,就听褚粟依说:“公主可以把脸上的药膏洗去了。”
宝寿公主高高兴兴地叫宫女们准备,又听褚粟依补充了一句:“用淘米水。水里加些侧柏叶,茯苓。”
宫女回头看向宝寿公主,宝寿公主烦躁地点点头:“听她的。”
洗过脸后,褚粟依又在宝寿公主的脸上铺了一层珍珠粉,并嘱咐说:“不要敷太厚,不要敷太久,也不要经常在脸上上妆,一切等脸好了再说。”
“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这样坚持几日,脸差不多就能好了。”
宝寿公主满意地起身,褚粟依自知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庄重地行礼说道:“既然公主的脸已经得到医治,那奴先行告退了。”
“慢着——”宝寿公主高傲地抬起头:“我让你走了吗?”
“公主......”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宝寿公主话音刚落,几个会功夫的宫女上来就一边一个将褚粟依的胳膊押住。
褚粟依不明所以,大声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既然我的脸已经能治好了。你也就无用了。”宝寿公主突然大喝一声,“把她给我带走!砍掉双手!这就是顶撞我的下场!”
押住褚粟依的两个宫女想将褚粟依拽走,却惊奇地发现褚粟依虽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却很有力气,任由两人怎么拉都拉不动。
趁与两名宫女拉扯的当,褚粟依赶紧说:“公主,如果我的双手真的被砍了,天下的女子可就惨了。且不说宫里的娘娘公主们,也不说城中的富家小姐们,她们可以继续高价买珍贵的脂粉,但是宫里的宫女,府上的婢女们,能去哪里买像我这里买物美价廉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明显感觉两肢的力,松了。
紧接着,她又赶紧趁热打铁:“我知道,宫女们,婢女们,月例不高,赏银也看心情,所以我诚心为她们着想,我相信公主仁慈心肠,也会......”
“把她给我带走!区区宫女们的生活好坏与否,与我何干!”宝寿公主一甩袖子,“不要用虚伪的仁义道德绑架我!今日,我想砍掉你的双手,谁也拦不住!”
“那......民女从命。”尽管两个宫女的力道松了,褚粟依却利落地被拽了起来,被几个宫女押着走了。
宝寿公主的宫里离要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但也不远。几名宫女却走的异常地慢,簇拥着褚粟依,依依不舍,这样子正达到了褚粟依的目的。现在就差一名宫女开口了。
终于,有一名宫女怯生生地问道:“褚姑娘,你的手,真的要被砍了吗?”
褚粟依垂下眼眸,尽量逼出两滴泪水,拿出自己随身带的一盒胭脂,塞了两张交子,说:“你把它送给永寿公主,告诉她,我以后不能再为她做这些东西了。”
那宫女眼里似乎闪着一丝光芒,却又不敢接那盒胭脂,褚粟依看出了她的心思,说:“你放心,我会为你们想办法,让你们免受宝寿公主的责罚。”
那宫女有些放心地点点头,但没直接去,而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同交子转手交给了别宫的宫女,并跟她嘀咕了一些话。
一行人依旧慢慢悠悠地走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褚粟依已经看到了那森严高大的门,正盘算着如果进去后,要如何拖延时间。这时,她远远望见赵蓁蓁匆匆而来:“粟依,你没事吧。”
“暂且无碍,幸好你来的及时。”褚粟依笑着说,接着,她凑在赵蓁蓁耳边说,“她们没有完成任务,怕是回去要被宝寿公主罚。”
赵蓁蓁点点头,假装瞋目,扭头训斥几个宫女:“宝寿的宫里是怎么回事,褚姑娘治好了你们公主的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把她送到这种地方!”
“公主......我们......”几名宫女面面相觑。
“罢了,宝寿这个性子,是该管教。我虽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作为姐姐,我也该有所作为,我向皇后娘娘请求,缩减宝寿公主身边的宫女,至于你们几个,随我来吧。”
几名宫女互相大眼对小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褚粟依朝她们示意:“永寿公主已经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
几名宫女这才晃过神来,跟上褚粟依和赵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