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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霸王气,见刀收(1)

南宋风烟路 林阡 3139 2024-07-06 09:52

  墟上生烟,一望无际的还有斜日寒林与淡紫暮山。

  既然已经成长为盟主,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吟儿收起忐忑,把视线里的一红一白当作秋景消受。

  远处风起沙扬,那两种颜色在古道上由点逐渐拉长——洪瀚抒和宇文白没有带部下。

  纵使没有任何兵马跟随,要想让他洪瀚抒惨败一次,也绝对比登天还难。谁都知道,单是靠强势和野蛮,一万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一个洪瀚抒!

  铁云江与江晗二人却在沈家寨帮众犹豫之际,不知死活地几乎同时向洪瀚抒发出铁胆,想将他强行逼下马来,双剑齐上,总算同仇敌忾了一次。

  宇文白迅速勒马,却不插手,平静旁观,眼光丝毫不离洪瀚抒,但面容里没有一丝担忧。

  洪瀚抒始终没停马。许久不见,他钩法更加精湛,钩钩不落空,虽未用全力,却打得江铁二人身上皮开肉绽,而江晗铁云江剑光再长,都无法笼罩他洪瀚抒身上。宇文白确实不用担忧,与这两个杂碎交手,简直是浪费他火从钩。

  江晗又急又怒:“洪瀚抒,速速放了怡儿!”洪瀚抒一愣:“什么怡儿?”江晗冷道:“怎么?抢走了人,还不肯承认!”

  “笑话!我洪瀚抒光明磊落,几时有过做了却不承认?”洪瀚抒神色愤怒,显是被激。闻讯而来的抗金联盟诸位首领有沈依然、莫非、慕容荆棘等人,各自带人将他几人围在中间,胜南情知洪瀚抒可能未遇成菊,心念一动,传令下去:“将那黄衣客押过来!”卢潇得令,即刻去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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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瀚抒蓦地看见胜南身旁观战许久却一直没有发话的吟儿,收回火从钩来:“你们不配和我打,你!过来!”语气像极了云雾山上的江晗。

  吟儿傲然:“你最好记得位次尊卑,我是第一,你是第七。你能对我呼来喝去?!”胜南立即制止他二人相敌:“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到这般水火不容?静下心来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谁和他自己人!”洪凤二人异口同声。

  胜南微惊:“咱们三人在云雾山结义,你们难道都忘了?”瀚抒哼了一声:“对不住,我忘了。”吟儿冷道:“我压根儿就没记得住!”

  看他二人还想争吵下去,胜南着实忧心:“何苦针锋相对?洪瀚抒,只要你祁连山放了陆怡,不再作乱江湖,我也不可能与你为敌。”

  “连你也……”洪瀚抒惊愕地看着他,气愤不已,“你们随意诬陷好了,你们大可把罪名加过来,我洪瀚抒打生下来以后,什么罪名没背过!?”

  吟儿怔在原地,心里没有一点点感觉,他们好似行同陌路。

  江晗大声道:“洪瀚抒你还不承认?你的手下都说是你主使,你还抵赖什么!”

  洪瀚抒一愣,转头看了黄蜻蜓一眼,黄蜻蜓面带窘色低下头去:“那陆姑娘,也参与了盗马……”洪瀚抒冷冷道:“原来这次还真不是冤枉我,真难得。”

  吟儿心已冷:“只问你一句,你放是不放?”

  宇文白看他俩互相伤害,心中难过,小声道:“大哥……”洪瀚抒打断她:“不可能!祁连山抓人都师出有名!而且抓了人,岂能说放就放?你太高估自己了!”

  沈依然愠道:“洪山主,这里好像不是祁连山?”

  洪瀚抒双钩直指吟儿,风劲声厉:“你们还是车轮阵吧!从盟主开始,我一个一个杀!”

  吟儿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洪瀚抒笑道:“为情所困的人,武功只会一落千丈,凤箫吟,你那位能让你爱一辈子的男人呢?他怎么还缩在壳里不出来!”

  吟儿抽出玉剑:“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外人听起来,会误会你也为情所困的!”

  剑拔弩张,莫非突然噗嗤笑出声来,虽然洪凤二人言辞激烈却幼稚,可围观者里,怕只有莫非一个敢笑出来,惹得洪瀚抒愤恨地看了他一眼,直至把莫非看傻。好奇怪,洪瀚抒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莫非回忆了那一眼恶毒,只觉得有些熟悉,再去寻,遍寻不着,自是没有察觉,他也是自己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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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瀚抒钩一动,吟儿一剑旋绕而刺,胜南站得最近,知道她这一次毫不留情,本还很担心洪瀚抒,但右侧风更急,洪瀚抒也是一点情也没有留!

  他双钩齐上,将剑尖牢牢钩住,吟儿立即轻转剑身,将剑从钩间直推过去,瀚抒横钩一挡,再次阻拦了玉剑进程,冷不防吟儿一掌狠狠往他右肩打来,瀚抒立刻躲闪,重心下移,一脚扫向吟儿,同时双钩从地上划过,顿时地面与钩之间火星四射,全然对准了吟儿,胜南的心随之一紧,吟儿轻轻一跃,一剑直刺瀚抒胸口,胜南的眼随之一花,又见瀚抒一钩护己一钩往吟儿脸上打……短短一刻,洪凤二人互攻互守已几十招,胜南心弦一直绷紧好生担心。

  两人越打越紧,看得人眼花缭乱,招式也奇多,沿袭自武林各家剑法钩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饶是些武林前辈看了也赞不绝口。

  恰在此时瀚抒一钩“腾蛇乘雾”气势凶猛,吟儿无意间手一横,剑在瀚抒钩旁滑过,狠狠一撞,但两人均是一脸惊疑,齐往后退了一步。宇文白看出刚刚吟儿那一剑是由她自创瀚抒命名的“凤箫声动”,心中凄苦:为什么两个曾经爱过的人要用两个人一起开创的剑法来置对方于死地呢?

  洪瀚抒和吟儿却不觉得他们曾经爱过。

  瀚抒不屑道:“人不会放,我们祁连山说到做到。这次剿除政变余党属于祁连山内事,希望你们不要干涉!”

  吟儿眉头一横:“事情不解决你也休想离开!”

  瀚抒哼了一声:“事情当然没有解决!政变最有嫌疑的人还没有抓住!凤箫吟,你偷的可是第一宝!”

  吟儿早就摸出了印章,往地上一掷:“谁稀罕!”

  胜南皱起眉,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云烟小声道:“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躲越风,原来有这个人的原因。”

  瀚抒听到这一句,先是一愣,隐隐觉得不对,但拾起印章,变了脸色:“凤箫吟,这印章,怎会磨损到如此程度!”

  吟儿一惊,想到泉州被刺那一晚,她没办法隐瞒:“有人刺杀我,它替我挡了一剑。”

  没有人不吃惊,印章磨损的程度,证明了行刺之人下手毒辣!沈依然义愤填膺:“盟主,是谁敢刺杀你!”

  瀚抒握住印章,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被方才疑虑一冲击,火气被阻断,反而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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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即此时,铁云江出剑再度指向瀚抒:“洪山主,放了我妻子!”

  瀚抒瞥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有资格命令我?”

  沈依然见他态度如此骄狂,厉声道:“那对不住了洪山主,你不留不行了!”

  瀚抒一语尽皆霸气:“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留我!”

  众人见他眼神里充满杀气和战意,皆是心中一凛。纵是吟儿也开不了口,只能与他对视僵持,想再以盟主之威与他再对战一回合,可是再一回合,胜负只怕更加难料。若他火从钩达到癫狂,她惜音剑也终将不是对手。他的火从钩与旁人兵器不一样,越暴躁反而越凶猛……

  吟儿越看他眼睛,心越畏惧,惜音剑越颤抖;他越看她,却越明白她心虚,火从钩亦越想席卷而去,狂胜不止,击溃黔西,片甲不留!

  “我凭它来留你。”斜路蓦然一句,直将洪瀚抒的气焰压下,吟儿和瀚抒均是意料之外,循声而去,胜南淡然说毕,饮恨刀已然掷入洪凤身侧坚石之中,霎时尘随风扬,洪瀚抒欲辩难言,眼随刀去,竟然骄狂全无,立刻沉默,没有任何动作。

  饮恨刀出,风云变色,胜南的眼神,何时起竟有如此决绝夺魄?!不用武力,远胜千万兵将!强势至此,瀚抒非留不可。

  瀚抒语气再激锐,终被胜南的坚决颠覆。

  饮恨刀,结束火从钩的霸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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