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商无心最终跌倒在地。苍白的手指无力的收紧,握住剑的把手。但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反击,地面上已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张开喘息的口中还在不断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
封钧邪只是淡淡地注视着这一切,终于,地上的少女一动不动了,一双不甘的眼睛还在死死瞪着他,人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死不瞑目。
“咣当。”那是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封钧邪抬起头来。
“我去,这谁呀!长的这么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一个人影震惊的从迷雾中走来,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少女吓得剑都掉了,“这么完美的一张脸,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仔细看去,那走来的人影赫然又是一个商无心!
“啧啧,”这个商无心捡起吓掉的剑绕着地上那个商无心饶有兴味的转了两圈,放肆的打量着地上的人,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忍不住喟叹:“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伟大的一个人,高尚,纯洁,无私,唉……”边感慨边摇头。
封钧邪:“……”这只绝逼是真的。
他轻轻扯了下嘴角,抬起眼睛:“你跑到哪里去了?”
商无心耸肩:“我哪知道,突然人就没了,四周全是雾。”说着,她极为嫌弃的伸手在鼻前扇了扇:“这人得在坟里烧多少煤啊,霾这么重!”
封钧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这货比真金还真。
“对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戳了戳地上那位。
“幻影吧,”封钧邪漫不经心:“这雾能模仿进入雾里的人制造出复制品。”
商无心默默的远离了他一步。
封钧邪咬牙切齿:“我是真的。”
商无心一瞪:“你怎么证明?”
封钧邪冷静的说:“它对我们的了解就是我们走进这扇门之后,所以复制品有很大的缺陷。我会炼丹,它并不知道这一点。”
商无心将信将疑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两把。封钧邪俊脸刷得就黑了,商无心却笑颜开:“啊,这个磨牙声,绝对是真的。”
封钧邪:“……”你怎么不去死一死?他突然很想再来几个假商无心,然后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戳爆。
就在这时,地上的“商无心”的尸体蓦然散化成了雾,连封钧邪剑上的血迹都蒸发的一干二净。
商无心看着地面脑筋转得飞快,突然一敲掌心,抬头望向封钧邪:“我们来定一个暗号吧!”她朝封钧邪挤眉弄眼。
封钧邪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了,看向商无心轻轻说:“好。”
商无心笑吟吟地道:“我说‘天王盖地虎’,你说‘伊丽莎白鼠’。然后你说‘荆轲刺秦王’,我对‘两条毛腿肩上扛’,明白吗?”
封钧邪:“……”这都是些什么鬼?他的眸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点头道:“好”。
商无心突然很好奇:“哎,你刚才怎么知道那个是假的?”
封钧邪面无表情:“那是我遇到的第二个。”
商无心投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原来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可怜的孩子。看着她的眼神,封钧邪莫名不爽:“要是这些雾突然向你发起攻击,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商无心呃了一声:“直接躲吧……”
“要是我突然捅你一剑,你会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哀怨?”商无心眼睛一瞪:“我草拟粑粑!”
封钧邪嘴角一抽:“那不就得了。”然后他拉住商无心的手:“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商无心不太喜欢牵手,总觉得掌心传来的热度很奇怪,于是她略显嫌弃的瞥向二人交握的手掌。封钧邪看见她那嫌弃的表情俊脸黑了个透彻:“你还想走散吗?”
商无心眼前一亮:“要不你背我吧。”
“……滚。”
一脸失望的商无心只得悻悻地握住他的手,然而她瞬间又活络了起来,因为她突然间想到了一首歌。
于是乎白雾茫茫之中,欢快的少女拉着不太爽的男人哼着欢快的歌,小手晃啊晃,继续往前走去。
“手牵手,我们一起走,迎接幸福的生活,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以来不及,今天你要嫁给我……呃,”商无心突然顿住,对上封钧邪那古怪的目光讪讪地笑了笑:“这只是个意外,我们换一个。”
“当困难来临的时候,请你举起你的左手,左手代表着方向,他不会向困难低头……”
如同天籁的歌声在白雾茫茫中盘旋而起,封钧邪微微凝眸。这些歌都是她自己编的?
“当左手拍向右手,我们的步伐就有节奏,当右手拍向左手,我们的力量,就有源头。”
优美的旋律和着清澈如琴键般灵动的嗓音与浓浓白雾交织在一起,圣洁而充满希望。封钧邪心中微微一动。
“当你的手拉着我的手,团结的力量彼此感受,有方向有决心有节奏,一起牵着手,向前走……”
悠扬的歌声越飘越远,飘渺如烟,商无心拉着封钧邪唱的嗨皮。这首歌的旋律还是很高大上的,只要忽略那个某只羊的出处。
反正自己不说,没有羊……呸,没有人会知道。
有了歌声的点缀,苍茫的雾海也不在单调,有了逗逼……活泼的氛围。
“钧邪,我们……”商无心转过头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物,一片云雾缭绕,浩浩漫漫。松开手,指尖只散出一片轻盈的雾气,商无心瞳孔微缩。
在什么时候……竟然连牵手都不行吗?
浩浩白雾,商无心眸色微沉。
……
“我爱冰淇淋,三块二毛一……”无聊到爆的商无心叼着根草大摇大摆的走在雾里——别问她草是从哪里来的。哼着一首不知道幼稚到哪门子去的小破歌,仿佛对目前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
此时,商无心右前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封钧邪,向着她走来。
商无心呸掉嘴里的草,向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别过来,你是真的假的?”
那封钧邪眯着眼睛反问:“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等商无心开口说话,一道剑芒从左前方破空直射向封钧邪,封钧邪向侧一闪,只见又一人墨发飞扬从左前方掠来,一双桃花眼寒光凛冽:“离他远点,那人是假的!”
这赫然又是一个封钧邪。
商无心瞅瞅封钧邪一号,再瞅瞅封钧邪二号,额头上划下一片黑线。这是大家一起来找茬的节奏?
两个封钧邪互不相让,针尖对麦芒,大战一触即发。
“那个……”商无心试探地轻轻打断了他们的‘含情脉脉’,有些头疼的扶着侧额,说:“这样吧,你们两个打一场,最厉害的那个一定是真的!”
这句话俨然成为了导火索,两个封钧邪对视一眼,眸中寒光迸射而出,提剑便交战在一起,打的眼花缭乱,不可开交。商无心早已溜进安全地带,将鹰眼术开到最大,一屁股坐在地上,乐颠颠地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打架,不时啧啧地发出几句评论。假如此时有瓜子,她指不定还要磕上几口。
“这招漂亮,干他,干他爆他菊花!”
“不对,向右,向右!唉……”
“上啊,快上!不够激烈,使劲上啊!”
“对,这样自攻自受才精彩!”
……
许久两个封钧邪一齐停下了动作,气喘吁吁。二人皆伤的不轻,但是依旧分不出上下,互相对视的眸中寒光凛冽,冷气冻骨。商无心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似在自言自语。
“这可怎么办?”
封钧邪一号捂着染血的伤口冷冷道:“不用犹豫,他才是冒牌货!”
封钧邪二号冷笑:“冒牌货从来不说自己是冒牌货。”
商无心好像又头疼起来:“停停停,让我想想,嗯……有了!”她突然一拍巴掌。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她。
商无心表情极为认真,大眼睛深情地盯着二人:“钧邪,你不是最会学猪叫吗?每次我难过时你都学猪叫逗我开心,你再学一次,我一定能把你认出来!”
她说的信誓旦旦,铿锵有力,一往情深,仿佛不相信她的话便是一种罪过。
两个封钧邪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似在犹豫,还没有动作。商无心却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了恨恨的磨牙声。
“你玩的很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