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蒙哥利亚的骗子
跟小凡伊告别之后,左一、葛丽拉、流浪汉佩特罗三个人就骑着马离开了那个小镇。
流浪汉还让左一买了许多酒带在马上,那样他在路上就可以喝了。
葛丽拉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于是左一想逗她开心,就给她讲了一个笑话:“有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他们彼此约定,如果他们吵架了,那不管怎么样在睡觉之前都要和好。一天,丈夫在一个小酒馆里面喝酒,和他的朋友说起这件事,他的朋友就问他,你们每次都遵守了这个约定吗?丈夫非常自豪地说,当然,记得上次吵架,我们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觉,最后还是她撑不住,主动和我和好了。”
葛丽拉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流浪汉在旁边说:“真是无聊的笑话。”
左一挠挠头:“是吗?”
他们现在已经离小镇很远了,左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都快到中午了?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三个人休息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葛丽拉突然问他:“你那天是怎么将那两个靠近我的雇佣兵给击倒了的?他们当时好像还把你当做巫师。”
左一想了下,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天使用过的小小的铁块一样的东西,介绍说:“就是用这个东西。这东西叫做电击棒,可以将人电晕,是个非常好用而且还便于携带的防身武器。”
葛丽拉看了电击棒一眼,然后将头转了过去,“怪不得你那天敢跟着我一起出来,原来是有这个防身武器。”
左一忙解释道:“我可没打算将它用在你身上,我看出来了其实你并没有伤害我的打算所以我才跟你出来的。”
葛丽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请求的话,那天我可能真的会伤害你。”
左一尴尬地笑了两声。
他们就这样走了两天,一路上居然没有再碰到德拉艾文佣兵团的人了。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做蒙哥利亚的小城里。正好流浪汉佩特罗的酒已经喝完了,于是这个老酒鬼就提议在蒙哥利亚住上一晚,他也好去城里的酒馆喝个痛快。可能没有再碰到德拉艾文佣兵团的人让他们不那么紧张了,于是三人都同意了。
流浪汉想约左一一起去酒馆,但是左一拒绝了,于是他一个人拿着左一给他的两枚银币摇摇晃晃地去了。
左一有时候真担心这个人某一天突然死了,死因就是酒精中毒。
他和葛丽拉两个人则去找可以入住的旅馆。
左一正在向一个过路的人打听旅馆的事,但是这个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也不太熟悉,建议他们找别的人打听一下。
不远处一个啃着巴梨的少年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于是主动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左一和葛丽拉两个人,对他们说:“你们是第一次来蒙哥利亚吧?”
左一点了点头。
少年啃了一口那个已经吃了大半个的巴梨,说:“你们想找一家可以入住的旅馆是吗?刚好,我父亲就在这里就开了一家旅馆,虽然他有一些坏脾气,但是旅馆却收拾得很干净,而且住一晚上只需要四个西卡币,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带你们去。”
于是他们就跟着那个少年走了。
那个少年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甚至头发都有点失去了少年人头发该有的光泽,但是他说话的神情和走路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活力。
左一问他:“你父亲开的那家旅馆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兹音鸟旅馆。”
听到这个名字,左一不禁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在前不久,他和葛丽拉发生的一点儿误会就和这个鸟有关。
少年好像相当敏锐,左一那转瞬即逝的表情都被他捕捉到了。他看了左一一眼,“大家都说这个旅馆的名字很棒,因为兹音鸟是传说中的鸟,谁穿上用它的羽毛做成的衣服,谁就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飞行了。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旅馆的名字干嘛要用传说中的鸟儿命名呢,谁都没有见过它,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所以还不如叫奔马旅馆或者雪狼旅馆呢。”
“哦,我也觉得你想的那些名字都很不错。”
少年调皮地笑了笑,“是吧,我最喜欢雪狼旅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酷,就像是游侠们住的旅馆。”
左一笑了笑,“如果以后你父亲将旅馆留给你了,可以把旅馆的名字改成雪狼旅馆。”
少年耸了耸眉说:“他只是个既古板脾气又坏的老头子而已,我才不稀罕要他的破旅馆呢。”
过了一会儿,左一又问:“那地方离这儿还有多远?”
少年将吃得只剩核的巴梨扔到了地上,说:“没多远了,沿着这条街再走一段路,然后转过几个小巷就到了。”
左一和葛丽拉跟着少年转过几个小巷之后就看到了一排有点老旧的房屋,少年将他们带到其中一间房屋前面,那间房屋想必就是他父亲开的旅馆了。
少年对他们说:“我父亲好像在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喝酒呢,我先进去帮你们问一下这里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要是有的话,我直接帮你们弄一个安静一点的房间,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直接去楼上了。对了,你们是需要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
“两个房间。”
少年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少年又出来了,对他们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房间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你们两个人的话,总共是八个西卡币。”
左一从口袋里掏出了八个西卡币,放在了少年手上。
少年把钥匙交到他们手上,对他们说:“我帮你们把行李拿上去吧,你们可以先在楼下用个晚餐,这里的烤兔子肉可棒了,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现在已经到傍晚了,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确实到了晚餐的时间了。
左一于是将身上的包裹递给了那个少年。
少年用轻快地语气对他们说:“祝您用餐愉快。”然后就先走了进去。
左一随后走进了旅馆,这个旅馆就像别处的旅馆一样热闹,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客人们已经兴高采烈地喝了起来,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美妙夜晚。
左一看见少年正在敏捷地爬楼梯,但是他才爬了几格,一个正在喝酒的老头子就冲着他大声喊道:“嘿,这不是蒙哥利亚的小骗子坦杰弗吗?你又骗了外地来的客人了吗?”
那个叫坦杰弗的少年一听,立马头也不回地开始跑了起来。
左一和葛丽拉意识到不对,就赶紧去追那个少年。
但少年像猴子一样灵敏,他几下就顺着楼梯爬到楼上去了,等左一和葛丽拉赶到楼上,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葛丽拉毕竟是专业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走道尽头的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房间的西面有一扇打开的窗户,他们走到窗户那儿往下看,就看到坦杰弗顺着房子外墙上的管道爬到了地面上,然后背着他们的行李往右边街道上跑了。
葛丽拉二话不说就翻上了那扇窗户,也顺着窗户下面的管道往下爬,她的动作迅速非常,才一会儿就跳到了地面上。
她看见左一还在窗口那儿磨磨蹭蹭,就对他说:“我先去追他了,你自己小心一点。”然后就朝着右侧大街奔去。
左一从这个窗户爬下来差不多花了葛丽拉好几倍的时间,他学着葛丽拉的样子在快到地面的时候往下跳,结果差点没摔倒。
他只在右侧大街上跑了不到一分钟就看见了葛丽拉,还有那个小骗子坦杰弗。
小骗子坦杰弗被人挡住了去路所以停了下来。
现在,他前面有几个长相凶恶的大汉,后面有左一和葛丽拉他们,所以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坦杰弗的反应算是很机灵了,他将身上的包裹和那八个西卡币甩给左一他们,然后对他们说:“东西还给你们了,你们不要再追我了。”然后就向他们这边跑。
但是在后面追他的人跑得更快,他没跑几步就被那些人抓住了。
其中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阴森森地对他说:“你好啊,小骗子坦杰弗,我们又见面了。”
坦杰弗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好,格马森。你的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所以求你放过我吧。”
格马森说:“是吗?小骗子坦杰弗的话能相信吗?”
坦杰弗说:“我发誓这次我说的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格马森露出有些残酷的笑容:“我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而且,你之前是不是在别人面前管我叫胆小鬼格马森吗,现在就让你看看胆小鬼格马森能对你做些什么吧。”
说完,他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坦杰弗的小腹上,看着坦杰弗为此痛苦地弯下了腰,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等坦杰弗稍微缓过来一点,格马森就扯起他的头发,凶狠地问他:“你以后还叫我胆小鬼格马森吗?”
坦杰弗痛苦地摇摇头。
但格马森不满意了,又是一拳打在了相同的地方,继续凶狠地说:“说,我是不是胆小鬼格马森?我要听到你亲口说。”
坦杰弗的额上冒出了冷汗,他虚弱地说:“不是。”
“不是什么?”
“你不是胆小鬼。”
格马森这才松开了他的头发,让他倒在地上将身体卷了起来。
左一本来准备将地上的银币捡起来就走的,可是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副凌霸的场景,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
虽然从他们的谈话可以得知,少年是因为欠别人的钱才被那群人给找上的,况且他还有骗钱的前科,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瘦小的少年被打成那样,他那建设和谐社会主义的灵魂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边那个格马森看见坦杰弗在地上缩成一团,于是踢了他一脚,“喂,别装死,你这样肯定是装的,说不定等我们离开后你马上就从地上起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踢了那个少年一脚。
“之前你就是这样骗人的,骗了我们之后还管我们叫傻子,这次我们不会再上当的。”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格马森又开始愤怒了,于是又重重地踢了少年几下。
少年刚开始还会躲一躲,可是到后来,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只在那儿躺着任他踢。
左一终于看不下去了,对那个格马森说:“喂,别再踢了,你再踢他就要把他踢死了。”
格马森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左一说:“你是谁?为什么管我们的事?这家伙欠我们的钱,他活该挨打。”
左一心平气和地说:“就是因为他欠你们的钱,所以你们才不能把他打死了,你们要是把他打死了,那就没人还你们的钱了”
格马森说:“这家伙反正还不起钱的,不如先打他一顿出出气。你别看他长得很瘦小,可他身体好着呢,这几下不会打死他的。”说完,又踢了少年一脚。
左一深吸了口气,决定管管这件闲事了。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左一问那个格马森。
“算上利息的话,总共是三个金币,十五个银币,再加上八个西卡币。”格马森报上了数字。
“我替他还他欠你的这些钱,你以后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左一说。
格马森接受了。关键是他也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左一将钱给了那个格马森,他们就走了。
地上的少年在那群人走了之后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左一有点担心,于是走了过去,将少年翻了过来。
还好那个少年只是因为刚才被人打得太厉害,所以现在虚弱得动不了,并没有晕过去。他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头发和脖子都被汗水打湿了,黏上了许多尘土。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左一问那个少年:“喂,你住在哪儿,我现在送你回家可以吗?”
少年的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声音太轻了导致左一都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左一于是又问了他一遍。
但是这回少年的嘴唇只有清浅的呼吸了,他终于还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