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之名成我之愿(2)
按规矩得新郎官亲自用喜秤揭开新娘的盖头,可凌温书直接快步上前要用双手揭开。
“温书。”落芙挡下凌温书的动作,道,“还是要依规矩来的。”
凌温书坐下,用手将落芙揽入自己怀中,温声:“芙儿是想家了吗?”
落芙将脸埋入,手穿过凌温书的腰,虚环住,语气却格外冷淡,道:“温书,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你也会杀我吗?”
凌温书似是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轻笑:“我会亲自把心脏双手奉上。”
话音间落芙也笑了。
猛然间,二人被一柄长剑自胸口贯穿,落芙环着凌温书的双手此刻正紧握着冰凉的剑柄,手微微晃着,凌温书自唇角滑落一行血,抬起手扯下落芙的盖头。
盖头下,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二人。
落蕖面色苍白正无力的咳着血,落在凌温书的手背。
“凌温书......以婚之名成我之愿,我杀不死你,那就和我共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如何?”
“你......”,太多疑问与震惊凌温书不知从何问起,剑上淬了剧毒,落蕖修为比他低上许多,毒性发作比他快。现下眼下泛紫,唇上抹了口脂,看不太出变化。
“凌温书,你所心心念念的芙儿,此刻恐怕正与另一个男人甜蜜相偎呢,她让我杀了你,好让她的情郎取而代之,名正言顺在一起。你真傻啊......”
凌温书气血上涌,一时将毒性逼急,硬生生将血咽下。芙儿?她绝不会的,不会的......可落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唯一的幻想彻底破灭。
“温书,我五岁那年,你第一次来府里。你才十一岁,就长那么高了,好看的眼睛,好看的眉,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唇......温书,我才是你的芙儿啊!”
*
“大小姐慢点啊!大小姐小心路啊!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正追着一只蝴蝶儿跑跳在清芙昌府后院内的鹅卵石路上,身后一众侍从紧紧跟着护着。
没办法,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又是生在祥云世家里有些脸面的清芙昌府,取了最宗祠里高贵的字——芙。望她一生纯净无暇,如同出水芙蓉,清秀怡人。
那蝴蝶越飞越高,落芙也越跑越快,突然蓄力向前一跃誓要抓住那蝴蝶,侍从却一众惊呼。
蝴蝶抓住了,可落芙也被抓住了。
青涩的少年怀中揣着一个软乎的女娃娃,还有些不知所措。落芙看着手中一团稀烂的蝴蝶,大声哭了起来。
“蝴蝶!蝴蝶没了!”
侍从赶来,纷纷跪地行礼,“见过凌公子。”
凌温书唤他们起来,将落芙换换放下,落芙一落地便上去抱住凌温书的小腿,嚷嚷:“不赔我蝴蝶不许走!你要赔我,要赔我!”
凌温书被逗笑,也有些正色起来,弯腰道:“那要如何赔偿呢?”
落芙看着后面人堆似的侍从眼烦,教他们全数退下后,歪着脑袋傲娇道:“让本小姐想想......你得陪我抓一下午的蝴蝶,不抓到不许走!”
凌温书笑道:“还不知道妹妹的名字。”
落芙却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好了,道:“不许叫我妹妹!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大小姐,你陪我抓完蝴蝶我就告诉你。”
仿佛是怕凌温书半道反悔,抓上凌温书的手便向花园跑去。那儿的蝴蝶是最多的。
少年的青涩未退,眉头展开,露齿会心一笑,随她吧,还是个女娃娃呢。
清芙昌府花园极大,若说非得比较,大抵是一个半五行朝的皇宫。
琳琅满目的花木,珍奇树种,正中是一片粉白的玉兰树,正是花开时节,一眼看去极为亮眼。
“啊!那有好多蝴蝶!”落芙又拉起凌温书一阵小跑,遮目的花瓣间,纷飞着扑棱小蝶,同样是粉粉白白,不仔细还是难以找出的。
落芙:“嘘!轻点声,蝴蝶会被吓跑的。”
凌温书被迫被小小的女孩按下脑袋,只能侧着头看着落芙,“我看不见,你够不着,怎么办?”
“我骑在你肩上,这样我就够的到了!“
凌温书便扶一把捞起落芙,将她扶在自己肩上。
“往左一点,不对不对!再偏一点,是往右偏!对!......”
......
一场酣畅淋漓的捉蝴蝶游戏结束,夜空上已布满了闪闪的星星,玉兰林外传来侍从的呼声,有喊落芙的,也有喊凌温书的。
二人一道走出了玉兰林,掌灯的侍女上前,道:“大小姐可算出来了,凌老爷和夫人在等凌公子呢。”
凌温书也暗恼,玩的尽兴却是忘了时间,真是......无奈笑了笑,便随同掌灯侍女向右边长廊走去。
落芙则被拥着向左长廊方向走去。
“嘿!我叫落芙!”
“我一直知道。”
.......
“温书,再往左一点嘛,啊啊啊!抓到了!”
亭亭玉立的少女悄悄张开掌心,露出蝴蝶的一角,凌温书双眸带笑,宠溺的摸了摸落芙的脑袋。
“昨天捉了几只?”
落芙迅速答道:“十一只!”
“今天呢?”
“三只......”落芙神色淡了下去,昨日捉完蝴蝶便连夜下了场雨,此刻还有些湿漉漉的,蝴蝶少了许多。
“咱们继续。”
“好!”
四月中旬,玉兰树的花苞已结了满树,含苞待放。
落芙揉了揉酸痛的肩,看着玉兰树粗壮结实的树干,看向凌温书道:“上去坐会吗?”
凌温书淡淡一笑,彼时早已不是少年,经历十年岁月磨炼,褪去年少青涩意气风发,更显沉稳。
一手揽起落芙的肩飞至树干之上,眼下景色更为开阔,落芙看向远方,是泽熙江,青山绿水环绕。
“醉人啊......”落芙坐下,双腿轻轻晃荡,感叹着。
凌温书也就势坐下,看向落芙,道:“除了景,没了吗。”
落芙垂眸一笑,又抬头,似赌气般道:“没了!”
二人对视间,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突然飞入二人间,落芙眼睛瞬间亮了,要用手轻轻去拢住,却被对面的凌温书抢先一步。
落芙正来气要发作,凌温书却突然反常的逼近,落芙被惊的屏住呼吸,忘记了发作。
“芙儿,敢问芳龄几许?”
“十......十五。”
凌温书低低笑了,温润如玉的男子笑起来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大抵是凌温书的样子吧。
“那我可以吻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