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杨桐烦闷地睁开眼睛。
好困。
手指尖的那种僵硬冰凉，让她不得不再次清醒。
不是梦吗？
短发少女慢慢的坐起来，冷漠的看着，小光头和他们争吵。
最后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叫他闭了嘴，然后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过酒精瓶和镊子。
围在周围的高一学生，在那一瞬间都开始沉默，他们不敢对上杨桐的眼睛，那种异光，与原先在教室里的杀人罪犯无异。
杨桐面无表情的抽开手指，曲腿，掀起裤脚，硬生生的划开皮肤，用镊子将子弹拔了出来。
周围的那群学生受不了，再次看到这么直接血腥的画面，又嘀咕骂了几句，见她没有在意，自讨没趣的走开了。
“桐姐，你还好吗？”
李少敏看盯着头上还挂着白布的糖糖，眼角又溢出了泪。
“我没事，至于唐糖...请你节哀。”
挺久了。
警笛声终于在空气中响动。
*
杨桐躺在医院，满身的绷带，隔壁床是一个一直紧盯着她，浅紫色蘑菇头的朋克少女。
看样子，身上没什么伤。
“杨桐，你真的就是梧吗？确定不是你的哥哥或者叔叔？”秦欣侧着身子，笑哈哈的打趣，眸子里却全无笑意。
她没有理会旁边唧唧歪歪的少女，拉上了白色的被单，盖住眼睛，蜷缩着身子，尽量使自己完全处于黑暗之中。
“喂，杨桐，这件事的屁股可是我替你擦的，说句谢谢不行吗？”
“南（蓝）被我干掉了，话说她死的也挺惨。”
“老大，张子琦死了，秦哥也死了，家里只剩我了。”
“对了，知道我是怎么进医院的吗？说来也是好笑，哭的太着急，眼泪流进嘴里，差点窒息。”
“杨桐，我好难受...”好想砸东西。
*
还瘸着腿的少女不听医生的劝阻，在住院的第七天夜晚，从五楼的窗户一直沿着墙上的管道，逃出了医院。
半响，躺在病床上假寐的秦欣悠闲地穿起拖鞋，哼着小调，朝着太平间走去。
杨桐随手在树从里折了根木棍，静静的杵在路边，随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从反光镜瞧着穿着病服的杨桐，面色柔软道。
“小姑娘，又是你呀，腿摔到了？要注意安全。”
“对了，跟弟弟和好了没有？”
见女生没有回答，司机大叔识趣的耸耸肩，估计还没有和好，又吵架了。
“到哪？”
“旧盛名明高中校址。”
话说，挺久没有看到小光头了。
*
“听说了吗？太平间莫名其妙丢了一具焦黑的尸体，翻监控也查不到。”
“我知道，心脏被刺穿的那个，唉，无父无母，马上要高考了，马上要熬出头了，却落得这个下场。”
两个小护士在前台，暗戳戳的聊着八卦。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怨气太大，不想死，出来报仇了，那些个孩子，惨啊。”
“最近丢尸体的可不止这一次，就是前几天，我们医院送去火化场的那个长的挺好看的女学生，据警察介绍，好像也是无父无母。”
“都是一些可怜的孩子...”
*
今天，是一次很特殊的班会。
高二七班，只有李少敏一个学生准时到来。
孤寂的教室里，播放着轻柔缓和的纯音乐。
老秦，作为这个班主任，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分发着，还没来得及打分的试卷，嘴里喃喃的叫着试卷上的名字。
倒数第二排的两个座位和靠边的墙壁，兴许因为不知道哪个是杨桐的，一块被人用红色的，黑色的油漆写着极其难听，恶毒的话语。
李少敏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无非是关于死的话题。
明明是桐姐救了他们...
座位里面的东西，在他们被救的那一天，桐姐就托人将它们全部取走了，包括那些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糖果。
*
双腿外植钢架的短发少女，随意的站在废弃工厂的集装箱上，面上扯着邪性的嘴角，手指灵活的转动着，那支显眼的粉色兔子圆珠笔。
背后还有一位黑色长发及腰的清纯眼镜少女端着手枪。
“最后再问你一次，那个犭且击手在哪？”
踩在男人脖子上的帆布鞋，再次始足了劲。
杨二叔捂着青紫的额头，痛苦的口申口今。
干净的白大褂此时变得破烂不堪，沾满恶臭的污泥。金丝眼镜也被踩断了一只脚，掉落在凹槽的水洼里。
听到了杨桐的话，男人轻蔑的笑了一下。
“杨桐，我发现你这个人从小就有病，现在也是。”
“试问这世界有哪把枪，哪个犭且击手能在六公里的距离精准身寸击。”
“还有杨慈也是，你不知道吧，他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纯良，这个变态，他....”
杨二叔死命的挣扎，却始终移不开。
“你，也只不过是的一件帮他完成实验的工具。”
“可是，杨老太和那些世界级的医学者们却把他当做宝似的，明明我才是...”
杨桐停下手中的转动，笔尖猛的朝下，这是你欠唐糖的，也是欠...
“我说了，那是最后一遍，我问的是...”
花费了不少时间和金钱，才从部分人口中套出，是杨二叔勾结那些逃犯，从博物馆到就旧盛名高中，还有车祸事件。
但已知道的宝石只有一颗，是他教唆他们在兰城制造违禁品，以及购买大量武器袭击，然后再匿名向警方举报，逼着他们走向了，没有回头的道路。
都是为了宝石，一个利用研究，想着能获取在医学上的造诣和美名，另外一个不切实际的做着虚幻的美梦。
“杨桐桐，下一个是谁呢？”秦欣俏皮地在周围转了一圈，冷眼瞧着地上喉咙被刺穿，满脸血污的男人。
“齐衡。还有，别这么叫我。”
*
凌晨三点，杨桐一个人还在公园里走着，眼睛朝着地面。
她已经绕了五个小时的圈，腿上的负荷太大，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可当事人完全没有在意，迎着微微的灯光，继续往前走。
“小桐，停下来吧。”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小硬币，开了响，用着杨桐那很熟悉的语调和声音。
“呵，竟然又被人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