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清染总觉得睡的地方挪动了一下，更加地舒服了，下意识地往里蹭，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我这是在哪？
下意识用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却摸到柔软的短毛。清染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声惊呼，连滚带爬地从余昭的怀里滚了下来。
我怎么变成一只猫了！
她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她的惊呼，却是高高低低的猫叫声。
只听淡然地语气响起：“你这灵宠，倒是有趣的紧。”
余昭把她从地上抱起，重新揽入怀中，一言不发，没有理睬身着淡黄长裙的女子。
被抱的更紧了些。
清染一愣，见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清冷的女子，没戴藤蔓面具，可以让余昭如此警惕的，不出所料，应该是这里的头头儿，大妖常曦了。
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若有所思地思索片刻，随即浅笑道：“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好吃好住着便是了。”
随即玉手，幻化出一个橙黄色的铃铛丝绸带子给清染猛的戴上。瞬间地勒紧，清染差点呼吸不过来，她虽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清晰感觉到那带子死死黏在脖子上，渗进血肉。
常曦轻轻地笑着，这带子渗的更深。
清染呼吸的空气更少了一分。
余昭神色立刻冷下来，施法打断了常曦，不知道从哪来抽出来的冷光刺人的长剑，指着常曦。
常曦眯眼笑了笑道：“真是有趣，比起你那无动于衷的表情，我更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
常曦在房子内打转起来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你觉得我会不会就取了你的性命？又或者是你怀里的猫。”
话音刚落，常曦几分笑意的神情转瞬即逝，脸上的笑转为冷笑，随即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灵宠倒是宝贝的很，但......”常曦看着余昭冷若冰霜的神色，没再继续说下去，由此作罢。
常曦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屋内。
“事出突然，我就施了法，把你变成了猫。”余昭见常曦离开才道，“这个术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消失，这在期间只能委屈你了。”
清染点头示意，打量着自己的爪子，摸了摸自己的毛发。
但做猫还不够一刻钟，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已经做了很久。做猫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能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见到师兄师姐还有清晏？
余昭看她慢慢已经接受了，心里倒也放心了下。
她跳下余昭怀里，摇摇晃晃地缓缓走到门边，用爪子轻拍了拍门。
余昭明白她的意思，持上佩剑：“我和你一道出去。”说罢蒙上面纱。
抱起她到怀里踏出门去。只觉眼前一阵强光闪过，清染下意识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处繁华大道。
头顶上是昏黄的暖光，各色的屋舍，管弦丝竹，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随意在人群穿梭，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呛得清染连着喘了好几下。
他们就如余昭所说，脸上尽是笑意，全看不出是被迫来的。
那余昭师兄呢？
清染抬头看向余昭，还有刚刚他和大妖说的约定是什么。
转念一想，余昭师兄有他的做法，没必要什么都和我说，我只是他的师妹。
余昭注意到她的目光，但是没有注意她的想法，低头解释道：“这里是大街，是一个高阶结界，每个人的住房都是一个低阶结界，只有常曦可以自由出入。其他人不能随意进入他人结界。”
余昭抬眸，身后的白色光圈，逐渐消失不见：“那就是我们出来的地方，如若想回去，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即可。”
管他呢，余昭不说便不说。
清染卧在他怀里，眯起眼睛。
“郎君，郎君，你走那么快，奴家都跟不上了。”清染往声音出看去，只见一男子大步流星地走着，女子在后面小步追着。
余昭解释：“这是幻影，一张幻影符，就根据每个人需求的不同来定制。”顿了顿片刻，“但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他的活着，不过是满足那女子的要求。”
那女子好不容易追上那男子，略带不满嗔怪道：“你怎么不等等我？”
“嗯。”男子浅笑。
“你喜欢我吗？”
“嗯。”男子依旧浅笑。
完美无瑕的笑容，极其平缓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女子颇满意满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挽过他的手，拉着他走了。
男子从头到尾除了笑，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和一个提线木偶有何区别，没有自己的意识，为他人而活。
余昭平静地望着前方，略带薄茧的手不知不觉便扶上清染的背上。雪白的短毛柔软的不像话。
余昭猛的察觉到逾越，停住手，但还是顿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微微凸起的脊椎，在昏黄的暖光下。
清染却愣神地望着那对男女离去的方向，没有察觉余昭“突兀”的举动。
活着，到底为谁。
那男子他即使只是一张冰冷的符纸，他真的没有感情吗？
余昭见她没反应，心一横，再度把手微颤地抚上她的背。一双耳朵竖起来，微微地抖动，身子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她的脚掌，手掌也肉嘟嘟的，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手上。
余昭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告别那夜，她一袭白衣飘飘，两手负在背后，双眸笑意盈盈，梨涡浅笑，包括那双冰肌玉骨的玉足。
清染挪了挪身子，往他怀里躲了躲，缩成一团明亮的白雪。
不远处，清染挑眉，看见一群女子挤在一处，议论纷纷，欢声笑语的。
这挺拔的身高，有点眼熟。
清染扯了扯思绪万千的余昭的衣袖，说罢，轻轻一跃，稳稳地站在地上，向前跑去。
余昭回过神来，来不及思前想后，生怕清染走丢，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