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竺,她原来的名字,这是生她的女人临时给她取的名字。
很可笑,在当代社会,这个国家还存在着许多像她们一样可悲的奴隶。
她的眼瞳很漂亮,可惜是那些奴隶主为了卖个更好的价钱而人工染成的蓝紫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种冲破大脑的疼痛和失明感让年仅几岁的她们每天对着空气哭嗷。
脏乱,细菌横生的医疗条件而导致的炎症脱水差点让她们死在了关住这些小小身躯的笼子里,每天笼子里都是吵闹的,疯狂的,还有令人嗤笑的,渐渐的,周围扯破嗓子的刺耳尖叫只有她一个人的了,很不安,很孤单。
眼睛前面还是模模糊糊的,她像往常一样伸着手在笼子周围摸索着食物和水的铅碗,在拿起的瞬间却不小心好像碰到了一个人的脚腕,她只感觉到手上的东西被人踢翻,咣当几声,这个满身污垢的小女孩就只知道今天加上后面几天可能都要饿肚子了。
很清晰地听见那个人狠狠地骂了她几句,将一个黏黏糊糊的硬块泄愤膈应地吐在了她的小腿上,笼子被铁棍敲打地嗡嗡直响,恐惧,惊吓,小女孩蜷缩在一个角落,没有眼泪地暗暗哭叫。
三天,在这没有水没有食物的三天里,她靠着笼子旁的潲水沟里的水分过活,很臭很恶心,但是又不得不喝,肚子本来是饿的,后来是又疼又饿,脑袋晕晕糊糊的她开始有点不正常地啃食自己破烂黑漆的衣服,咸咸的。
慢慢爬行地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左膝盖上有一点点丝微的疼痛,是那块方形的小东西,还是黏黏的,灰白色的外壁粘着地上脏兮兮的油渍。
她很饿,越看越饿,忍不住将方块放进了嘴里,甜的。
*
水蓝色的小裙子,这是她自己选的,很配着蓝紫色的大眼睛,她应该是那堆笼子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品。
要对着镜子假笑,要站正,要学会另外一个国家的语言,要会跳舞唱歌,要乖,要...不能皱眉,不能顶嘴,不能主动向主人提要求,不能...这是每天有个瞎了只眼的老婆婆在她耳旁讲的,还说羡慕将会有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大人物过来接她,去享受那滔天的荣华富贵,盛宠恩典。
虽然不是铁冰冰的笼子,但简陋的房间里在很长很长时间只会是她一个人。
*
三年却只不过是将她带入了另外一个很大,很精致的房间,都是粉色亮晶晶的,却如同笼子般的沉寂,打扫的佣人不跟她说话,为她补习功课的老师也不会教学以外的内容,替她传话的西装男女也冷着脸不愿回答她的问题。
齐先生,她见过两次,板着个脸,不显眼,但是一双温柔的眼睛。
她被限制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能使用网络,所有新奇的东西只能通过纸质书籍得知,对了,还有一个女孩的照片被陆续地递往她的手上,短头发,有点高,跟她一样都是形单影只,而且都笑得很假,好像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