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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送归

道侣他总想正名 闲月相知 2686 2024-07-10 13:57

  云照倒是不瞒着元宜:“关于水祟的。”

  “秦颜仕么?”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元宜没听懂,“难道还有其他水祟?可若不是秦颜仕,那作乱的又是谁?”

  云照听墨离洲讲述时亦是一知半解:“我问过水君同样的问题。他答当年的水祟并未作乱,是因为寻常人惧怕未知的事物,心生恐惧,夸大了部分事实。”

  “噢。所以秦颜仕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是真的老实,对吧?”

  云照也不知元宜解读的对不对。她下意识问君不易:“你认为呢?”

  君不易未知全貌,不好评论。便借机套话:“实情如何我一概不知,如何评断对不对。你是打算为难我么?”

  是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评断。

  云照干笑了声:“瞧我这记性,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行吧,回客栈我讲与你听。”

  “还有我。”元宜插了一句。

  “行。”

  再回客栈之后,云照便将自己问的问题,以及水君墨离洲的回答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君不易和元宜听完,分析后得出结论——红衣女道君是揭开沽溪水祟案的关键,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行了。

  “谈何容易。”云照叹了口气,“这中间相隔了将近五十年。而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上哪去寻那位女道君。”

  元宜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言灵,陆书。”

  “何意?”

  “他号称活的天地通。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云照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可!”

  “为何不可?”元宜问道。

  “因为我刚刚想到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破阵局。”

  “不可!”

  这回是君不易反对了。

  云照道:“理由。”

  君不易手指蘸了些茶水快速画出阵局图,示意云照看看:“你没发现吗?”

  图画的方式能纵观全局,与身在其中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消一眼,云照便看出问题所在。

  “是……九锁连环阵么?”

  君不易点了点头。

  元宜瞅了半天只看出九个叠套在一起的圈圈。他问君不易:“师兄,什么是九锁连环阵,威力很大吗?”

  “威力谈不上,就是破阵的方法十分棘手。”君不易道,“此阵以八卦九宫排列,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阵局作为‘锁’,承接穿插,逐渐形成一体,互相牵制,即九锁连环阵。”

  “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厉害的可不在锁。”云照指尖点向中心众星拱月的小圆圈,“是这里。”

  元宜低头看去:“这是阵眼吧?”

  “是也不是。若以同时开锁的方式破阵,它便为眼;若强行破阵,它便为锁。”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管你用哪一种方法,都不可能赶在第二次阵局启动前让它停止。”

  元宜吃惊道:“那岂不是无解?”

  “连你无所不能的师兄都用上了‘棘手’这个词,你觉得呢?”

  这句话褒贬不明,君不易掀起眼皮望着云照。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好奇你为何会这么清楚九锁连环阵。”

  云照不假思索道:“应该是学过了吧。”

  “学过?不可能!”元宜道,“玄机宗的珍藏古卷在仙祇是最全最多的,我既没有听闻也未见过,你又从何处学的?”

  “我从……”

  从哪学的?她已经全无印象了。

  云照将目光投向君不易,只见对方挑了下眉,意思很明显——不是我。

  “呃……这重要吗?不重要吧?”她转向元宜,“你是来添乱的吗?不许打岔。”

  “我可没有添乱。”元宜小声申辩,“古卷中连溯洄阵都有记载,但没有九锁连环阵。”

  云照觉得溯洄阵莫名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忽然来了兴趣,随口说:“是么。那你同我讲讲溯洄阵。”

  一旁的君不易突然茶水呛到咳嗽不止。

  他从未有失态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云照和元宜的注意力。

  前者满腹狐疑,后者关切地问道:“师兄,你还好吗?”

  君不易此刻一点都不好。

  他抬掌掩住了因咳嗽而泛红的眼睛。

  元宜还在问:“师兄?你怎么样了?”

  殊不知,他的师兄就是怕泄露了内心的情绪,故意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许是君不易的反应太过反常了,云照示意元宜先不要打扰他。

  她打发走元宜,轻声试探对方:“君不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君不易:“嗯?”

  “我换个方式问,你似乎怕我知道?”

  君不易瞒着她的事并不多,时机未成熟前断然不能让她知晓。

  可今非昔比,她的洞察力比之从前敏锐太多。倘若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势必会偷偷地调查。

  云照鲁莽,已令他多次重蹈覆辙。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君不易道:“此事与你要调查的事情无关,且说来话长。待将秦颜仕送归之后,我会一一解答,如何?”

  秦颜仕所剩无几日了,确实更迫在眉睫。云照明事理,点头同意了。

  二人议定行程,翌日便将秦颜仕送回了他的故乡——

  云照手持秦颜仕的物件敲开他的家门,道明来意后,再由君不易协助秦颜仕与家人相见。

  待暮日垂落天际线,闻之令人心碎的痛哭声此起彼伏时,云照避开了。

  料理完一应事宜,君不易出来寻找云照,发现她坐在门槛上,头靠着墙壁的姿势,显得无助又悲伤。

  他静静地等待着,只待对方情绪平复,装作方才出来的模样,朝她走去。

  云照眼眶有些红,听到脚步声,连忙眨了眨眼睛,起身问道:“忙完了?”

  “嗯。”

  君不易在她身边驻足。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北地夜里更深露重,容易着凉,今夜就地留宿。”

  云照情绪不佳,加之线索从秦颜仕这里断了,一时没了头绪,便由着他安排。

  二人行至客栈已是亥时,店家道只余一间上房,云照问明原由,方知近日来了好几波修士。

  她还欲打听,君不易接过钥匙,示意她快走。云照以为君不易发现了什么,立即跟着他去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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