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一个发明家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管是谁心里多少有点打鼓,于是左一又问那个美女:“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这附近有我的同伴,我们去找他,他会给我们提供庇护的。”葛丽拉这样说。
“但是我不是你们的同伴啊,而且我也不是那群绿靴子的敌人,我可以自己回家吗?”
“刚才他们看见了你的样子,也看见我们在一起,所以如果你一个人回到纳可那城,他们会把你当做我的同伙抓起来,然后再从你这里拷问出我的下落,你觉得你现在很安全吗?”葛丽拉反问他。
左一没话说了,于是只得跟着美女走。
他们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
进了村庄后,葛丽拉没有走村中的大道,而是选择了左边的那条小路,走了一段,那条小路又分成了三条更小的小径,她这次选择了最右边那条。
就这样七拐八拐,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家破烂的老房子前面。
因为这时天色慢慢开始变暗了,所以房子里面已经点起了灯。葛丽拉在破破烂烂的门板上敲了几下,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
里面的人只把门打开一个锐角,然后伸出一张胡须虬结的脸来,不耐烦地说:“现在还在准备呢,说了晚上六点钟开门,等会儿再来吧。”说完就打算关门。
葛丽拉一手撑住门,对那个长满胡须的男人说:“索多扎的教导,我们永远铭记在心。”
那个男人停下动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他们扬了扬右手:“进来吧。”
男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将他们领到了阁楼上的客厅里,然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胡安酒,这酒很烈,只在手上端着就可以闻到属于烈酒的那种刺激性的味道,左一迟疑着没有喝下去。
但葛丽拉却畅快地将杯子里面的酒喝光了,那男人赞许地看着葛丽拉空空的酒杯,对她说:“还要再来一杯吗?”
“谢谢,”葛丽拉将酒杯递给那个男人,“再来一杯。”
男人边倒酒边说:“现在很少有酒馆卖这种酒了,大家都喝诺兰啤,嘿,喝了那种东西能让人兴奋吗?反正我是从来不喝那玩意儿的,我在地窖里藏了好几桶胡安酒,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尽兴的喝几杯了。”
葛丽拉说:“我以前很讨厌喝这种酒,因为每次喝这种酒都是在训练受伤的时候,苏提说喝了酒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可是后来我开始出任务了,有一天经过一家小酒馆的时候,闻了熟悉的气味,于是进去喝了一杯,从那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胡须男笑了起来,“是吧,苏提的胡安酒。”
葛丽拉也笑了,“苏提还说,他将来要是挥不动剑了,就去乡下开一个酿酒的小作坊,可以每天闻到这种味道。”
两人谈起往事,都哈哈大笑。
左一觉得自己局外人的感觉太明显了,好在葛丽拉并没有完全忘掉他这个外人,她看着左一手上的酒杯,对他眨了眨眼睛,调侃道:“这杯酒还在等着您呢,图书馆的骑士。”
左一于是横下心,举起酒杯将酒喝了下去。太过强烈的气味直冲他的鼻腔,然后仿佛沁入了他的天灵盖。
他喝完就放下了酒杯。
胡须男问葛丽拉:“他是谁?你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葛丽拉说,“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件我们很需要的东西。现在我们正在被德拉艾文的人追杀,所以先躲到了这儿来。”
“德拉艾文的人居然追到这里来了?”胡须男也拧起了眉毛,“这里不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
葛丽拉说:“我也没想到,他们能追到这里来,看来泊格尼芬一定要抢到这件东西了。”
“稚草郡和比罗斯彻儿城这些地方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我们的人很难越过这些地方赶来支援,你的处境确实很危险。”胡须男担忧地说。
“其实我们总共有五个小队前来执行任务,但是其余四个小队的人都死了,我们这个小队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葛丽拉回忆他们残酷的经历,眼底里弥漫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但她很快将这种情绪收了起来“不过,在纳可那城,我遇到了他,图书馆的骑士,他身上有一件宝物可以帮助我越过德拉艾文的人,将东西带回霍迪亚弥尔山庄。”
话题又回到了左一身上。
“什么宝物?”胡须男问。
其实左一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宝物,居然让葛丽拉这么感兴趣,并将他带到这里来。
“兹音羽。”葛丽拉说。
胡须男瞪大了眼睛,“兹音羽在他身上?你确定吗?”
“嗯。”葛丽拉点点头。
“等一下,”左一打断了这二人,“兹音羽是什么东西?”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兹音羽。”葛丽拉解释说,“兹音羽传说是半神菲墨忒司送给他五个儿子的礼物,是用兹音鸟的羽毛做成的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就可以像鸟儿一样飞行。之前乌泽王的宫殿里藏有两件,后来德特肖王和精灵王攻陷了他的宫殿,杀死了乌泽王,就把这两件兹音羽占为己有了。再后来,又听说在彼修里郡的一个小酒馆里,一位喝醉了的游侠说自己就有一件兹音羽,不过没多久他就被人杀死了。这就是目前所有关于兹音羽的消息。”
左一点点头,“原来这兹音羽这么神奇。”
葛丽拉对他说:“我现在很需要它,所以希望你能将它借给我一段时间,我以爱瑞隆家族的名誉起誓,用完就会还给你的。”
左一苦笑,“美女,不是我小气不愿意借给你,而是我确实没有兹音羽这个东西。”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你……”葛丽拉还没否决完,左一就接了下去:“在天上飞是吧?谁说只有拥有兹音羽的人才能在天上飞?”
葛丽拉惊奇地问:“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左一伸出一只脚,给他们看:“就是靠它。”
“你是传说中的半神?”葛丽拉和胡须男同时惊讶地问道。
“不是,你们误会了。”左一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之所以能在天上飞,是靠这双靴子。”
“这双靴子?”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难以相信,但这是真的,其中涉及到比较复杂的机械学、神经网络算法、空气动力学等原理,我就不跟你们讲了,直接让你们看看吧。”左一说完就打算演示给他们看。
这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三人都停止了说话。胡须男听了一会儿,对他们说:“是我的客人们来了,我得先下去了,你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桌上的胡安酒你们随便喝。”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左一和葛丽拉两个人在这间小小的阁楼上。
楼下好像热闹了起来,左一听了会儿楼下的声音,有点出神。
葛丽拉碰了碰他,“喂,继续给我讲一下你这靴子的事。”
在看到左一居然真的只靠这双靴子就能浮在空中,葛丽拉惊奇得又喝掉了一杯胡安酒。
“看吧,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我称它为飞行靴。”左一拍拍自己的靴子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东西?”葛丽拉问他。
“我是……额,算是一个发明家吧。”左一说。
葛丽拉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她点点头说:“发明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左一。”
“左一先生,你这双飞行靴,能借我一段时间吗?之后我保证会还给你的。”葛丽拉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左一摊了摊手:“难道除了借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左一刚准备脱靴子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嘿,麻烦给我双新靴子好吗?我把脚上穿的这双靴子脱给你了,我就没靴子穿了。”
于是葛丽拉为他找了双胡须男穿的靴子。
他正在教葛丽拉使用飞行靴的方法,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很急促的脚步。胡须男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小声对葛丽拉说:“他们好像找到这里来了。我在村庄的入口处安排了一些眼线,所以他们一进村我就能知道。”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葛丽拉没有时间惊讶了,“看来我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了,能不能尽快给我们安排两匹快马和一些干粮?”
“早就安排好了,我带你们去。”胡须男很可靠地带着他们下楼了。
在后院的马厩旁系着两匹棕黑色的马儿,马儿背上还驮着一两个包袱。胡须男解开系在柱子上的绳子,将两匹马交到他们手中,“你们从后面出去,然后沿着左边的那条路走,顺着彭吉河去坦修郡的雷安塔利城堡,去找切诺利夫人。”
“谢谢你,布格,有索多扎的庇护,希望你一切都好。”葛丽拉跟胡须男道别说。
然后,她和左一两个人骑着马,从迷蒙的夜色中疾驰而去。
这晚,他们没有抵达任何城市或者村镇,只能在野外露宿一夜。左一躺在燃起的篝火前,想着自己的这番遭遇也算蛮奇特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写本小说。
“我都将飞行靴借给你了,你直接穿着靴子飞走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和我一起骑马去那个什么切诺利夫人?”左一不解地问。
葛丽拉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坐在火堆前面发呆,也不知道听进了他说的话没有。
过了小半晌,葛丽拉才说:“对不起,将你牵连进我们的事情中来。”
左一无所谓地说:“也怪我自己好奇,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就不用再道歉了。”
过了一会儿,左一又问:“那个切诺利夫人是什么人?我们去找她干嘛?”
葛丽拉说:“三十年前,切诺利夫人被称为’战场上的野百合’,许多男人都曾爱慕倾心于她,但她却始终只爱着一个男人,并且大胆地追求他。可是那个男人并不爱她,所以拒绝了她。后来,她答应了切诺利伯爵的求婚,就成为了现在的切诺利夫人。”
这简短的两三句话似乎就介绍完了切诺利夫人的一生。
“我们现在去雷安塔利城堡,去找她帮忙,德拉艾文佣兵团不敢去找她麻烦,所以你在她那儿应该会很安全的。”
“哦。”
“你今天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葛丽拉对他说。
于是左一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莫林将他绑在一个木头桩子上,然后狗熊拿着皮鞭一下下抽他。
绝对是个噩梦。左一骑在马上摇摇脑袋,努力甩掉脑海里那些糟心的片段。他深吸一口来自乡间早晨的空气,微凉的空气里似乎还带有青草的香味,他看了看四周广袤的田园,感觉心里舒畅多了。
“你骑快一点。”葛丽拉在前面喊他了。
左一于是加快了速度,去追上在他前面疾行的葛丽拉。
他们骑了一上午,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镇子上。他们两个人商议在镇上换身衣服就走。
这个镇子不大,但是还挺热闹的。街道上的各色行人来来往往,透露出一种平淡生活的幸福感。
将马系在马棚后,左一站在一个卖蔬菜水果的摊子前面,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买几个西红柿。
那个身材肥胖的摊主看见他在思索的样子,于是介绍说:“我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才摘下来的,非常新鲜,客人您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您挑最好的,您要是愿意自己挑也可以。”
于是左一掏钱了。
他和葛丽拉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然后客气地问能否在他家里换身衣服,并表示自己愿意支付一定的报酬。
那家人将他们迎了进来。
左一看见房子里有三个小孩子在桌子上削木头玩,猜他们都是房屋主人的孩子,于是给了他们每人一个西红柿。
房屋主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说他们可以在这里换洗一下,并且马上给他们送来了一桶水和干净的布巾。
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左一给了那个屋主人两个西卡币。
但是,他们才走出那所房子没多远,麻烦就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