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潮望着怪人,问道,“师傅,若我还是无法召唤天璇剑,蜃龙会吃掉我们吗?”
“所有的梦境都是意识幻化!现下,在外界中天璇剑的结界之力依然在守护我们的肉身!但你越是惊惶不定,游离之梦的梦境最终全数崩塌,你就会进入失魂之梦,意识如坠虚空,魂魄不聚!那肉身就只是无魂无魄的躯壳,我们就会变成无知无觉的活死人!”李月道。
“活死人?”江寒潮愣了一会儿,就在白日里他还在与小伙伴们玩闹无忧无虑,这才到晚上他就要变成活死人?他还一直想要尽快摆脱这个怪人回家去呢。
李月道,“不止是你,我,还有安平镇上的人……”
江寒潮急道,“为什么?”
“在你记忆中越是印象深刻的,越是容易被你带入梦境之中!若我想得没错,这里便是你记忆中的安平镇!那这安平镇上便不会只有物而没有人……”
“不会的!”江寒潮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想下去,回过神来慌忙大喝一声,“你胡说,怎么可能!你吓唬我的!”
他话音未落,蜃龙己在外呼应,长长一声龙吟,屋子一震,屋梁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似要断裂开来,屋顶的瓦片纷纷落下带下无数尘土,那只蜃龙利用自己庞大的身形紧紧地缠在外面不断地收紧,整个房屋己在微微晃动,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垮塌。
“你内心越是惊慌,梦境便会崩塌得越快!”李月道。
“可是我就是害怕啊!”江寒潮急道,“师傅,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不害怕!”
“你这样是救不了任何人的!害怕,焦急,恐惧,怯懦、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都是无用!你若真想护佑安平镇的人,就需要你自己努力!既然畏惧毫无用处,那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李月道,“无我无尘无所惧,妄念妄语妄成空,心无所惧方能一往无前!”
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听从这个怪人吩咐,江寒潮依言照做,他努力想要克制内心纷乱的念头,默默念着静下心来,静下心来,什么都不要想,静下来……
气沉丹田,吐浊气!收心凝神!
李月见他额上汗滴滑落,但他眉宇间惶急的神色渐渐退去,他脸上的表情也舒缓开来,一呼一吸之间张弛有度平稳自然,随着他的恐惧之心散去,屋子的晃动感也仿佛消失了,适才突然出现的窗户也变回完好的墙面。
果然,这里一切就是这个少年的梦境幻化而成,他能压下恐惧,蜃龙就无法破开天璇剑的结界,这里暂时安全了。屋外的动静都逐一平复,仿佛那只蜃龙销声匿迹了。世人大都是贪生畏死的,好言哄骗不行,非要逼至险境才能激发求生之念,但人心软弱,意识力之强弱更是随心境变化而忽凝忽散,还是尽快召来天璇剑破除梦境为妙。
李月察觉他的气息己变得平静悠长,缓步上前,在离床塌上的江寒潮仅一臂之遥的位置站定,她抬起手无比轻缓的从他眼前拂过,摒息凝神捏剑诀,低声一喝,“北斗星移——天璇现!”
听她轻轻一喝,江寒潮的意识里忽现一柄长剑凌空而现,长剑被莹白月光的灵气笼罩,剑身轻颤发出悠长低沉的嗡鸣之声,它却悬于高空之中不肯降下。但他终于能清楚看到这柄天璇剑的全貌,大约有五尺来长,蚀刻的北斗七星暗纹的剑身极薄,毫无脆弱易折之感,剑柄缠绕着他不识得的形态华美的兽头。之前他还担心无法办到,没有想到竟然成功了,此剑能受他感召入他梦中,证明他虽然不是怪人说的一念即成的奇才,却也资质不差啊,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欢喜。
“胡思乱想什么!”李月见他眉毛微微耸动,当即一指戳他眉间印堂。“稳固心神,心随意动,意随心生,召唤它!”
怪人指上未曾施力,江寒潮连忙稳住心神,轻喝一声“天璇!”
喝声一落,整个屋子猛地一震,与之前摇摇欲坠地晃动感全然不同,而是一股非凡的力量凭空陡然降下,只听‘噌’的一声轻吟,天璇破空而入径直悬停于他们眼前。
江寒潮早己睁开眼睛见到真的出现在眼前的天璇剑,忍不住大喊一声,“成了!成了!师父你看到了吗,我练成了……师父,这是什么心法来着!”
毫不犹豫扣指弹了下的他脑门,李月嗤笑一声,“不过小小入门之法,井底之蛙也敢口出狂言!”
委屈的摸摸脑门,江寒潮心中暗道,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他明明很努力了,就不能让他得意一小会儿么?这怪人总是对他很是嫌弃的样子!
“发什么愣啊!”李月道。“握剑!”
“哦!”江寒潮抬手拿剑,手却落了空,他迟疑一下再往前一探,天璇剑如同滑不溜手地鲇鱼一样在他手指尖碰上之前便往前轻轻一窜,又并不窜远了,仍是停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咦?师父,这剑怎么回事?”
“我自天虞山封剑台将它取出,它本该受我召唤!”李月信手一晃,便将天璇剑轻松自如地握入手中。
江寒潮羡慕道,“这剑还是听师父的!”
“天璇剑虽然仍听命于我的召唤!但是……”李月顿了一下,“在你的梦境里,我没有法力催动它!现在它在我手里与这秤杆相差无几!”
“啊……师父,你不是说剑来了就可以对付蜃龙了吗?”江寒潮大吃一惊,只见怪人见剑推至他面前,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来对付蜃龙?师父,那蜃龙一张口便能将我整个吞下!”
“我说过,这是你的梦境,只要你意念坚定,便能一念千里!”李月道,“区区剑法,只要你想,你就可以修成!”
“那我这不也算是能一念即成!”江寒潮灵机一动,欢喜不己。
李月神色古怪的瞅他一眼,话到舌尖改了一下,道,“勉强算吧!”
江寒潮小心翼翼地至李月手中拿过天璇剑,此剑看着甚是修长剑刃极为锐利,入手便能感受到沉甸甸的份量,却不会觉得笨重,他下意思的挥舞两下,很是灵巧,“师父,你要教我什么剑法啊!”
“现今世上最为霸道的剑法有三:九霄剑法、九天玄女剑……!九宵剑法早己失传,而九天玄女剑剑法刁钻古怪,即便你在游离之梦修习也十分困难!只有排行最未的沉山河招式简易最适合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