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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蜀山遍发邀请函

  却说如今正值初春时节,九华山上雨过天青壁润,风来松展屏张。千崖竞秀,万壑争流,鸟啼翠柳,花落树香。

  但见一位少年正在山顶中练剑,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约莫两个时辰后,少年练毕。

  却不将剑收回剑鞘,而是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施展动作,道:“收!”

  那把剑顿时化作一把簪子大小,飞在头上。

  少年收起剑后,看着眼前风光无限,不觉心中快意万分,想起前几日所遇之事,更觉妙不可言。

  不由一个飞奔,在林间与山中鸟兽尽情嬉戏,尽显少年本色。

  待到夕阳下山,少年悠闲的看着残阳铺洒天空,眏得山间景色晦明。远处倦鸟归途,麋鹿知返。松林隐隐,花树纷纷,一派祥和之色。

  只是待看到大殿深处仍旧铜门紧闭,不由有些紧张焦躁之色。

  左右无法,只好开始焚香沐浴更衣打坐凝神。调理内息,运转周天,不觉又过了几个时辰。

  待气息合天地之变化后,少年深吐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

  便手持一本【黄庭经】默诵。

  忽听有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声音虽小,落在少年耳中,却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江水之中,激起滔天巨浪。

  少年顿时大喜,放下经书,几个闪身穿过层层阁楼静室,在一处门外恭身等候。

  过一会,果然听见师父传召,心中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随即又整顿一番,走进室内便拜道:“徒儿拜见师父,师父此番出关可有收获?”

  只见上首端坐一位白须白发老者,面容祥和,却不见老态。正是其师衡阳子。

  衡阳子道:“云之,你来了。”

  又叹了口气道:”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前尘冤孽未解,今朝道果难开。合该是我的劫数到了。心魔已成,为师再潜心苦修也无能为力了。”

  赵云之乍闻此言大惊道:“师父!”

  正要在说些什么,就听师父道:“这是为师的命数,不过你无需担心,若能三五年内化开此心魔,劫数自能消解。”

  “天色已晚了,你且前去休息吧,明日我自有话要嘱咐你。”

  衡阳子说罢,闭上眼睛就不再说话。

  赵云之见状,虽心中千头万绪,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应了声是,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天刚蒙蒙亮,赵云之因记挂着师父说的话,十分忧虑。便早早打扫完后,来师父室外侯着,以供差遣。

  却不想过一会,师父的话音从外面传来。

  赵云之寻声而来,却见师父双手负于背后。看着倾泻而下的瀑布飞泉。

  道:“云儿,你可知道为师的修为何故三百年来一直停滞不前?”

  身后赵云之闻言立即扬声道:“道之一字,变化莫测,天机又岂是我等能时时堪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衡阳子轻笑一声,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停下不要再说了。

  沉默半晌,直到有风将他衣袖吹的猎猎作响。

  衡阳子才道:“近来,你可曾听说过北帝法派?”

  赵云之奇道:“弟子当然听过,师父几十年前就曾说过,其创派祖师邓紫阳还曾与师父您座谈论道。当年您还说他们北帝法派功法霸道凌厉,只要潜心苦修便可速成修为。”

  赵云之说到这,不禁笑了一下,顽皮道:“不瞒师傅说,当年徒儿还真动了改换门庭的心思呢。不过幸好我没走,留在师父身边,否则留师父如今一个人在山上,整日对着山间树木,鸟兽疾飞,岂不太过孤单。”

  衡阳子听到这话,也微微一笑,转过身道:“走了好,当初你要是也随着你那些师兄弟下山,如今修为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赵云之听了这话笑道:“只是有一点,他那北帝黑律枷锁甚多,管天管地,连人往哪边撒尿也要管,我在师父身边自由散漫惯了,我可受不了那份罪。”

  “再说了…”

  说到这,赵云之面色微红,眉宇间一股兴奋之色道:“再说徒儿前几日神游偶遇一女子,实在是超凡脱俗,令人见之不忘。我要是去了北帝派,岂不立刻就犯了色之一戒,只怕登时就被五雷轰顶了,我可不要离开师父。”

  衡阳子见他已然动情,却又懵懂无知。

  不由心中暗叹一声:“情之一字,果然人难免除。苦也。”

  心中虽有所叹息,却还是道:“为师闭关这几年,山上可曾有什么事发生?”

  赵云之道:“咱们这里设的有结界,寻常人看不到,自然也进不来,只有些许登高望远之人不时来此,别的再无旁的。”

  说到这,又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

  呈于师父道:“这是半个月前,由蜀山弟子传来的一封邀请函,因师父闭关,因此弟子不敢擅自查看。”

  衡阳子一听是蜀山弟子送来的邀请函,一时也颇为惊讶,连忙打开信函细看。

  忽又忙问道:“今日是何日?”

  赵云之连忙回答道:“今天是三月初八。”

  衡阳子这才眉头舒展,笑了一声道:“还好还好,来得及。”

  又略带嗔怪的看了眼徒弟,说道:“为师不在,山上只你一人,以后再有此事,你且先看了再说,免得误了大事。”

  赵云之听师父这么说,不由嘿嘿笑了两声。

  又问道:“师父,信中所说到底何事,让您如此紧张?”

  衡阳子移步到一旁凉亭安坐才道:“蜀山掌门来信说,感念道家门派众多,却所学驳杂。长此以往,大宗派者名声赫赫,小宗派者寂寂无人。于是遍邀众派弟子前往蜀山试炼,合百家所长,推陈出新,以壮大道教声势。”

  赵云之听了不由笑道:“弟子觉得此事未必能成,一则蜀山虽然近百年来隐隐有执牛耳之势,可道教至尊毕竟是昔年张天师执掌的龙虎山。他如今这般岂不是告诉天下以他为尊。到时又是一番口舌是非。”

  “二则,合百家所长,推陈出新,这说的容易,可谁家没点压箱底的东西,仅凭他蜀山一句话,就要大家全都开诚布公掏出来,却不见他们诚意,这更不合理。”

  赵云之边说着边摇头,觉得此事必不可行。

  突然又好笑道:“师父您是说过,您也是出自蜀山,如今的蜀山掌门更是道法卓绝,心怀天下。怎么突然作出这般举动,实在不合常理。”

  其实他本想说蜀山掌门这个法子真是蠢到家了,只是碍于师父颜面才换了言语,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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