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
华峒闭关室,年轻的亘越在用玉石做的床上闭目打坐。
睁开眼,他化出一道金光在他手中悬浮,他感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沸腾。
他功成了。
亘越是华峒谦鹤掌门座下的首徒,亦是当年被昭华拿西海海蛇吓得半傻的小胖头。如今没了小时的肥胖,长相俊美,可面相里却带着些狠戾。
小时候一事他尚还记得,至今无法忘怀。
他的病被谦鹤治好之后,他潜心闭关修炼,发誓要报此仇。
闭关的这些年里,他听师傅谦鹤所说,紫虚仙人的座下有一个极为出色的弟子,名为莫子珩。
那时他就知道,上天也来帮他。
莫子珩,莫小花……七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的记恨着。
如今他修炼功成,也是时候去报当年一仇。
.......
白天,枫城的一切恢复了昌盛繁荣。
昭华今天起的很早,在院中拔掉那些花圃里枯萎掉的花枝。
清婉刚出门,见此就去帮忙,昭华也没拒绝。
“你真是子珩师兄的阿姐吗?”清婉问。
可他俩,怎么看也没有一点相像。
昭华把拔下来的花枝丢在地上,拍了拍掉落在衣摆上的泥土,说:“不是。”
“啊?可子珩师兄说......”话还没说完,院门就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昭华去开门,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
“哪位?”昭华不耐。
黑衣人没说话,看了一眼昭华,又看了看院内的清婉,就迅速离去。
昭华只觉莫名其妙。关上门,就回到花圃前,去扔掉那些花枝。
清婉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她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终是什么也没问。
午时,莫子珩和定风计划着晚上等枫城入魇,再去找魇的源头。
清婉却说:“那等入魇,我们不也被抽了灵魂吗?”
定风说:“这种魇术,是被记录的人才会被抽取灵魂,那操纵的人看出人在夜晚时意志薄弱,所以才会晚上行动。我们是在魇术施展前进城的,所以没有被那些妖物记录下来,之后......”他话语一止,看了看昭华,又说:“之后我们留宿在这位姑娘的院中,也就躲过了他们的记录。”
定风的话说到这里,昭华眨了眨眼,回想起今早的那个黑衣人,却是平静的说:“我想,我和她被记录了。”说罢,她看了眼清婉。
莫子珩蓦地看她,语气稍微着急:“发生了什么?”
清婉听到昭华的话,顿时被吓到。
昭华说:“今天有个人来敲门,穿的全身是黑,戴着面具不见面容,他看了我,也看了这姑娘,我想,他负责记录吧。”
莫子珩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无谓道:“我觉得无关紧要。”
闻言,莫子珩心里有气,嘴上却无言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避免晚上生变。”定风听闻清婉也被记录了,顿时没了理智。
莫子珩劝阻道:“师兄,先别冲动,早上没有魇术,我们找不到源头,等晚上再行动吧。”
“可是......”定风看了眼清婉。
“师兄,我害怕.......”清婉惊慌。
小师妹的惊慌顿时激起定风的情绪,“不行!”他斩钉截铁,“我现在就去,你们在这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师兄!师兄!”无论清婉怎么喊,他毅然而去。
昭华淡淡的说:“别喊了,他太冲动了,不成事。”
清婉看了眼昭华,也没有去追定风,而是坐在这低声饮泣,边哭着,边问莫子珩:“子珩师兄,现在可怎么办呀?”
莫子珩冷静的说:“等晚上。”太过贸然,也不是好事。
“可......可我被记录了,晚上会被抽魂的!”清婉越想越害怕。
昭华无眼看这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厌烦,起身就出了屋,去院子里。
莫子珩也跟着去,只对清婉说了句放心。
可怜屋内只剩哭的好不凄凉的清婉。
院内,还是梨花树下摇椅的地方,莫子珩面色迟疑,最后终于说:“小花......”觉得不妥,换了个,“阿姐,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昭华轻微不屑道:“量他们也不敢来。”
“阿姐,此事非同小可。”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轻狂。
昭华哼了哼表示自己的不屑,没说话。
晚上入夜,很是风平浪静,但莫子珩知道,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安全起见,他在院子施了结界,普通的妖秽无法进来。
夜空中妖气再次聚集,定风去了一天,还未回来,清婉担忧,在院内来回踱步。莫子珩则在棋台上自己对自己下棋。
他心里已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定风可能遭遇不测了。
他不能贸然行动,现在做的,就只能是静观其变,赌那些负责记录的妖物会不会送上门来。
他叮嘱清婉:“师妹,待会听到什么敲门声,你千万别去开门,等我看下虚实。如果你一开门,结界就会破,知道了么?”
清婉点了点头,又开始踱步。
昭华在摇椅上看着清婉来来回回的走着,看的眼晕,就说:“别走了,再怎么走也不会让他飞回来。”
“可是我……”清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敲门声,她心下一喜,全然忘了几秒前莫子珩对他的嘱咐,就去开门。
莫子珩一惊,下棋的手骤停,昭华亦被清婉愚蠢的行为整的一愣。
门打开,那些妖秽就会趁虚而入。
莫子珩起身跑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清婉已把门打开。
又是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手里拿着个瓶子,清婉瞬间反应过来,却也于事无补,她的魂瞬间被抽走。
就在这时,莫子珩唤来惊月剑,剑直飞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立马揽着没了灵魂的清婉,把院门迅速关上就消失在空气中。
惊月剑没刺到人,却在院门上刺了个窟窿,莫子珩和昭华同时跑去,院外已无黑衣人与清婉的身影。
惊月剑回鞘,莫子珩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院门上,恨自己的无能。
若他早些,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失踪的定风,被掳走的清婉,这些种种,明眼一看就知道对方有计划,有预谋的冲着他们而来,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昭华见他拿自己家的院门发泄,凉凉的说:“你再砸?你不给老娘修好院门你别想走。”
闻言,莫子珩抬眼看她,又看了看门上的窟窿,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