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很理解这些人放弃生命的延续想要死战到底的决心。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即便是这样,她也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不用担心战争,只要踏踏实实的追求自己的明天就行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她上战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
那是养育她的国家,即便人们平日里有诸多的抱怨,但是别人说种花家不好,那么反抗最激烈的也是他们。
或许他们也跟她是一样的,心中有需要守护的地方,即便是没有了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而且这十来天的训练让她不再害怕战争,她不也想看到面前这些鲜活的笑脸消失。
在岩答应死战之后,众人便退了,他们需要等岩商量出事情安排给他们做。
他们虽然是普通人,但是也想尽一份力,哪怕没什么作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能出去了。”小花从人群中走过来道。外面太危险了,她不确定能打得过那个咒巫。
作为一个被当作野兽养大的人,她见过那些死在咒巫手下的人,那种凄惨的模样。她或许还能硬抗,但是安然不行。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出去了。”安然回着小花的话,眼神搜索着岩的身影。她是先去跟岩说,还是先把东西做成了再跟人说?
“我有东西,兴许能帮他们渡过难关。”
“你之前说的事,那些出去找东西的战士还没回来。”小花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你觉得他这时还会相信你?”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安然看着小花笑道,眼中有光。她还是先做出来再去找人谈吧!主要是那十几个战士没有回来她也心虚。
“为什么?”小花有些疑惑,安然为什么仅仅对只小小帮助过她一次的人,回报这么多。
“因为他们和我很像”,安然灿然一笑,“他们对我有恩,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帮他们。”
“就这样么简单。”安然说完便直接往山崖边的小山谷走。她想先找找,制作的材料,做成了,才好帮别人的忙。
“好!”或许有个决定她也应该下了。小花定定地看着安然走远的背影。
“我或者——”
一阵大风刮过,吹散了小花口里的话,也吹开了小花头上那被头发盖住的小孩拳头大的烙印。漆黑的颜色,几个扭曲的痕迹。只是在小花同样漆黑的皮肤下,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小花随意的用手捋捋头发,盖住那个烙印。
但是想起安然的友善,她应该是不怕看到的吧!
于是不再压住头发,任由大风将她刮的头发飞舞。凉爽的大风,带走了夏日最后的一点毒辣,变得十分适宜。远处山上的树叶,艳红似火,在大风的调戏下,猛烈的翻过一阵又一阵的波浪。红色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红彤彤,金灿灿,漂亮极了。
小花看着那翻滚的树叶,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或许,这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也许可以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安然口中,无边无际,蔚蓝壮阔的大海。
——
一个光线昏暗的山洞里,墙角杂乱地堆着一些兽皮,有些很新,很漂亮。
在一个青石大床上,有一个小小的起伏,凑近一看,一个面容枯槁的女子昏睡在上面。
小花看着这一切,有些惊讶。只过了十来天,一个身体很好的雌性就成了一幅皮包骨的模样,就连头上乌黑的长发,都有些发黄,其中还隐隐有几根白发。
红玉虚弱的速度太快了。
小花暗自心惊的同时在心中重新定义了咒巫的能力。
“咳咳!”
一声虚弱,又剧烈的咳嗽在小花耳边响起。
“噗!”
一口黑色的浓稠液体被红玉吐出,然后她整个人又重新陷入昏迷之中,仿佛刚才的只是为了吐出那口漆黑的血液,或者是咒毒。
黑色的液体在碰到物品时,立刻冒出缕缕白烟。放眼看去,青石大床的周围都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如果不是床脚还是光滑平整的模样,她都要以为红玉睡的就是这种坑坑洼洼的床了。
绕过黑色液体灼烧的地方,小花从身后的藤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果子,捏碎,一点点塞进红玉的嘴里。
等果子都进入口中之后,小花再从藤筐里拿出一个木头掏成的罐子。揭开罐子,里面是一罐冒着气泡的红色液体,液体浓稠程度和黑色液体类似。
小花捏开红玉的嘴,将罐中的红色液体缓慢地倒进红玉的嘴里,期间还有少许液体流出都被小花给挡进红玉嘴里。
等所有的事情做完,小花便坐在床边等。
片刻之后,红玉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些惊讶。
“你的咒毒,被暂时压住了。”小花面无表情道。
“你——为——什——么?咳——”红玉虚弱地说完这句话,便又剧烈的咳嗽。
“噗!”
一口带部分黑色的液体被吐出,同时,红玉觉得自己的胸口舒服了很多,看来小花的东西真的有用。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她醒来的时候,嘴里那浓郁的血腥味,足以让她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谢!”说完这句话,红玉便想起那个被她捡到的雌性。那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
小花淡淡地点一下头,表示听到了。
“你刚才说”红玉满脸希望地看着小花,但是她的体力还不能支持她说完一整句话。
“咳咳咳咳咳……”
红玉用手捂着嘴角,却有红色的液体从手指的缝隙流出来,但是她依旧倔强地抬着头,就那样望着小花,好像望着希望。
“我能保住你的命!”
小花的回答就像他们每年向兽神祈求来年打到更多的猎物,而兽神同意了一样。红玉觉得她这一刻可能真的看见兽神了。
“怎——么——做?”
“你不用知道。”小花依旧淡淡的。
红玉紧紧地看着小花,她从来都看不懂小花,就像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小花能打过战士了,她居然还知道怎么治疗这种兽神惩罚一样的病。
她在小花说这是诅咒的时候,问过祭祀,祭祀说诅咒基本无解。所以心死的她才会快速衰败。
但是现在小花说能救,那到底怎么救呢?
红玉固执的想要问到底怎么救,却又害怕是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结果。
希望和纠结就像两股缠绕在一起的绳子,越纠结便越是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