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路我熟 22.5.13
钟离夜的身体在月缺一勺一勺地投喂下,像是苏醒了一般的活了过来。
他挪了挪自己倚靠在月缺身上的身体,自发地取过月缺手上的玉勺,“我自己来。”
月缺也不留恋与钟离夜这难得的亲昵,只利利落落地起身。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她就不信以后没有机会,月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钟离夜。
正如前文所写,这一整层的二楼都被奢侈地当做了寝室,或许是因为有储物灵器的缘故,他在二楼置办的东西并不多。
月缺面对墙,她信手一挥,一排整齐划一的柜子错落有致的落地靠墙而立。
钟离夜听闻声响茫然地看向月缺,却只见她又一挥手,所有柜门应召而开。
她再一挥手,那柜里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挂上了男修服饰、发带及配饰。
而又一侧的柜里整整齐齐地码放干净簇新的锦被枕头,钟离夜惊讶地长大了嘴,又默默的垂首闭上了嘴。
他瓷白精致的手握着玉勺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粥,月缺侵略般的行为不再引起他的关注。
金屋藏娇。
他不知怎的,脑里竟只有这四字。
“你把我当什么了?”他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焕然一新的寝室让他不适,甚至屈辱。
月缺走向钟离夜,她盘腿坐在钟离夜对面,乌亮的眼眸直视着钟离夜,她像是要摄取钟离夜的灵魂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的目光平静且坦荡只启唇言道:“道侣。”
这早已是月缺五年前认定的事,“道侣”一词自那日起便一直盘桓在月缺心头,弥久不散直至今日。
又是这种侵略般的感觉,钟离夜莫名的觉得月缺像是在用眼神掠夺他、侵犯他、占有他。
这种眼神令他无所适从,可他却又不希望她用这种眼神去看别的男修,若让月缺去看别的男修,那他宁愿被她这样看着,虽然很不舒服。
钟离夜不明白,他对月缺并没有她对他的那种心思,为何不愿她这样看别的男修?
大概是觉得这种眼神不礼貌吗?
可从来只在乎修为境界强弱的修士会在乎礼貌问题?
钟离夜不得其解,只摇摇头晃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
钟离夜终究是在与月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微侧过脸只盯着自己碗里的白粥。
他干脆推开玉碗:“我吃好了。”
“那你去床上躺着,我铺个地毯。”
钟离夜闻言抱着手炉起身坐到床上,他静静地看着月缺大动干戈,曾经那简单干净的寝室已然不复存在。
它变得繁琐温暖更适宜人居住,可钟离夜心里只觉得不适,究竟是哪里不适他又不太明白。
“那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赶路了,你有事便让雷霆唤我。”月缺指了指钟离夜手上精巧的小炉子。
钟离夜点了点头又躲进被子里,似乎这么一算算,他除了婴儿时期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躺过如此长的时间。
青玉小葫芦外的月缺正御剑飞驰,她这几日确实耽误了时间,她得加急赶去当保镖,不然师公的徒弟们估计得诅咒她了。
云来客栈,身着鹤纹白袍的二男一女气氛凝重,七天了,整整七天了!
他们师母那金贵的宝贝徒弟还不见影踪!她最好是有什么危急性命之事,不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别想安生!
月缺赶到之时,正好看见了篱烟、连绝、长宁三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四方桌子被他们三人一人占了一侧,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无人坐的那一方长凳上。
“你们倒也不必如此欢迎我,这一副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被负了心的孤苦女修似的,怪让人同情的……”
“月缺!这七天你去干嘛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快赶不上黄泉秘境开启了!”篱烟气得大叫。
月缺不紧不慢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灵茶,接着又从容地抿了口茶:“急什么,这路我熟。”
“你熟你熟,但你也不能这么耽误我们时间啊!”与月缺相熟的小师弟长宁气得脑袋冒烟。
月缺发下杯子打量长宁:“你急什么?急着去送死吗!”
“你被诅咒我,你不也十三岁去了黄泉秘境!”
月缺抬手轻拍了一下长宁脑袋:“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勉强也能算个剑修,你呢?你是医修,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长宁不服:“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月缺:“我需要人保护吗?!我九死还有一生,你九死能一生吗?!”
是了,月缺十三岁沅芷就敢放她出去造作那是因为她九死能一生,只要月缺备足了药,无论什么样的绝境她都能逃生,当然前提是她得受尽折磨。
三十出头修出的化神境是月缺十年来用命搏出来的,月缺心境上的强大和毅力并不是长宁肉眼可见的样子。
长宁一行三人被月缺的喝声击溃得沉默,对啊,他们三医修急什么,上赶着去送命吗?
两两相望,最终还是篱烟出声:“小师妹,你别气,我们这不是担心赶不上吗,你别生气,我们都听你的。”
长宁跟着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月缺:“对对对,师姐你别气,我错了,我们都听你的。”
连绝:“师妹……”
月缺:“行了,多大点事儿啊。”
月缺饮尽自己杯里的茶,打量了一番这三人,思索片刻有了个很成熟的想法。
篱烟:“师妹?”
篱烟三人只一眨眼发现自己换了个位置坐着,这是个湖心亭。
湖里的鱼儿还在活泛地游荡着,充沛的灵气让篱烟三人下意识的心情愉悦。
月缺抬手以食指封唇:“嘘,小声点。”
长宁下意识地捂住嘴点了点头,篱烟打量了一番四周也跟着点头,只有连绝一脸懵逼地看着四周内心感叹:“这就是化神境的能力吗?眨眼间就将他们转移了,根本不用捏决起势!”
月缺:“你们会做饭吗?”
篱烟迟疑着点了点头看向连绝,啥玩意儿?她没听错吧?
连绝对篱烟点了点头,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