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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大计已成

泪落浮生三千尘 小雾煮青梅 5141 2024-07-10 14:04

  南宫漠守在沧州城中,想着南宫初若对他说过的话,

  “祁坔攻到内城,若二哥再不出现恐引对方怀疑,今夜二哥你便赶往沧州城,加强守城兵力。越是我们守的森严,越是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因为这在占据上风之人看来,是一种示弱。”

  明日祁坔君主多半会亲自率兵攻城,他们不是第一次对战,对方的招式他还是清楚些的。若要以退为进,将他们引入虞丰城,太过刻意定然会引起对方怀疑,如何在对方不易察觉之时让自己处于劣势,是他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

  “将军,明日您要亲自领兵,还是早些歇息罢。”

  唐夜站在他身边,看他保持低头深思的姿势已经许久,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南宫漠却是抬头看他,缓缓问出一个问题,

  “夜将军,若是对手熟悉你的招式,你会如何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处于劣势?”

  唐夜被他问的一愣,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或许不该藏而该显。”

  南宫漠眼中亮了亮,

  “怎么说?”

  “将军只有将自己真实的实力展示出来,并且要高于对方所有的认知,才能让他全力应对,陛下所筹谋的这局,才能演真。”

  南宫漠眼神示意他继续,唐夜便侃侃而道:

  “只有连那图相信了这局,将军即便后面收敛了自己的实力,才会让他觉得您是真的不敌,乘胜追击深入也是必然。”

  南宫漠点头赞同道:

  “祁坔人皆好勇冒进,连那图是有些谨慎,却一样有狂傲的性子,若他相信重南是真的岌岌可危,引他到虞丰城也是有机可乘。”

  “正是如此。”

  南宫漠面上带了豁然开朗的喜色,看向唐夜赞赏地笑道:

  “阿夜,你果然足智多谋。”

  “将军谬赞了。”

  南宫漠摆手,舒展身子倚上坐榻,

  “你我一同奋战多年,你的能力我向来是知道的,若是我不再任将军之职,这个位置必然是你的。”

  唐夜没有惊惧,也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极为淡然地垂首,

  “下将只愿追随将军,您是答应过的。”

  战场最是残酷,却也能成就旁人无法拥有的同袍之清,因为后背只能给信任之人,并肩作战的也只能是信任之人。

  南宫漠极轻地叹息,

  “这盔甲穿久了,倒是轻易脱不下来。”

  “夜深了,你还是歇息罢。”

  唐夜无南宫漠同岁,又是一同进的军营,父亲交出兵权后,他们便一直并肩作战,既是兄弟,又是将末。

  南宫漠深深呼出一口气,

  “好。”

  沧州城门外,祁坔大军压境,风起飞沙,旌旗猎猎。

  几人合抱的破城木已然搬到队首,等待连那图一声令下。

  骑在马背上的连那图只盯着紧闭的城门,他知道现下不是破城的时机,因为有一个人还没有出来。

  眼睛一眯,对面的城门缓缓打开,果然两个人当先骑马出来,一个是这几天一直打交道的唐夜,而另一个……

  “南宫漠,久违了!”

  连那图浑厚的声音远远地传到南宫漠耳中,让他扬眉笑道:

  “大君当真是好气魄,亲自率兵攻城,你如此有信心能攻下这沧州城?”

  连那图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已经到了这里,不止沧州城,京都也是我囊中之物,就是你南宫漠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扭转你们重南的败势。”

  南宫漠暗自冷哼,身后数千人也按捺不住,在南宫漠下令的瞬间,挥剑冲了上去。

  唐夜被阿可修汗阻挡,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

  南宫漠自然挥鞭驾马,迎上冲过来的连那图。

  “镪……”

  刀剑相接,声波震耳。

  来往间已是数十招,南宫漠拼力反手一刺,在即将击中面门时被刀力挥开。连那图的声音接着传来,

  “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又长了。”

  “我尚未总全力,难为你看出来了。”

  南宫漠笑的坦然,面上没有得意也没有炫耀,仿佛本就如此。正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激怒了连那图,长刀挥的霍霍生风。

  他与南宫漠几番对战,皆以战败收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轻易单独与他对抗。

  手中长刀一挥,霍霍向着南宫漠面门扫去,就在他仰身抵挡之时,连那图手中的长刀却猛然变换,向他身侧挥去!

  身势不能收回,只在千钧一发间凭借超强的臂力一拍马背,腾空而起。这个间隙他已将身形摆正,落回马上时长刀夹风又至。

  南宫漠此时已经明白,连那图是想借长刀之优势逼他露出破绽,不由小心应对。

  刀来剑挡,他确然有些吃力,可仍然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长刀的来向。

  “将军!”

  一个不防间左臂被划了一刀,连那图反身突刺,眼看就要逼近喉间。唐夜见状惊呼一声,南宫漠身形疾动,堪堪侧身,那长刀却还是划着胸口而过。盔甲抵挡了部分力度,也留下了一道不浅的长痕。

  一剑挥退紧追着自己的阿可修汗,唐夜策马来到他身边,

  “将军,你怎么样?”

  此时士兵正缠斗,唐夜挥剑便要迎上去,却被南宫漠一把抓住。对方一脸不甘地看着连那图,沉声喝道:

  “撤退!”

  “将军?!”

  唐夜闻言惊呼,见他口中吐出一口血来,猛地瞪大了眼睛。

  恨恨地瞪着对面两人,挥手大喝,

  “撤退!”

  还在征战的士兵闻令只得奔回城门,随两人撤进城中。城门缓缓关上,六道门封齐上,将战场隔绝在外。

  连那图的声音却张狂至极,

  “破城门!”

  门外高喝迭起,破城木被搬过来,

  “咚……”

  一声巨响在众人身后响起,祁坔齐声的呼喊将退回城内的士兵斗志喊散,垂头丧气地听南宫漠下令,

  “沧州城失守,退回太邦城!”

  众人匆匆后撤,唐夜却是看着南宫漠嘴角的猩红,默默地说了一句,

  “昨夜伙房的鸡是你偷的?”

  南宫漠瞥他一眼,不赞同地说道:

  “正大光明地拿罢了。”

  唐夜又看向他胸前的刀痕,盔甲被划破,果然是边域之国,蛮力就是大。

  “你胸口的伤如何了?”

  “刀力被我化开了,不妨事。”

  沧州城门很快便被攻破,城内插满了祁坔军旗。京城一日不破,连那图便一日不能放松。派一支兵守在城内,则继续向前进攻。

  “南宫漠受了伤,定然顽抗不过,本君这便去取了他首级!”

  “大君势不可挡!”

  京城之中店铺关门,摊贩不出,长街上少有的空荡,更有了一种国将倾灭的萧条。

  此时有一些人便在这样的萧条中暗自有了行动,而在暗处观察的影一这时便已然发现,他们的去处,皆是虞丰城。

  此后之战南宫漠果然不敌,拼力抵抗后,身上又多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眼看连那图一刀挥上他面门,却被一把剑将挡开,心中一松,面上却是露出筋疲力尽的颓色,任由唐夜挥开连那图后一跃上马,带着他扬尘而去,还有他极其不甘的大喝,

  “撤退!”

  南宫漠心想,这唐夜演的还挺像。

  殊不知虽然二人商议好如何不敌而退,可当长刀当真到了他面前,唐夜仍忍不住惊惧,若他挡不下,南宫漠便要在这场戏中被敌军取了首级,何其耻辱。

  宁浴血奋战拼尽全力,也不甘浑身解数不能全力施展。

  “做的不错。”

  南宫漠在城门关闭后才放松下来,他们特意等到身后祁坔来时破城门时才扬鞭奔赴虞丰城。

  此时南宫初若与白泽早已到达这京城之外最后一道防线,只要他们进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出去!

  城门大开,唐夜带着一身伤的南宫漠飞奔而入,一路到了虞丰城府尹周淮风处。

  “二哥!”

  南宫初若见他二人进来,南宫漠身上伤痕纵横交错,看着很是骇人,惊呼一声迎了上去。

  周淮风忙将人扶下马,一边吩咐了早已唤来的府医,

  “快来为戟王看伤!”

  南宫漠挥手道:

  “伤口不深,只是看看着骇人了些,若非这些伤口,连那图恐不能相信。”

  此时已至傍晚,太邦城处又安排了大批士兵守城,祁坔要攻破也没有那么容易,更可以打消他的疑虑。

  周淮风在昨日被南宫初若宣进宫时,才知外面传言皆为虚假,而南宫初若也告诉了他此次祁坔攻城的计划。京城中有祁坔眼线,白泽与南宫初若正是以他进攻面圣为机,乔装打扮混出了京城。

  为了让他们相信女帝是真的中毒,周淮风出宫时一脸愁云惨淡,匆匆回了虞丰城。

  此时城中机关已然准备妥当,只待祁坔这只猎物冲入陷阱。

  夜色笼罩,城外响起了浩荡的马蹄声,地面隐隐传来震动。

  南宫初若与白泽对视一眼,猎物来了!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进城之人并非连那图,而是身边大将阿可修汗。

  机关启动,城中的道路顷刻变换数中形态,全然不分来路,随便不起眼的石砖都可能是暗器的触发机关。那可修汗发觉不对也找不到逃出去的路,身后亲卫急剧减少,走着有着就有人跟丢或被暗器偷袭。

  他自己也受了不少伤,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浓重不见前路的雾气中,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机关,他如履薄冰,步步谨慎。却还是在冲破浓雾时看到负手而立的人后,蓦然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中毒?!”

  一身红袍绣了金龙,南宫漠站在她身后,虽不知身旁白衣男子的身份,他也完全可以知道眼前是何人。

  城门外

  连那图终究是放不下心中一直未全然消除的疑虑,在阿可修汗自请先行进城后便应允了。正当他开始疑心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动静之时,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现出来。

  连那图大喜,可喜色露了一半,就被他身后又出现的人给硬是逼了回去。

  火光照耀之中,两人的面貌便全然露了出来。

  同时看清的,还有他的大将被捆住的手和南宫漠指在对方脖子上的剑。

  虽然心中惊惧至极,也知以阿可修汗的能力不会敌不过一身伤的南宫漠,他还是强自讽刺地笑道:

  “你竟还有力气,可要本君再给你几拳?”

  “大君快走!”

  话音方落那可修汗便挣扎着大喊,这时他便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疑,调转马头厉声大喊:

  “有诈,撤退!”

  这时黑暗中出现一个清亮的声音,却是震的他耳朵一麻,

  “恐怕你是撤不了了,这里离祁坔可远着呢!”

  城楼顷刻燃上火把,照得下面一片火光。

  连那图目眦欲裂,极慢地转过头,向城楼上看去,南宫初若的脸在火光中映的清清楚楚。

  白泽与周淮风分立两侧,踏踏之声响起,装备整齐的军队自城中涌出,城中机关本就损失了半数人马,加之分散在一路占领之地的守卫,此时重南军队人数全然盖过祁坔两倍有余!

  “本君原以为重南竟择一女子称帝,简直自取灭亡,殊不知你竟是如此工于心计,简直太令本君惊喜。只是……”

  说着他话音一转,又带上了得意地说道:

  “即便你设的局再精妙,本君依然有底牌。想必虞丰城内的水都掺上了些我祁坔的东西,而众位应该也喝了。”

  他得意的神色却被南宫初若听到了笑话一般的嗤笑打断,徒然变成了狰狞。

  “京城在你们为了溃散民心所传播的谣言中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你的那些下属的行动,可真是再明显不过。”

  “你……!休想诓骗于我!”

  他现下已然慌乱,底气也没有初始的张狂。

  南宫初若挥手,城楼上被人架上了十数名穿着普通的布衣,却让连那图一下子颓唐了脊背。

  他输了,输给了一个女子!

  “哈哈哈……!好一出请君入瓮!”

  他仰头大笑,目光却如被激怒的狼,狠狠地盯住了城楼上的南宫初若。

  腿猛地夹紧了马腹,骏马倏然扬蹄立起,连那图就借这上抬之力,倾力一枚短镖扔出,直直射向高处的南宫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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