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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再施小计

泪落浮生三千尘 小雾煮青梅 5437 2024-07-10 14:04

  禁卫推门而入,有宫人匆匆点了火折子将灯烛一一点燃,殿内又恢复了光亮。

  只看殿中是平静寻常,没有一丝外人闯入的痕迹。除了远处的大开的殿窗。

  “贤王被人带走了!”

  南宫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众人这才看到前首坐着的南宫辰不见了踪影。

  禁卫急忙跑向窗边打量,外面没有半个人影。

  南宫皓练武也修得一身内力,耳力聪敏些,在他四哥惊呼的瞬间便听到了动静,挥拳而上却没有打到那人,一阵疾风后四哥就被人掳走,奈何殿内漆黑,他着实功力有限,没有暗中视物的能力。

  禁卫头领立时做出反应,对下面的人命令道:

  “去禀报陛下,将露花殿包围起来,无陛下命令不得出入,来两个人随我追!”

  “是!”

  “本王也去!”

  南宫皓急忙跟过去,却被首领拦下,

  “王爷恕罪,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去。”

  “一群人连个大殿都守不住,贤王有事你们担得起么?本王自会向陛下解释!”

  说罢也不管那人的阻拦,疾步奔到窗前一跃而出。

  “随我来!”

  禁卫随即跟了上去,殿门再度关上,却是陷入了更深的惶恐与沉寂。

  南宫焱此时计划已乱,全然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祁坔究竟有没有攻城。即便他们攻城,现下的局势他们也没有胜算,心中暗恼失了如此良机。好在没有引火烧身,他定然会寻其他的机会,这龙椅本就应该是他的!

  傅辞薄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缝,眼中尽是思谋。今夜之事太过异常,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而让南宫焱的计划脱离控制的,正是喝下了本不应他喝的毒酒之人。

  这个白泽,究竟有何目的……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长歌宫

  南宫辰眯了眼在水心中的两人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在南宫初若起身迎上前时挑眉问道:

  “臣当运气不佳被刺客当了靶子,原来这射箭之人竟是陛下。”

  南宫初若心知理亏,忙拉了他过去坐下,埋怨地瞅他,

  “四哥怎的又这样生疏?”

  南宫辰看着他二人都要气笑了,

  “臣是被捂住嘴掳来的人,哪能在陛下面前造次。”

  白泽倒是悠哉地喝着酒,南宫初若就不同了,板着一张脸训斥影一,

  “放肆!怎能对贤王不敬?”

  影一立刻跪下,

  “属下知罪,望贤王饶恕。”

  南宫辰见她竟将责任推给影一,不知该气该笑,这时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抬头便见白泽事不关己地说了一句,

  “尝尝?”

  其实从他到这里,便闻到了勾人的酒香,是登基大典上闻过的味道,他早就想尝一尝。这厢美酒就在眼前,总算缓和了面色,举杯轻摇仰头饮尽,眸中满是惊艳之色,

  “好酒!白公子从哪寻来这样的美酒?”

  白泽一边给他满上,一边平淡地答道:

  “此为我亲酿之酒,并非外面所卖。”

  南宫辰更是惊诧,却也知问人酒方不是有礼之举,只得连连称赞,

  “好酒,妙极!”

  他正喝得尽兴,南宫初若的声音从一旁幽幽传来,

  “四哥,祁坔出兵了,正攻破远边向皇城进攻。”

  “……”

  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南宫辰气都滞了一下,好容易缓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人,

  “那你们两个还在此饮酒?!”

  两人这次出奇的一致,抱臂挑眉看着他。

  “……我!咳咳!”

  南宫辰硬是被气的喉咙窜上股子咳意来,猛然大咳两声。南宫初若急忙赔不是,

  “四哥莫急,敌军就是我们放进来的。”

  “咳咳……!”

  南宫辰反而咳的更厉害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忙给他顺了顺气,

  “我与白公子故意放了他们进来,是想请君入瓮。”

  南宫辰这才缓过来,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从何时开始筹划的?”

  他虽看出筵宴上的异常,猜测或许若儿谋划了什么,在看到面色如常的坐在这里饮酒的白泽时便更加确定,可他没有料到外面竟是有一场两国交战!

  白泽这时开口道:

  “其实本非我们谋划,只是有人布局,我们便顺水推舟罢了。”

  “是大皇子罢。”

  白泽面露赞赏,点头不语。

  其实从方硕被抓时他就知道与南宫焱脱不了干系,若非傅辞巧言善辩,南宫焱哪能全身而退。

  “我原以为他下毒谋害已是泯灭良知,他竟然还为一己私欲牵动战火!”

  愤然捶桌,南宫辰已然十分恼怒,残害手足引发战火,就凭这样的阴狠手段他南宫焱如何配坐上皇位。

  “其实……”

  白泽的声音传来,将他的思绪吸引过去。

  “南宫焱或许也想做操盘之人。”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又说道:

  “南宫焱身边,一个傅辞,还有一个南宫澈,二人心机城府皆深不可测,方硕是祁坔密探之事怕是早就被发现了。南宫焱隐忍不发,应该就是在为今日作打算。”

  南宫初若恍然,接过他的话头,

  “你是说他想下毒害我,再借方硕之口传递我中毒已深,国内无首的消息引诱祁坔出兵。内忧外患之下,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取代我称帝?”

  “不错。”

  白泽轻笑点头,南宫辰却惊骇地看他一眼。

  不论南宫焱的计划究竟是怎样,必然要以倒入若儿杯中的毒酒为引。而这个男人想来是发现了什么,将酒偷换了过来,就如同恢恢密网中破开的口子,让这阴谋倾沉。

  从恍然中回神,他爽朗一笑,

  “既然已饮过白公子的酒,再如此相称未免生疏,我看还是换个称呼的好。”

  白泽爽快地给出两个字,

  “白泽。”

  “熟悉之人皆如此相称。”

  南宫辰举杯一笑,

  “如此便唤我卿汣罢,是我的字。”

  南宫初若插进一句,

  “刚取的罢,我可不知四哥有字。”

  在他瞥过来时极快地举杯同他一碰,直让他气笑了,缓缓说道:

  “饮君清酒,自曰卿汣。”

  白泽举了酒杯,同他的相碰之下,一声清脆声响。

  酒也知人,人也识酒,一酒饮罢,有些情义就在此处结成了。

  “五姐!五姐!四哥被刺客抓……”

  三人听到声音看过去,只见南宫皓怔忪地站在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们!”

  明白自己似乎被人耍了,白着急了一场的人一脸受伤愤怒地指着他们。

  “阿皓。”

  白泽开口唤他,后者颇为委屈地叫了一声,

  “师傅。”

  快步走上石台,这厢石桌前算是坐满了,南宫皓仍是不甘心,质问南宫辰道:

  “四哥做戏怎的不同我说一声?”

  白让他围着皇宫跑了一圈,腿都要跑折了。

  南宫辰挑眉,瞥一眼默不作声的两人道:

  “我也是被掳来后才知是做戏的,如何同你说。”

  后者一脸茫然,又去看他五姐和师傅,南宫初若只道了一句说来话长,白泽却是他了他一句,

  “你可愿将学到的东西在战场上施展出来?”

  南宫皓眸中一亮,唰地起身,

  “当然!”

  白泽点头,起身看着他道:

  “祁坔军队正进攻重南,你可以将所学用到战场上为自己做一个检测,但切记不可冒进,保护好自己。”

  “是,师傅!”

  南宫皓已经不愿费脑子去想祁坔为何会出兵,只知道自己心中火热,将整个人都烧的斗志昂扬。

  “影一,传朕旨意,贤王被刺客掳走,露花殿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若有何不满,尽管到长歌殿同朕理论。”

  “是!”

  四人相视一笑,大戏即将开锣,他们只管等候便是。

  翌日

  京城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长街上两个迎面走过的布衣男人在擦肩而过时,一张字条已经交换过来。

  茶馆之中,靠窗的位置有人正坐了饮茶赏景。

  平静的湖面下总是隐藏了汹涌暗流,畈杨县新上任的县令周铭此时正惶恐地听府兵来报,祁坔军队闯了进来,县中已然插满了军旗。

  周铭不过一个新上任的小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无心悲叹自己刚上任就要被下马,匆忙吩咐道:

  “保护好县中百姓,本县令即刻修书启禀陛下!”

  “我看你还是不用费这番工夫了。”

  两人惊诧看着一个身形健硕身穿异域盔甲的男人走进来,脸上尽是张狂的笑意。

  见了两人惊恐的神色更是得意地笑道:

  “你还是省省罢,你们重南大国的女帝可是无暇管你们这些小地方。”

  此人正是祁坔将军阿可修汗。

  “你们祁坔无视合约进攻我重南,也不掂掂自己斤两!”

  周铭虽惧,却不愿任他们外域看了笑话,还是愤恨地斥骂。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罢,畈杨县是我祁坔之物,你最好老实些。”

  阿可修汗听了只是嗤笑一声,阴沉着脸喝道。

  重南一直依仗国力强盛让他们祁坔缴纳税奉,这次他们得此机会,定然要将重南一举击破!

  “派兵驻守这里,我们继续进攻!”

  “是!”

  周铭被祁坔的人牢牢控制,莫说修书,走动都要有人看着,只得做他们的俘虏被困于这县衙。

  一天的时间,祁坔军队一路攻破远外边县和小城,小半个重南被插上了耀武扬威的军旗。

  是夜南宫初若与白泽听着影一汇报,

  “外县沦陷大半,京城中暂未传入消息,恐怕祁坔军队攻至外城闹出的动静,就该传入京中了。”

  白泽手中执了书,听到此处不急不慢地说道:

  “就是要传入京中戏才能真。”

  影一心中对白泽一直有种莫名的敬畏,毕竟从开始就发现了他的存在,更是一心维护陛下,他无形中早已将他也当作了主子。

  南宫初若思索片刻,对影一吩咐道:

  “传话给戟王,派唐夜赶赴外城应敌,切记不要恋战。”

  “是。”

  影一的身影消失后,南宫初若皱眉沉思,似乎有什么忧虑之处。

  “你是觉得我在拿士兵的性命布局。”

  白泽开口,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南宫初若看他,视线仍专注地盯在书上,似乎没有看自己,却能清楚地知道她的忧虑。

  摇头叹息一声,

  “我从未觉得你会以他人做赌注,祁坔野心早有显露,外域诸国何尝不是虎视眈眈,他们起兵是定局战火总是要点燃的。借此机会若能将祁坔铲除,即便大伤元气也是掐灭了星星战火,对重南有利无害,以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只是即便她知道这样的道理,却还是有些难过心关。

  “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永远的和平,却能够让和平维持的尽可能长久,即便是用强势威压得到的表面和平,对百姓和士兵来说,已经足够。”

  “而和平的背后,总是有枯骨的。”

  南宫初若垂眸,深深地叹一口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道理我是懂的。”

  白泽不再多言,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又放回了书上。

  而祁坔也一路攻破了唐夜的防守与进攻,来到京外三城。

  京城此时早已流言蜚语传了个满天,女帝中毒危在旦夕,祁坔攻到外城副将节节败退,京城中没有往日繁荣景象,处处人心惶惶。

  祁坔营地

  “大君,重南京中的眼线回禀,京城已乱作一团,大将军南宫漠匆匆赶至外城。您之前疑虑,是否可以消除了?”

  说话的正是那将军阿可修汗,他面前的军案前坐了一个浓眉厚髯的男人,正是祁坔国君连那图。

  他正皱眉思索,听了这话沉吟半响才道:

  “重南国力甚强,我军攻进虽不容易,却不算太难,那唐夜确然是个骁勇之人,可本君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可修汗试探地说道:

  “大君可是觉得南宫漠始终不曾露面?”

  连那图点头,即便女帝中毒,外敌攻城他这大将军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些。

  阿可修汗根据自己从密探处得到的情报禀告道:

  “南宫漠这几日秘密从各处搜寻能人异士进攻,想来是给他那个女帝妹妹解毒。今日我军压到外城,才见他匆匆自宫中赶来。”

  连那图听闻此言不由嗤笑,

  “那个南宫焱是个狠角色,为登皇位给自己皇妹下毒,定然是费了大周章的,岂能让他们如此容易便解开了?”

  “那唐夜与我们周旋了这么多天,还不是攻到了这里。传令下去,明日本君亲自率兵攻城,破了这三城直接攻入京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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