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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炼香师

流浪魔法与发明家 第三风 4724 2024-07-10 18:49

  等左一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自己的后脑勺特别痛,第二感觉是不仅后脑勺痛,自己全身都痛。

  他一边“嘶嘶”地吸着气一边慢慢睁开了眼睛。

  首先他看到的是熊熊蓬起的红色火焰,再往上看时,是一口非常大的锅,锅子里不知煮了些什么,竟然散发出非常香的气味。

  他想动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十字形的木桩上。十字形的木桩?绑?他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这个姿势他在油画里看过很多遍了,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会重复那个伟大人物的遭遇。

  再看那口大锅时,他就一点都不想知道里面在煮着什么了。

  对了,坦杰弗呢?他记得他和坦杰弗在街道上走散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

  他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后面好像就有人走过来了。

  等那人经过他旁边,他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身高估计有两米五左右,两支胳膊像杉木一样结实。他一只手好像还夹了个东西,等左一再仔细看一眼时,几乎惊叫了出来:“坦杰弗。”

  高大男人听到左一的惊呼,只是短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坦杰弗也像他一样被绑在了十字形木桩上,只不过他现在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非常苍白。

  身形高大的男人将绑着坦杰弗的十字形木桩立到了左一的旁边,然后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从左一后面走过来了,只不过这次过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刚才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而另一个,居然是昨晚向他和坦杰弗香水兜售香水的老太婆!

  老太婆先是看了一下那个大锅里煮的东西,咕哝着说:“还得等一会儿。”然后就坐在了左一的对面,将一个铁皮水壶放在了火堆的旁边。

  左一心里实在是疑问太多,于是他忍不住问那个老太婆:“喂,你为什么把我们抓到这里来?你是某个邪教的教徒吗?是准备拿我们当活生生的祭品吗?”

  老太婆听了他的话,桀桀地笑了起来,然后向站在她旁边的高大男人说:“这真是个有趣的人。”高大男人配合地傻笑起来。

  “喂,别只顾着笑不回答我的问题啊!”左一对那两个一直在笑的家伙喊道。

  老太婆终于停止了发笑,对左一说:“我不是教徒,而是个炼香师。”

  “你是炼香师,那你抓我们干什么啊?我们又不能炼香。”左一听见那个老太婆不是什么极端的邪教教徒,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自己不会被当做祭品啥的了。

  老太婆瞅了他一眼,“我跟别的炼香师不同,我炼的都是魔幻香水,比如送你们的那种能使人致幻的香水。所以我需要的原料也跟别人不同,像你们,就是很好的原料。特别是那个少年,我相信,有了他,我一定能够炼制出一款无与伦比的香水。”

  被当做炼制香水的原料跟被当做祭品相比,真的没有好多少。

  左一心里哀嚎了一声,问:“你打算怎么用我们来炼制香水?”

  老太婆指了指那口大锅,说:“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里面调好了各种其他的香料,到时,只要把你的血也加入到里面,再经过精炼,就可以得到我需要的香水了。”

  说完,她陶醉地闻了一下锅中散发的香气,“很快就好了,只需要再等上一小会儿,就到了该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意思是再过一小会儿,他和坦杰弗就要被放血了。

  老太婆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坦杰弗的身边,她把鼻子凑近坦杰弗,使劲地闻着他身上的问道。

  看着老太婆这种接近变态的行为,左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太婆似是上瘾一样嗅着坦杰弗的脖子,她一边用一只苍老的布满经络的手捏着坦杰弗的下巴,一边咯咯笑着,“真是难得的好材料!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优质的人类了。我想想该用什么香料和他搭配呢,银鼠草?太普通了。剪刀柳?也不合适。哦,我知道了,星尾兰,一定很合适,他的血我可得好好利用起来,绝对一滴都不能浪费。”

  铁皮水壶里的水开始沸腾了,高大男人将水壶提到了一边,然后沉默地给桌上的两个小碗注满水。

  老太婆正凑着坦杰弗脖子使劲吸的时候,坦杰弗突然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个苍老的面孔正在自己脖子处嗅来嗅去,不由得惊恐地大叫。

  左一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换做是自己,估计会比他叫得还大声一点儿。

  “你在干什么?”坦杰弗惊怒地对那个老太婆喊道,同时用力地扭动脖子,企图甩开那个老太婆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

  这一扭动,他也看见了旁边绑着的左一,于是问:“你怎么也被抓来了?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左一说:“知道一点儿,我们在街上闻了使人致幻的香水,所以产生了错觉,最后就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

  老太婆看见他醒了,于是停止自己类似变态的行为,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你把我们抓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坦杰弗此刻也像左一之前那样质问那个老太婆。

  “别这么紧张,你是很难得的材料,我会好好利用你的。”老太婆边说边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这样说让人不紧张才怪!

  果然,坦杰弗张大了眼睛,“什么材料?什么利用?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于是,老太婆又给他讲了一遍自己是个炼香师,打算用他的血来炼香的事情。

  这么一来,坦杰弗更加不会轻松了,他试着在木桩上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得十分紧,任他挣扎半天,那绳子纹丝不动。

  老太婆喝了一口水,然后又起身去看个架在火上面的大锅,她取下挂在锅边的银质细棒,在锅里慢慢地开始搅动。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的兴奋,一边搅动一边喃喃地说:“越是好材料,越不能出差错。我一定会选在最好的时机,把材料炼制得最好的。”

  搅了一会儿,老太婆放下了银质细棒,然后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她对身形高大的那个男人说:“把我的工具拿过来。”

  高大男人点点头,然后就转到左一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搬来了一个木头和金属组合的架子。

  男人刚要把架子放下来,那个老太婆就说:“不,不是他,我现在需要的是他的血。”她指了一下左一,然后转过脸看着坦杰弗说:“至于他,我会把他用在更好的地方。”

  那个男人听了,就把架子放到了左一前面,然后熟练地拼装了起来。

  等架子搭好了,左一才知道这个玩意儿的用途,这就是一套放血输血的工具。在左一的手腕下方有一个大开口的木制圆盆,这圆盆的底部设计成了一个漏斗的样式,漏斗处套着一个渡银的弯曲圆管,圆管的另一端则连着一个长长的比圆管稍细的管子,也是镀银的,这根管子直接伸进了架在火上的那口大锅里。估计他们待会儿就要割开左一的手腕,然后从手腕流下的血液直接进了那个大开口圆盆里,之后就顺着圆管,流进了大锅。

  难道我左一今天居然要命丧此处?而且还是放血而死这种悲惨的死法?左一不禁在心里悲叹一声。

  “你怎么可以放他的血来炼香?他不是还给过你一个西卡币吗?神会惩罚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的!”坦杰弗也看到了架在左一前面的那套工具,于是愤怒地喊了起来。

  左一转过脸,朝着坦杰弗笑了笑,“虽然我觉得我的命不止值一个西卡币,但还是谢谢你。”

  坦杰弗看到左一在这个关头还笑得出来,觉得这人有点疯病,反正他自己是笑不出来的。

  老太婆听到坦杰弗对她的控诉,于是说:“神从来就没有保佑过我们这一族。他确实是对我有恩,所以虽然他的血液很平常,但我还是给他配了最好的香料,放心,这个过程我不会让他感受到很多痛苦的,他只会慢慢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要沉睡了,然后陷入了长久睡眠而已。”

  坦杰弗咬着牙说:“你这是谋杀。”

  老太婆却说:“不,我只是让他换了一种存在方式而已。”

  然后她对那个高大的男人说:“可以开始了,下手准一点儿,不要浪费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驯服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尖刀,一步一步地逼近左一。

  左一在这时,却喊了出来,“等一下。”

  老太婆示意男人停下,然后看着左一说:“你还有什么事?”

  “请等一下,我有点事情没弄明白,想问一下你。”左一对那个老太婆说:“就算是我临终的心愿好了。”

  “你说。”

  “你之前给我们的那瓶银白色的香水,真的只有致幻的作用吗?还是带有其他的一些作用?”

  老太婆饶有兴趣地盯了左一一眼,“你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对吗?那些潜藏在你最深处意识里的东西,那些被你锁进了内心再也没有翻开的东西,其实幻觉,归根到底还是人们的意识作祟。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左一苦笑一声:“就看到了几个小鬼,要拉我下地狱呢。”

  老太婆桀桀地笑了,然后说:“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左一摇摇头:“没有了。”

  如果心愿是放了他和坦杰弗,估计对方也不会同意。

  老太婆说:“不要畏惧死亡,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活着的孤独的灵魂,四处漂泊,没有根,也没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会让你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地死去,就像疲倦的婴儿想入睡了一样。”

  高大男人靠近左一,举起手中闪着银光的尖刀,利索地划破了左一的手腕,鲜红的血液就从他手腕处滴落下来,然后落进了那个圆木盆里。

  除了最开始尖刀划破肌肤的疼痛,到后来他确实再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了,难道是那个老太婆在刀子上动了什么手脚?

  左一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心里一下子涌现出了很多零碎的片段,他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今天终于走向了死亡,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自己答应莫林的事还没有完成呢,看来要失信了,不过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跟自己计较的,但是狗熊就难说了,那个臭脾气的狗熊,不知道现在正在干什么。还有葛丽拉和流浪汉,他们能够找到尼西奥的亡灵吗?要是没有找到,那可真是操蛋呐。

  血滴落在圆木盆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左一听着听着觉得那个声音似乎是带有旋律的,而且那个旋律很熟悉。

  想要凝视你那比清晨的玫瑰花瓣还要娇艳的嘴唇,想要亲近你那让月亮也嫉妒的面容,再为我唱一曲吧,我亲爱的姑娘,你的裙摆为何像风一样飘忽不定,我的整颗心要献祭给你了,为何你还是无动于衷。

  不知道为什么,左一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首歌,这首他曾在旅馆里听到的歌,他舔了舔嘴唇,感到有些渴。

  旁边的坦杰弗在唤他:“喂,你现在怎么样?”

  他焦急又无助的声音传到了左一的耳中,左一于是看着他微微一笑。

  坦杰弗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看着左一慢慢地走向死亡,但他却无能为力,一种深沉的悲哀和痛苦正在侵扰着他的内心,他禁不住双眼噙满了热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一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困了,于是他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是心底深处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抗拒着这种行为,于是他疑惑地摇摇头,想清明一点儿。

  他的身边似乎很嘈杂,但是他理解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他,但他却不知道喊他的那个人是谁。

  他真的已经很困了,他想,自己就先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这么想着,他终于闭上了自己疲惫不堪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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