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呢,我家布下的结界不见了。”戮同心慌张道。
“哎!这当如何是好,你我今日要有大麻烦了。”
四周的气息不同寻常,土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风卷沙石,眼前的清晰的景象渐渐被蒙了去,一时间睁不开眼,这场风沙来的奇怪,我嘱咐戮同心留神。暗自施术,破开了这满林风沙,风沙平息后,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残忍,看来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眼前白骨堆成山丘,细看下枯骨死态各异,扭曲狰狞,生前定是受了极大的折磨,这些白骨与花根分出的许多叉紧密接在了一处,汇聚到花茎处将养着花朵,花长的像是要滴出血似的红,单单一朵立在枯骨堆上,格格不入,说不出有多怪异。
“小心!”戮同心大声喊道。
我愣了一下,来不及做反应便已经被花藤缠住,莫不是要把我拉进去,同这些白骨一起作为养分,供养花朵。戮同心拔剑追来,奈何实力悬殊,总是差这么一步,许久竟伤不到分毫。妖花究竟是否能够伤了我还无定论,我任由花藤越缠越紧,倒是有些吃痛,眼看着离花朵越来越近,看准时机,忽的伸手硬生生地掐了那花,一刹那顺着手的方向向上生出灼热刺痛感,逐渐向上游走,疼痛使然,花一下从我手中掉落。
待我挣脱时,花藤四裂,再想起戮同心时,他的剑赫赫然地插在树上,我正欲开口与他说话,不曾想他抢先一步道:“你是女子。”
我愣了一下,抱着按兵不动的想法,多说多错,还是闭口不言的好,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戮同心开口道:“小公子,不,在下说错了,是...是姑娘。”
“这花向来以貌美女子作祭,方才它径直攻击了你,所以...。”
倒是忘了这点,我睁大眼睛看着戮同心:“所以什么,是女子又如何?”
“不……不如何。方才好险,险些丢了性命。”戮同心讪笑。
过了好一会儿,戮同心一惊一乍道:“花呢?”
“花被我随手扔了。”
我说的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不顾戮同心遍寻不得,负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两位是在找这个吗。”
话音刚落,便见一墨绿色衣衫男子手里拿着花,细细端详,眼中满是戏谑,缓缓开口道:“这么重要的花不细细与在场之人说说吗。?”
话毕,将花扔下,仿佛方才捡花的不是他。他这话虽未直对着戮同心说,但言语里充满了针对,戮同心像是没听到似的,巴巴地跑过去捡起来,视若珍宝,吹了吹花上的灰尘,紧紧攥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男子。
“这位兄台,你我不曾相识,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需事事向你道来。”
“有来有往,在下陆离,不知公子何称?”
戮同心道:“戮清弟子,戮同心。”
话毕戮同心拱了拱手示意。我见这名男子饶有意味的看着戮同心,倒是不像方才见面的样子。纵使疑惑诸多,此情景也不便开口发问,总觉得气氛有异。
这花我方才摘下,照戮同心的说法,应是很快会生出第二朵,可这好半天了也没个动静。
“戮同心,这花,不是会生出第二朵吗,为何还没有个动静?”
戮同心见我说话,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骨堆处,道:“我也不知,要不趁着这个时候,我们走吧,待我回山,好好向师尊禀明此事,师尊定能妥善处理。”
“走不了了。”身后忽的响起男子的声音。
“你们看。”男子指向堆骨处。
枯骨处陡然生出黑气,花藤越发结实。
“此花头疼之处在于无法真正的除去,去花留根,花还是会重新长出,花的根部一直由这些白骨将养着,也不能尽除,说到底,还是梵夜国国主暗地里送些貌美女子喂养此妖花,致使此花日渐壮大,本这花偶尔啃食些路过此地的女子,也掀不气什么风浪,无奈成了今日这个局面,那国主送这些貌美女子时怕也是没料到,这花,他无法取用。”
这男子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那如你所见,如何对付这花。”
“渡白骨,毁山丘。”男子道。
我想了一下,觉得麻烦:“你的意思就是将此处夷为平地。”
男子嘴角上扬:“也不尽然,但这样,怕是这位戮兄第一个不赞成。”
我转头看着他:“这话是何意?戮同心,你不想彻底毁了这花?”
戮同心不说话,男子嘴角带笑,富有它意地直看着他,似乎很有兴趣能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话。
半晌道:“我自是想的,毕竟这妖花也害人无数,但……”
戮同心吞吞吐吐似有隐情,一旁男子开口道:“听闻数年之前,戮清一长老为护此地安定,特在此设下结界,请问长老可还安好。”
我虽不知个中有何深意,但我能听出男子话里藏有意味。戮同心听闻此言也是愣了一下,惊讶写满了脸,他不曾想一个外人竟知晓这些事。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攥紧了衣角:“还妄兄台勿要乱言他人之事。”
说话间,花藤已向戮同心挥去,戮同心应声倒地。我负手而立:“看来不除不行。”
捏了个仙法,升至山丘上方,妖花似是不甘示弱,凌空而上,似要将我拉下去,我拔出噬魂剑,倾注了大量灵力,斩断了这些花藤,飞身向下,好一会儿这花算是被我坎了个七零八落,想必不会死而复生。只是这花死,骨在,即使此处不在危害世人,这些死者的怨念也足够强大,冤魂盘桓于此,不晓得会重新生出些事来。
我落到戮同心跟前:“你会渡化之术吗?”
我想这对于仙门来说定是必修术法之一。
果不其然,戮同心道:“会,但渡化如此众人,需些时辰,精力。”
“嗯。”我应道。
“这位姑娘,真是好修为,好身手。”
倒是忘了还有他在场,我也不知说些什么,便继续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