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不昧,您真是新世纪的好青年啊!商无心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抱住封钧邪的大腿了。
咳,不行,咱得显示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和伟大坚贞的人格。
“那个,这样不太好,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商无心换一张严肃脸:“等我有钱了再买回来吧。”
封钧邪沉吟了一下:“好吧。”说着将玉佩收了回去。
商无心眼睁睁的看着那紫色的五万块在她眼前消失,然后后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你难道不应该坚定不移的把东西还给我,然后我才却之不恭的收下吗,啊?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呜呜呜,你犯规!
商无心真的欲哭无泪了。
“这扳指是下一扇门的开关吗?”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商无心只得默默吞下郁闷,转移注意力。
“不是。”封钧邪很肯定的回答:“下一扇门有锁孔,开启之物应该是钥匙。”
商无心转头,目光扫过那排神态各异的画像,然后走到那个说真话的老翁面前,一拳爆头。
“咚!”拳头重重打在墙壁上的声音。卧槽!实心的!
封钧邪无语的忽略捂着手疼的欲仙欲死表情扭曲的商无心,走到画像前抬手敲了敲,最后确定老翁下巴下方的墙壁是空心的,于是他打破了画像,露出一个正方形方格,方格后壁上有一个环形凹槽,正好是一个扳指的大小。
商无心诅咒着遗迹主人,搓了搓通红的手指,恋恋不舍的将翠玉扳指嵌了上去。
“咔咔,”随着齿轮转动的响声,一个抽屉状石盒在方格下面弹出,里面装着一把有些暗淡的古铜色钥匙,同时,刚刚关闭的大门又打开了。
封钧邪取出钥匙看向开启的大门,回头轻瞥商无心:“走吧。”
不信邪的商无心:“等等。”她又将扳指抠了下来。
“轰隆。”大门又关上了。
将扳指嵌上去。
“咔咔。”大门又打开了。
封钧邪淡淡看向一脸郁闷的商无心:“走吧,看来遗迹主人不想让人把它拿走。”
商无心愤愤不平:“抠门小气鬼。”她再次将扳指抠了下来,握在手心:“哼,进了老娘手里的东西叫我再吐出来,门儿都没有!”
封钧邪:“……”到底是谁抠门啊?
正当封钧邪无语的时候,商无心突然转头来了一句:“你有线吗?”
线?封钧邪一愣。
许久,商无心将从封钧邪袍子上拆下的青缕丝紧紧的系在扳指上,这种丝坚韧且细若无物,然后她又将戒指嵌回去,大门打开。商无心对着仍盯着短了一截,小姨妈精心准备的还未穿过的袍子默默思考人生的封钧邪说:“走吧!”
出了这房间的门,商无心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真气加注过的弓,将青缕丝的另一端系在箭上,脚踏大地,双目骤凝,眸若寒锋,曲臂将长弓拉如满月,箭尖直指倾斜的铜台表面。只见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嚣张的弧度,目光如炬,长发无风自动,发丝飞扬间一声轻啸气贯长虹。
“啊!”势不可挡!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眼角直跳的封钧邪:“你倒是射啊。”
商无心讪讪一笑:“你会射箭吗?”
封钧邪:“……”合着你这半天就是在凸造型啊!
将弓箭交给封钧邪,商无心默默摸着鼻尖蹲到一边去了。
封钧邪拉开长弓,桃花眼的弧度张扬,双目微眯,锋芒毕露,一身黑衣俊美如妖神。
“咻!”
长剑贯空而来,箭上绑的青缕丝瞬间抻直,带着那头的翠玉扳指直射而出,在大门轰然闭合前一瞬,那扳指从门缝中嗖得窜了出去,随着箭矢一起向铜台边缘飞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长剑撞上铜台倾斜面,弯曲了一下掉了下去,商无心盯着她的扳指笑逐颜开,不料由于惯性,扳指仍以箭般的速度向着铜台飞去,商无心吓的急忙以真气猛蹬地面,飞身向扳指扑过去!
谁知道她的小心肝会不会撞碎呀?
商无心拼了她的老命,以平生最大的速度向飞向铜台的扳指冲来,眼看着扳指离铜台只剩七八米的距离,在她的心脏提到嗓子眼的同时,她终于追上了扳指。
商无心几乎热泪盈眶,笑着如同迎接天使降临一般虔诚的向扳指伸出了双手,然后,扳指从她的指缝间飞了出去。
商无心:“……”情急之中,她直接用手抓住了拴在扳指上的青缕丝,极细的丝线勒进肉里,火辣辣的疼。她死死地拽着丝线,不让它再前进一步,扳指被这么一拽失去了前行的力量,直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松了一口气的商无心的怀里,然而此时,她距铜台只剩一米的距离而已。
减速已不可能,以这种速度撞上铜台起码得断几根肋骨。为了不让她好不容易鼓出来的小胸脯再撞凹进去,商无心果断用最后半秒生生转了个方向,用背后来承受所有的苦难。
而就在此时,她腰间突然一紧,熟悉的气息将她瞬间包围,紧接着便狠狠撞上某人宽阔的胸膛。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闷哼和肉体撞上铜台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太快,商无心尚未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落在铜台上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蒙的。商无心下意识的看一眼紧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顾不上她的宝贝扳指转身急切地扶住封钧邪:“你没事吧?”
封钧邪浅浅的皱眉捂住胸口并未答话,吞下一颗不知什么丹药,直接盘膝席地坐了下来,开始调息。
商无心微囧。自己貌似……闯祸了?
一连两天,封钧邪一动不动的打坐,商无心蹲在一旁一边盯着那张俊脸一边画圈,当她画到一万两千一百三十八个圆圈时,封钧邪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带起筋骨舒展的噼啪声,那双清幽魅惑的墨瞳扫向商无心。
商无心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旋风般的扑到封钧邪身边:“你没事吧?”
封钧邪眼皮直跳,微微眯着眼盯着对他上下其手摸来摸去的商无心:“你确定你不是在趁机耍流氓?”
商无心嘴角一抽,默默收回按在他胸前的手,看来这货没啥大事,而且手感确实不错……呸,怎么被带偏了。她拍拍胸脯,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下一句却是:“看来我不用赔钱了。”
封钧邪额上冒出青筋:“你的后半句话才是你一直以来关心的重点吧!”
商无心讪讪地笑,但看到封钧邪那俊美脸上难看的表情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于是封钧邪脸色更黑了。
“钧邪,谢谢你。”商无心笑颜如花,仿佛能晃了人的眼。
封钧邪顿了一下,微微的侧过头去:“你的扳指呢?”
商无心骄傲地扬了扬她的右手,一抹莹绿赫然映入眼帘:“就说它逃不掉的,小宝贝儿,最后还是落进本姑娘手里了吧?”她那嘿嘿的笑声和诱拐小萝莉的怪叔叔如出一辙。
封钧邪:“……”这真是遗迹主人这辈子造的最大的孽。
“走吧!”于是欢欢喜喜的商无心拉着不太爽的封钧邪打开了那最后的一扇门,面前长长的长廊仿佛无限延伸似的不见其尽头。
二人踏入其中之后,身后的大门再次闭合,后路又断了。
没有选择,只能前进。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脚下有一层又一层的薄雾在悄然上浮,一点一点的笼了上来,将其中的人轻轻包围。
……
不知过了多久,商无心突然感觉有些怪异,前方的长廊依旧明阔不见尽头。“钧邪……”她转头向身边看去,话语戛然而止。她的身边,空无一人!一双瞳孔猛得一缩,再回头向后看去也只余白茫茫的一片,雾霭重重,缭绕其间。明眸微沉,心中一紧。
怎么会这样?
可当她再次回过头来,前方的长廊竟也不见了,更恐怖的是,两边的墙壁仿佛都蒸发了似的。商无心伸出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一切都没有了尽头,无尽蔓延的白雾仿佛魔障一点一点把困于其中的猎物蚕食。
商无心仿佛茫茫大海中的一芥失舵之舟,周围空无一物,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迷雾不觉让人全身发冷。
……又是,阵法。
时间匆匆流转,茫茫然一片雾气,浓稠的像化不开的浆。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除了白色之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雾海中依稀朦胧的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她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手在脸前来回挥动,仿佛要挥掉这该死的雾。仔细看去,少女纤细玲珑,白衣依旧,精致俏脸神色凝重,不是商无心又是谁?
她谨慎地扫视四周,向着同一个方向,不急不缓的前行。这些雾相当古怪,走起路时听不见一丝脚步声。不,她根本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能见度令人发指。这样的地方,很危险。
突然,她看到前方的白雾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黑影,商无心停下脚步,双眸划过一缕白光,依稀看清了前方走近的那人。一袭黑衣高大俊美,面无表情,神色淡淡,原来是封钧邪,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封钧邪显然也用了鹰眼术,所以同时也看见了她,商无心快步向他走了过去,神色难得凝重:“这个地方太古怪。我们现在怎么办?”
封钧邪桃花眼幽幽暗暗,似也笼着一层一层朦胧的雾霭,开口间声音清冷:“只能一个方向走到底了。”然后他轻轻瞥向商无心:“你走在前面,一刻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商无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脚尖碰脚跟的向看不见的前方继续前进,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封钧邪那诡谲难辨的目光。
走了一会儿,二人一直无言。突然,一团白雾毫无征兆的凝成狰狞的人脸模样,怪异扭曲着向二人直射过来。商无心神色一惊,手中祭出长剑向着人脸直劈而去。这东西貌似很脆弱,才一击就逬散了。商无心舒了口气,就在此时——
“噗嗤。”剑没入肉体的声音。
商无心僵住。
暗金色的长剑上,鲜血反射出奇异妖冶的光芒,一滴滴滑落下来,融入白茫茫的大雾中去。
商无心僵硬地缓缓低下头,那暗金色长剑正从她胸口带着妖娆的红色贯穿而出,锋利的剑芒寒光闪烁。
“你……”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身后神情淡漠的那人却猛然间将长剑抽离。
“噗!”鲜血喷涌而出。商无心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喘息着,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眸含杀意的封钧邪。
不解,疑惑,震惊,控诉。
封钧邪凌然而立,表情淡漠至极,缓缓收回手中的长剑,桃花眼中邪气四溢,睥睨她的目光如视蝼蚁。
为什么?商无心想要说话,但张嘴之后只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生命力在飞速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