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临渊回天宫之后的第十天,离陌便回来了,只身一人,但是她既没有去云溪殿,也没有去向天帝说明,同样没去看萧临渊,而是去了王母瑶池。
众人听说离陌回来已是第二天,辛溪莫云赶到瑶池时,离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情哀伤,辛溪一来,上前扶着离陌,“孩子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娘?”
离陌眼神迷离的看着辛溪,额头竟然已经磕破了,“娘?娘求求你让王母娘娘救救禹言,救救他,娘,求求你,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我这条命也可以换给他”,说着便拼命的磕着头,这个样子着实吓着了辛溪,“孩子,你先起来,娘都答应,你先起来。”
“谢谢娘,我不能起来,王母娘娘还没答应我,我不能走。”
就这样,无论别人怎么劝,怎么说都没用,离陌一直跪着,从未离开。
青羽听说后,并未去看离陌,而是去看了萧临渊,看萧临渊正在闭目养神,也不吱声,就一直盯着他看。
萧临渊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有事?为何不说?你打算一直这么盯着我?”
“萧临渊,你变了,变了很多,以前的你有时候呆的像块石头,一根筋,就算在极北之地遇到你也从未见到你会如此,那样的自信洒脱,现在修炼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修炼苦恼?我可不好骗。”
“那你想让我如何回答你?”
“你是因为离陌”,青羽话音刚落,萧临渊被人说中心事的震惊表情,“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是了,离陌回来了”。
“她回来了?她自己吗?”
“是,要不然呢?”
萧临渊说着便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听见,“离陌她不太好。”
“不好?她发生了什么?”
“禹言因她失了仙缘,断了仙根,元神寂灭了。”
“怎么会?她现在在哪里?”
“王母瑶池。”话音未落,萧临渊身影已经消失了。
当萧临渊来到瑶池,离陌还是跪着,当时不忍孩子受伤的辛溪也一直陪着,母女俩一样的倔强。萧临渊看着眼前极度虚弱,额头渗着血,不停的求着王母娘娘,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离陌的样子很不好,萧临渊的脸色黑的很难看。
“求王母娘娘救禹言,求王母娘娘救救禹言,离陌甘愿魂飞魄散,求王母娘娘成全。”
“离陌啊,离陌,你当真以为我不想救吗,禹言是我看着长大,到他成仙,可是他因救你,用自己丹元古莲子种植为藕,赠你一莲身,他便知道自己的结局了,断无回天之力,如今他仙魂已断,便是一株普通莲,不要白费力气了。”
听了王母娘娘的话,众人都劝离陌,可是她和没听见似的,任众人如何说,都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只懂得哀求,辛溪跟着不停的掉眼泪,只见萧临渊过来,一下子抱起离陌,众人皆惊,看着萧临渊。
像是没看见众人的目光,抱着她便往外走去,连离陌也愣了一下神,“萧临渊,你干什么?你带我去哪里?”声音带着哭腔,“你放下我,我要救禹言,我要救他。”说完了便委屈的大哭了起来,顿时,天空下起了雨,仿佛也为之悲伤。
莫云辛溪跑上前来,想要接回离陌,可是萧临渊看着也没有放手的打算,任离陌在怀里大哭,“莫云辛溪,离陌这几天不回家,在我那里,你们放心”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任谁都无法拒绝,无法改变。
说着便把离陌带回了自己的行云殿,将离陌放在床上,离陌很是气愤,“萧临渊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我要救禹言,你放我回去,求你了。”
“你安静一点”,离陌的问题一个未答,便细细看了离陌的伤势,为离陌输了一些灵气,见离陌有了好转,才放手,看着离陌,“在没好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去救禹言。”
“我知道,你人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救别人?他没救回来,你就先倒下了,你是想让他再牺牲一次?”
“不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面对突然任性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离陌,萧临渊反而放心了。
“因为我们做过一世夫妻,就不能不管你”,说完离陌突然不哭不闹了,睁大眼睛看着萧临渊,“你说什么?”
“你我曾是夫妻,我不能不管你,听到了吗?”
“萧临渊,你疯了吗?你不是讨厌我吗?萧临渊你是中了什么邪了?萧临渊,我说,你……”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萧临渊紧紧抱着离陌,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离陌一时受到了惊吓般挣扎着,可是看着眼前的萧临渊竟有些贪恋这样的吻,不自觉的反手抱住了萧临渊。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两个脸红扑扑的离陌,萧临渊问道,“不闹了?”
离陌害羞极了,“萧临渊你怎么了?你干什么?”
“离陌,我今天的话只说一遍,你认真听好,以后只要有我在,你不许逞能,你不是要救禹言吗?我陪你救,无论多久,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说什么?你能救他吗?”
“你很关心他?你喜欢他吗?”
“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禹言他陪了我千年,没有他我大概熬不过洗灵池,没有他我如今已经魂飞魄散,我一生自问,从未欠过别人,唯独欠他,我必须要还。”
“那你欠我的怎么还?”
“萧临渊,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后悔将青羽魂魄寄养在你身上,害你受千年洗灵池之苦,每每想到,我都无比恨自己”,萧临渊眼神坚定的看着离陌,“你说过你爱我,你却未给我一个机会自己剥魂而去,留我一个人悔恨,如今我爱上你,你应该怎么还我?”
离陌震惊的看着萧临渊,“萧临渊,你说什么?你说你爱我?你不是爱青羽吗?怎么会是我?”
“青羽救我一命,我不得不报,我以为那是爱,可是我错了,你消失的那天,我才知自己真正在意的,爱的是谁,离陌,我是爱你的,只爱你。”曾经有一个人说过一样的话,“灵昭,我爱你,只爱你”。离陌看着眼前的萧临渊,已经分不清他是萧临渊还是韩景宁,两个人影重叠,离陌就那么看着萧临渊,一动不动,天地都仿佛静止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萧临渊,我要救禹言,我想救他,他因我而逝,我不能不管他。”
“好,我陪你一起救他,若没有他,就没有你,离陌,我知他在你心中的意义,我只会伤害你,可他却次次救你,是我让你如此依恋他,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离陌不用经历如此多苦难。”
“对,就是你的错,你这个坏蛋,我本来可以过很平静的生活,全是你的错。”
“对,是我的错”,说着将离陌拉入怀中,二人紧紧相拥,一个眼泪不停的掉着,另一个呢,一手摸着离陌的头,另一只手轻拍着离陌的背小心的安慰着,直到离陌慢慢清醒变的安静。
安静下来,离陌这才一一讲述在小岛的经过,萧临渊才知道在他离开小岛不久,离陌和禹言二人觉得小岛风光不错,禹言让离陌在小岛陪他待几天,禹言说天宫无趣得很,离陌想着也是,于是二人每日在小岛闲逛,总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说着离陌又难过了,突然沉默了一会,把想要流出的泪生生憋了回去,接着说那几天的事情,在一天清晨,禹言突然倒下,当时吓了离陌一跳,赶紧抱着他,只见禹言仙力逐渐外泄,离陌只是试图为他输着仙力,可是毫无用处,只听到禹言说:“离陌,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离陌近乎哀求,“禹言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禹言,你别吓我,你答应过我要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你不能失约啊。”
“离陌,不要难过,我很开心,看你活着我真的很开心,能陪你千年我知足了”,说着摸摸离陌的脸,“我这一生不知道为什么活,冥界陪着小小的你千年,看着小小的你一点点长大,努力的活下去,想着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幸福。可是那一天你居然放弃自己的生命剥离魂魄而去,我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了离陌,也就没有了禹言存在的意义”。
眼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禹言,离陌害怕极了,“禹言,不要再说话了,你一定没事的”。
“离陌,无论什么,都好好活下去,别放弃自己,你的这条命是我给的,当为了我珍惜,现在我们离陌是全新的离陌,去做你想做的事,快乐的生活,懂吗?”
“不懂,不懂,没有你我怎么快乐,禹言你不能离开我”,说话间禹言渐渐消失,离陌怀里只剩一株莲。
回忆总是让人痛苦,离陌看着萧临渊,“是我害了他,我这一生能活到现在,禹言替我承受了大半痛苦,我还未报答,他人已不再,萧临渊,你告诉我我能救他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