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新青年挽澜穿越月余后,通过半夜打坐吸收天地精华的方式,解锁了人物设定;通过和庄内各位NPC建立好感度,摸清了在这里的生存模式。
如果回去的话,挽澜有信心可以为广大表演专业的莘莘学子们提供又一篇干货论文:《论角色把握》。
在她还没有发现打坐静思可以获得‘展如兮的记忆’这个技能的时候,真心觉得厨房果真是八卦的圣地。
有一次她饿得摸到厨房找吃的,就遇见了第一个帮助她的NPC厨房大妈,经过几天的偷食和投食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又通过厨房大妈认识了其他红枫山庄的人,发展了极其庞大的人脉,比做游戏的话,挽澜点亮了众多NPC的好感度,并且以60度直线速增。
经过每个人的口述,挽澜梳理出所处的整个世界脉络。她现在所处的是大宋朝,却不是史书上的宋朝,从庄里人的口中得知的当朝年号,不符合挽澜印象中宋朝的任何一任皇帝,也不记得历史书上北宋、南宋里有个太子名讳叫赵景行,即使是是野史里也没有的展如兮的心上人太子殿下赵景行。
在挽澜的四处观风问俗下,了解到这里的宋朝虽然看起来和历史书里十分相似,却不是那个自己那个世界了,她想也许这里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平行世界。
越了解这里的背景,了解的越详细,挽澜反而越加混乱,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回家,如何去做更是没有一丝头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不仅如此,挽澜被这些打击的日渐消沉的时候,迎来了最不想见的人,太子景行。
那日,她如这一个月培养出来的习惯那样在厨房外,吃着掌勺大叔做的拔丝红薯,喝着小丫鬟泡的青梅茶,无精打采的坐着帮厨小弟贡献的小椅子,看着近日冒新芽的枫树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厨房里,掌勺大叔、帮厨小弟、厨娘、小丫鬟都扒着门框看着一会发呆、一会摇头晃脑的小姐小声的讨论。
“明明前两日小姐还精神百倍的在庄里四处和人聊天打趣,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厨娘有些担忧的说。
掌勺大叔说:“是不是我们这几日的饭菜做得不合小姐胃口?”
听掌勺大叔这样说的帮厨小弟也说:“这两天小姐确实没有前几日吃的多了,大叔您是不是得换换菜式了?”
掌勺大叔听他这样说,赞同的点点头,“好,我记得前几日小姐说有个菜好吃,今天我就再做给小姐吃。”说罢还转头离开,口里嘀咕着:“嗯,肉是有的,但是好像没有那个菜了,我去找那个谁去买……”
小丫鬟秋盈正要开口,看见廊前站着个丫鬟朝她招手,不敢打扰小姐就悄悄的走过去,拉着那个丫鬟去另一边说话了。
这边厢帮厨小弟和厨娘也散了,回到厨房里各干各的活去了,就是留了点心眼注意着小姐,怕她有什么吩咐。
挽澜双手托腮,手肘搭在膝盖上发呆,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无法从里面抽丝剥茧的把回家的方法找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没有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有碰到什么离奇的事件。
正当她想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看见小丫鬟秋盈站在自己面前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嘴巴开开合合了好一会也没有说出来。
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说罢,看你小脸皱的。”笑着指着秋盈的脸。
眼前的秋盈看见小姐一脸笑意,实在不想说出口,但是想着迎客厅里还坐着的贵人,咬咬牙张嘴说:“太子殿下来了,和庄主正在迎客厅说话呢。”
秋盈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姐会昏迷了五日,但她听见了庄主吩咐不让太子知道小姐昏迷不醒,原因肯定是太子殿下了。
从小就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她,不想小姐受苦,没看这几日小姐都是唉声叹气的吗。
果然,她看见小姐眼神闪烁,脸上的笑意都减淡了几分。
“是吗?”挽澜轻声说道,带着些无措和犹豫。
挽澜是故意的,毕竟庄主无缘无故的下令,和过了十日都还没来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应该都猜到了她昏迷的原因。
这会做出的反应,一是印证他人的猜测,二是要让别人习惯,展如兮不如以往天真了,也不会如此明显的表露对太子的倾慕了,这些,都是为了以后她不和太子往来打下基础。
要不然,就她现在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害怕做出和展如兮不相符的事情,导致露馅儿的状态,会泄漏她真实的心里想法?
所以啊,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放松警惕的穿越者,实在是苦逼,演技也是逐渐磨练出来了,毕竟形势所迫。
“那爹有叫我去吗?”展如兮转头又去看那棵发嫩芽的枫树。
“没有。”不知道此时说什么的小丫鬟,只能简洁明了的回答小姐的问题。
秋盈看小姐神情一顿,轻声的对她说:“那你去看看能不能听他们说些什么吧。”
“是。”小丫鬟担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提着茶壶去厨房交代他们伺候小姐后,再回去将新沏的青梅茶放好,转身完成小姐的吩咐去了。
装作发呆的挽澜看见小丫鬟远去的背影,心里偷偷的笑了起来,想起小丫鬟刚刚担心的眼神,心里一阵熨贴,暗自庆幸想展如兮身边的都是关心她的好人,是她受益了。
午膳已经做好了,也没见小丫鬟回来,却见展夫人身边的人来请她去竹院用饭,挽澜猜到太子估计不愿意走,庄主爹爹只能留他吃午膳继续周旋了,而夫人娘就来找她吃饭,为的就是看着她,怕她还没有想通去找太子了。
正好,挽澜本来还想自己去找庄主夫人的,趁着这个良好时机再表明一次决心,谁知夫人娘亲派人来,这样更名正言顺了。
进入屋内,就看见展夫人在等她,开心的喊:“娘!咦,爹呢?”还转头四处找展庄主的身影。
展夫人看着装傻充愣的女儿,笑着说:“今天只有我们两人,坐下吧。”
“哦。”应了一声,走到了展夫人右侧的自己的桌案前坐下。
其间膳食一道道端上各自的案前,展夫人看自己女儿光注意眼前的菜式,对自己爹不和她们一起吃饭没有一丝兴趣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想着吃完饭再说吧,不要影响心情,举箸进食,不时的关注着身边的女儿。
一场安静的午饭结束后,竹院的下人收走了桌案上的碗碟,展夫人二人各自喝着手中捧着的青梅茶。
展夫人看着一脸自在的展如兮,心里还暗自揣测,发现经过那一天的谈话后,女儿愈加内敛起来,连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如以前那样能从她的行为举止里了解她所有的想法,想到此,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问:“秋盈呢?”
挽澜神情微顿,低头回答:“女儿让她在迎客厅伺候。”一副犯错的样子。
展夫人心中叹气,但嘴上却逗着自己的傻女儿,假作生气的说:“那里有你爹爹和贵客的随侍在,哪里需要那小丫头伺候?叫她回来,娘有事吩咐她。”展夫人见女儿抬起头,脸上带着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没有多说,示意身旁的人去迎客厅叫秋盈去了。
端坐在案前的挽澜看着展夫人身边的人离开,便坐立不安的看着自己夫人娘,几番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不敢多说,以防暴露什么。
哪知展夫人其实是在看她的笑话,哪管她心里的焦躁。等她左思右想决定开口解释的时候,秋盈随着母亲的人一起回来了,向着展夫人和挽澜行礼,起身后安静的等夫人问话。
展夫人也不怪罪秋盈,只问:“秋盈,在迎客厅的贵客是哪位?”
秋盈不敢怠慢,回道:“是太子殿下。”
“哦……”展夫人声声婉转,笑着继续问:“那你可有听到庄主和殿下说了些什么?”
“秋盈只是端茶倒水,除了听见殿下说了一句要见小姐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听见。”秋盈声音带着惶恐的说道。
“是么……”展夫人在挽澜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打断,挥退了屋里的所有人。
挽澜见只剩下自己和母亲,连忙说:“娘亲,不怪秋盈,是女儿!女儿听见景行哥哥来了,才叫她去迎客厅的,都是女儿的错,没有听娘亲的话,让娘亲生气了,您别生气,您要是生女儿的气,爹爹该心疼了。”边说还起身走到展夫人身边坐下,双手拉着展夫人的手。
“好了,好了,别急,娘没有生气。娘知道,你从小和殿下青梅竹马,情深意重无法自拔,情之一字不是说变就能变,但娘是为了你好,且不说不是要你们从此恩断义绝,只是要你们缓一缓。”挽澜满脸通红,眼神里还带着疑虑,似乎没有明白那日她娘亲明明说的那么坚决,所意不就是不让她和景行哥哥在一起么,怎么今日就变成了‘缓缓’?
展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还小,殿下他是从小踏着荆棘前行,那是背水一战,你虽有与他相互扶持的心,但你过于天真,即使你身手不错,还是会拖他后腿。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虽然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做个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但她和夫君多年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儿以后就是红枫山庄的庄主,在练功上夫君对如儿甚是严厉,除此之外都没有对女儿冷过一次脸。
倒养成了女儿身手是一等一厉害,可是心智却是一等一天真,年前在五林岛上的江湖比试,打败了不少青年才俊,仅十六岁就名扬武林。
前几日听说五林录上有了她的排名,五林顶比试艳压群英,排名升至第三十位的“两生剑”展如兮,取自“望断云海空留意,雁去归来伤满天。几成桑田成沧海,又逢枯木两生花。”
平常天真烂漫,提剑却凌厉、狡猾,一个人像是有两种性格般,似极了传说中的两生花,未开花前浑身利刺,花开时纯洁无暇。展夫人觉得撰写者形容的还算是贴切。
“那……那女儿今天能见见景行哥哥么?”挽澜微微低头,用极像展庄主的笑眼无辜地看着展夫人。
“你想呢?要是你们连这一点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怎么能在那个风云诡谲的斗争里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展夫人无视女儿期望的眼神,反问了一句满含深意的话就走了。
饭后,挽澜带着浑身的失落气息,从竹院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月桂院,带着满心忧思的展如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丫鬟迟了很久才追上她,但在装失意的挽澜却注意到了。
到她回到书房坐下的时候,秋盈才笑意盈盈的上前小心地凑到她耳边说:“小姐,夫人说虽然您和太子殿下不能见面,但您可以让我替您带封信给太子殿下。”
挽澜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了,明明她看展如兮爹娘表现得十分不看好这段感情,心里面还窃喜、盼望着和太子的感情线就这样搁浅个三年五载的,给她充裕的时间找到回家的路,可现在的状况到底是什么鬼?
挽澜哪能知道展氏夫妇心里的难啊,又心疼女儿,又害怕伤害女儿,又迫于太子的身份,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那是他们亲亲的女儿,只能从言行举止里隐晦的表示出:不是我们不愿意你们在一起,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不仅要保护女儿,还要考验一下你们之间的感情,要是你们连这样的考验都无法做到,以后更是难上加难。
不管现在的挽澜能否从不完整的细枝末节中看出来,反正和展庄主打了半日机锋的太子已经离开,走前只将一样物什托人交给了展如兮。
而那样东西,此刻正安静的躺在挽澜的手心,一根红绳上系着一个小巧的玉铃铛,温润的触感,莹润、柔和的美玉像是被人精心打磨出来的。
如果不是挽澜心里一直在思考现在是个什么走向,对着手中的东西出神,不然会忽略只有在某一角度才能出现的四个小字,两个名字让挽澜深深的怀疑手中的东西出自太子之手,仔细看上面的笔划,甚至能看出线条生疏的钝挫和不流畅,再有那根红绳似乎编得有的地方紧,有的地方鼓鼓的,远看还以为编的花样,越看越能看出一些小瑕疵,这样明显的手工作品,这个烫手山芋让她坐立不安。
“小姐,小姐?”秋盈看着一直呆坐在那里盯着手中殿下送的东西不说话的展如兮,担忧的唤她。
“嗯?”秋盈的急切的呼唤让挽澜抬起头,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望着秋盈。
“您不给殿下回一封信吗?”
“信?”一说到这个,挽澜一团乱麻般的想法又奔涌而出,回什么?怎么回?
她又不是展如兮,能回出一封不让太子看出来破绽的信?这几天也没找到一个原版信能让她参照一下笔迹和语气。
她是胆子大过天了,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吗?那不回又不行,千方百计的避免和太子见面,要真把这事搅黄了,万一哪天展如兮回来了知道不得恨死我?好歹她鸠占鹊巢这么些日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写信是不可能了,看来我也得找个东西送给太子,这样既能保住这段感情,又能让那个太子殿下安心在皇宫好好奋斗,不来这边掺和。
“不写信,我也要送给景行哥哥一个礼物,帮我告知他,我要好好给他挑一个回礼,而且我会一直等他,让他安心在陛下身边做事。”展如兮展颜一笑,秋盈觉得自家小姐眼睛里亮得好像盛满了星光。
在前院会客厅等待的太子殿下,满心欢喜的以为展如兮会趁机悄悄地来相见,虽知道有失礼法,但他实在太担心她了,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被拒之门外?未来的岳丈比以前还要疏离。
太子殿下的小手工送去没有多久,秋盈就来传话了,听到展如兮不能来,虽有失望但不意外,又听到她要给她准备礼物和承诺时,心满意足地回宫了。
至此,秋盈开始了每天追逐自家小姐的路上,挽澜比之前还忙,趁着直到庆典开始之前,她连小姐的一片衣袖都没有摸到过,但是她的小姐好像忘记山庄下月要举行祭月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