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很久落在了樱雪国地界,萧临渊突然想到了雪凝心,离陌会来找她吗?来到樱雪国,在王宫的一座佛堂里,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敲着木鱼,神态安详,仿佛这世上没有事情能扰乱她的心绪。
萧临渊不知怎么竟然现出身来,一步步走向那位女子,那便是雪凝心,雪凝心听着脚步声,“是哥哥来了吗?哥哥每天都来看我,今天怎么如此早?”
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回应,雪凝心难免心中疑惑,站起回身一看,吓得差点昏倒,“王上?不对,王上已经驾崩,即使活着也不会如此年轻,你是谁?是人是鬼?”
“都不是?让你失望了”。
“那你是?”
“是仙,你为何出家修行?你也想要成修仙?”
“成仙,我怎么会成仙?不过是求一个自我安慰吧,灵昭娘娘说让我活着,带着愧疚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一辈子愧疚的活着。”
“她为什么和你说那样的话?你做了什么?”
“她的毒是我下的。”
萧临渊很是震惊,“这是为什么,你对后位并未在意,也对韩景宁无意,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那年他们以哥哥性命要挟,我虽很喜欢灵昭娘娘,她待我也是极好,她与宫里的人都不同。可是我还是害了她,所以她让我一直愧疚活着,想必恨毒了我。”
“原来如此,她出生医学世家,不可能轻易中毒,原来是你,她从未防备过你。”
“是啊,从未防备,还以真心相待,我终是辜负了那一片真心。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我想,她也许从未恨过你。”
雪凝心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临渊,“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恨我?我害了她,也算得上害了那时的你。”
“是她写信让韩景宁帮你哥哥复国,让你毫发无损回到樱雪国,我想她更了解你,知道你的苦衷,怕你愧疚自杀吧,才说的那番话。她想着时间一长你便会走出来,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她没想到,你一个人也是孤苦了一生。”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她,都是我自己罪有应得”,说着泪便止不住的流,往事历历在目,可是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你也别难过了,我想她更希望你好好活,她很好,你也应该更好。”
“她很好?难道她?”雪凝心不可思议的指指天,得到的回答“是,没错,她也不是凡人。”
“那就好,那就好,她好就好。”
“你好好活着吧,我想和你朝夕相处的日子,她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要不她也不会帮你,所以余生无需愧疚”,萧临渊说完,便转身就走,这时听见,“王上,不,我也不知如何称呼你,我只想问一句,你和她一直在一起吗?在天上也是吗?”
萧临渊看着雪凝心,“这重要吗?”
“很重要,认识你们之前我从不相信爱情,就算我父王爱我母后,他也是会有其他妃子,后来我母后死于王后之手,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将我送到大兴,可是灵昭她,她居然至死也不愿忘了你,只要她忘了你,那蛊毒便会消失,可是她放弃了,我那时几乎日日不能安睡,每当午夜梦回时更加清醒,我都觉得她太傻了,傻到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生命,可是最后王上也死了,随她而去,才觉得也许她做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灵昭那样的女子,我觉得她一生只爱一人,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毅无比,作为女子,我自叹不如,所以无论地下天上我都希望她幸福,也希望你们幸福,请一定要好好待她,她值得。”
“我知道,我会的,放心吧”,说着萧临渊转身离开,推门而出,雪凝心看着眼前的背影,终是笑着哭了。
萧临渊走出门口,看见门口站了一人,“你是?”
“我是雪容询,你帮我复国,我还未谢谢你。”
“那是灵昭让韩景宁做的,与我无关。”
“谢谢你安慰我妹妹,她总算放下了。”
“你都听见了?没什么,我想这是她想看到的”,说着萧临渊看看天。
“她很好对吗?”
“不好”,刚才不过是安慰雪凝心,现在面对雪容询才说了真话。
“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可帮得上忙?”
“帮不上,非凡人之力能及。”
“那样的女子,想想也不是普通人,那年我被追杀中毒,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救了我,我这一生从未忘怀,只盼她永生无忧,长乐无极。”
“你竟然认识她?原来如此,竟然你喜欢灵昭?我来着樱雪国倒是听百姓说你一生只娶了王后一人,何其情深,原来并不如百姓口中所传。”
“我母后死于后宫争宠,我一生只钟情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又非我所能企及,可我又是这天下的君王,身不由己罢了,只娶一人,不过是怕了麻烦。”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我要走了,去寻她了,咱们估计再见无期了。”
“我能问一句吗?”
“什么?”
“她真名叫什么?”
“离陌,莫离陌,她叫这个名字。”
只听到雪容询口里重复念着,“离陌,离陌,原来叫离陌。”此时的萧临渊早已离开,当雪容询缓过神来,早不见萧临渊的身影。雪容询痴痴的看着天空,久久内心不能平静,一张张年轻的画面浮现于眼前,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只是遇见灵昭晚了,没想到不只晚了,还隔着天和地,即使身为君王也做不到。
在人间飞了多长时间,萧临渊已经不记得了,走遍五湖四海,踏遍雪原湖泊,在一个海上飞着飞着,看见一个小岛,很是与众不同,像是沧海遗珠,而且自己竟能感觉到这里有结界,还能感觉到很熟悉的气息,萧临渊心中大喜,心里想着离陌不会是在这里吧,于是向下探去,只见一个被结界护着的茅草屋,屋旁是一个棚子,棚下小塘里一朵莲花浮于水面,萧临渊能感觉到离陌的气息,想必在那花里面。不一会看到禹言出来,为那花运气,憔悴的很。想是禹言救了离陌。萧临渊站在结界外的的大树上并未打扰,从白天到晚上,分毫未动,当禹言回到茅草屋睡着后,萧临渊动用法力,破了这结界,并给禹言下了昏睡诀,“若不是你救离陌损耗过大,怎么会发现不了我,轻易被我破了结界。”说完萧临渊转身走到那花前,将那花施法放大,看见离陌躺在花上,丝履未着,萧临渊脸色大变,红了起来,立即闭眼,施法给她变出一身衣裙后才睁开眼,只见那女子像是睡着了,面上已有血色,肤如凝脂,一头乌黑的亮发,四散开来,很是安稳,“看来用不了多日是快醒了,禹言消耗太大,这样下去恐无法支撑啊,只有这样了”,于是运气慢慢注入花中,一夜未歇,第二天,天已大亮看着那花灵力充沛,足矣养护离陌才停止,然后重新设了结界,为禹言输了些元气,唤醒他,又藏到了树上,禹言醒来,发现不妥,跑到棚子前,看着花灵力充沛,顿时放下心来,看看自己的手,很是好奇,“真是怪了,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禹言不解的时候,看到那花忽然光芒大盛,周遭灵力不断涌入花中,不一会,花大开,少女飘出,灵力被她吸收,旋转间,少女缓缓睁开眼睛,落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禹言,“禹言?我活了吗?”
“当然,离陌你终于回来了”。
萧临渊脸上也是惊喜无比,笑容在脸上散开,但是一瞬间便消失了,原来地上的离陌上前抱住了禹言,禹言反手回抱,此时萧临渊刚因为离陌醒来的喜悦被一扫而光。
此后几天,看着离陌和禹言在这小岛生活的但是极安稳,一点回去的打算也没有,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便回了天宫。
回去后听说辛溪和青羽一直在找离陌,便找到二人,“离陌活着,她很好,禹言救了她,无需担心”。
无论别人再问什么,萧临渊都不再开口,“我累了,要休息了,别问我她在哪?这里是她的伤心地,她不愿回来,她愿意回来自会回来,不愿也别去打扰她。”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打扰,说完萧临渊回到了千年前自己在天庭的住所行云殿,记得那时刚得到这座殿时,曾经那样的骄傲与开心,可是如今青羽已经回来,再看看这座殿,按说一切如旧,可是又觉得事事都变了。回到自己的殿里,冷清的一如他的性子,从进入后就没有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