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偷鱼

第16章 再续前缘

偷鱼 小摩侯罗伽 9894 2024-11-13 11:59

  “阿青!你给我滚过来!”

  十步开外一身戎装的阮青摆着那副永远处事不惊的“面具脸”深深作揖,道:“微臣这一身甲胄滚起来多有不便,怕是难以从命了,仙君。”

  “少废话!给老子挪过来!”我不耐烦道。

  “阿青明白仙君从人间历劫归来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想与阿青倾诉,可是前线战事吃紧,容不得半点差池,晚一步可能全盘皆输,仙君还是长话短说吧。”

  几十年不见居然敢骑在我头上来了,竟敢这么说话!

  “怎么看都是你废话多吧!”我照着他头上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青瘪嘴,一副老不情愿与我解释的表情。我知道,宫墙之外一场恶战的双方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他作为近卫兵统领可没心思与我在这里回首往事,但也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的阮青,才不会开玩笑的和我兜圈子。

  “你在广陵时候玩物丧志错过了劫难,死了之后不能重回仙身,当时我在九重天主持战局没空管你,就差了玄女将你安置在东元山上。小绯是你原身化凡的模样。后来你异想天开想要修仙,我气的头都大了,便有意搅黄你修仙的白日梦。谁知道,突然窜出来一只胆大母狐狸居然怂恿你上不周山?我就是太心软了,早就应该把你给迷昏,送进冰窖里封着。”

  “你你你你你……你反了!”

  “呼……”阮青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刚才那些是天后娘娘亲口说的……”

  “你你你你你你……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这个贱人,就知道拿我母后当挡箭牌!

  “仙君说什么呢,就是借给阮青十个胆子阮青也不敢这么说啊。咦?我刚才说什么了?”那贱人装作无辜的挠了挠头,看看自己身上包的严实的铠甲,一拍巴掌,道:“哎呀!前脚还火急火燎的要去军营,怎么后脚就叙起旧来了?”

  “阮青告辞了!”说罢左手抱拳,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去,临出门还不忘提醒:“仙君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也过来吧,咱九重天的战场上没了您,恐怕仙女仙娥们都要叛变了!”

  “老子刚回来就叫老子去打仗,想累死我啊!”我顺手抄起婢女托盘上放着的桃子就朝他身上砸。

  阮青轻巧一躲,那桃子砸在门框上,然后,墙塌了一半。

  阮青拍手叫好:“看来仙君这些年休息的不错啊!”

  “不错个屁……”

  “您的战甲武器一直都有保养,直接传就好了,我先走了。”

  这回他是真走了。

  留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啊,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老男人在这一群小仙女面前一丝不挂的叉着腰站着,场面甚是尴尬。

  好吧。

  我去还不行么。

  “将本宫的八宝陀龙枪和承影剑拿来。哦,还有铠甲。”

  “仙君才回来不休息一下么?”

  “天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我作为九重天的储君,我在家里像什么话。”

  “那……仙君想要哪套铠甲。”

  “大叶乌金甲。”

  “……仙君,大叶乌金甲是天帝御赐的宝贝。”那不知名的仙女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似是在质疑我的指示。

  我确实是离开了天界一段时间,但还不至于糊涂的记不清楚自己箱子里有多少财产。

  “好歹也是跟咱们九重天斡旋了几十年的对头,临死前,总给拿出点诚意。毕竟,他一辈子只能死这么一回。”

  没错,在我剑下的敌人,是没有任何偷生的机会的,绝对没有。

  “扇娘明白了……”

  原来是那个通情达理的团扇仙子,几十年不见,我竟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扇娘弓着背往后退,退至院外又折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么?”

  “仙君走前封印在绿荫山涧的八千精兵……”

  “已经唤醒了,不必担心,现在正打的欢实呢。”

  “仙君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

  我嘴角抽了抽,回道:“那是自然。”

  要不然呢?我总不能说是在此之前自己逃命时候无意间闯了进去拉动了机关,将他们强制放了出来吧!

  我自己养的精兵,我最了解,尽管现在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但对付龙众那群酒囊饭袋,绰绰有余,待到我换号行头,踏上战车发布号令时,那便是龙众的死期。

  甲胄,略带腥味的金属气息,被擦得晶亮,闪着冷酷的光芒,将降魔枪拿在手里,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耳边传来杀戮的嘶吼声。

  这种感觉,这种能够左右人们性命的感觉,叫我兴奋。

  兴奋地想要大笑。

  战争,手刃异族侵入者后踩在他们尸首上的触感,风中夹杂着血的腥味,求饶的声音……我不是晕血,我是嗜血,我是嗜血如命为之疯狂的“妖精”。

  龙众,你等待了五十年的承乾来了。

  先别死,等着我……

  我给你个好死,叫你不枉今生。

  “仙君,你怎么不说话?”阮青问道。

  “我……我隐约觉得有些怪。”

  “哪里怪?”

  脑海中隐现那个凤冠霞帔宛若神鸟一样的姑娘,被包裹在坚硬的铠甲之中仍觉得背后发凉。

  “大概是……我多心了。”

  “希望仅是仙君多心了。”阮青牵强的笑了笑。

  我仍是觉得不对,直截了当问道:“坤祥呢?”

  “咦?仙君怎么突然问起公主了?”

  “哦……不问也罢。”

  “仙君既然已察觉有所不妥,为何还要质疑呢?”阮青勾着嘴角,故意卖官司。

  “坤祥……”

  “去了,随仙君一起,相隔不过两年的时间,现在大约在人间某个地方体验着做人的喜怒哀乐吧。”

  “去了?去哪?魔族对她做了什么?”

  “仙君莫要谎……公主是从神仙劫走的,并不是受理魔族的压迫。”

  “神仙劫?她不是历过凡劫了么?”

  阮青点点头,回道:“是啊,历过了凡劫去过人间的神仙才会懂得人间的好。”

  我吃惊道:“坤祥思凡?”

  “不是思凡,而是动了情,爱了不该爱的人。”

  “爱?”那是什么?为了它而放弃了两万多年的修行,甘愿生生世世流离凡尘,值得么?

  “仙君到现在,还是不懂么?”

  我摇头,看向远方天地交界的尽头,隐约有什么东西涌动着袭来,轻叹道:“战争……就要开始了。”

  “仙君嗅到了杀气,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是么?”

  “是。”

  “眼睛更红了?”

  “对。”

  地上的血留的越多,我的眼红的越纯粹,我是个疯子,喜欢用鲜血证明自己的存在。

  坤祥这样说……

  “历过了凡劫,自然是另一番模样!”

  更纯粹,更冷人畏惧的力量,随着战鼓声四起,即将爆发……

  我从不轻敌,几遍对方是一直蚂蚁,所以我很残忍,不懂得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如果我生在魔界,天庭怕是要遭殃了。

  还好我是天帝与天后的儿子,一出生肩膀上便压了“天大”的责任,容不得我肆意妄为。

  坤祥这样说过……

  现在那个凤凰一样光鲜亮丽的姑娘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天地之间承担着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该是难过么?

  这样的疑问稍纵即逝,待到战争结束后,我看到母亲后又涌了出来。

  不过很快,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便又随着父君那******不变的冰川脸的出现,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毫无根据,那只是猜测和直觉罢了,可是,有这种想法,我恨高兴,简直可以说是雀跃,兴奋,窃喜。

  我想起了伊芙,那个母狐狸。

  仙魔之争殃及青丘仙山,天帝御驾亲征莫名失踪,随后青丘被毁,伊芙流落凡间……难怪她跑到东元山上会指着我的脸说我像孩子他爹,原来小狐狸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表面平静,恭恭敬敬的给父君行礼倒茶,眼神却抑制不住的往他脸上瞟,内心指着他大骂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爹!”

  他是一位严父。

  很少笑。

  我们长得很像,可是没有人会认错,因为他是万年不化的冰山,我是永远沸腾片刻不得安宁的火海。

  我与坤祥,是一奶同胞生出来的双生子,一个是金色羽毛的凰,一个是通体红鳞的龙。坤元性子上像父君,冰冰冷冷,而我,像母亲多一些。

  从眼睛上就能看出来了。

  能在九天玄火之中穿梭自如的凤凰,偏偏长了一双深入潭水望不到低的黑眼珠,而本该杀伐决断一统天下的储君却不伦不类的有一双红眸……所以我嫉妒坤祥。

  在此之前我竟然幼稚的嫉妒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胞姐的眼睛……

  现在好了。

  皇室再也不是救我一根独苗,现在有了一个承明——尽管它还是只只会雪地里逮老鼠的狐狸。

  神清气爽啊……连肩膀都不那么沉了……

  只是可惜了我那喜怒无常的娘亲,怕是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在外头有了小情人,要发动一场规模好不亚于仙魔之争的战乱了。

  不过,没关系,夫妻打架,床尾合。这年头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的?

  “几万年的修行就因为一场战争功亏一篑,落得个魂飞魄散,真是可怜。”阮青翻着已故神仙的名单,摇着头感慨。

  “死的又没你相好,你感慨个屁。”我回道。

  “怎么没有。”他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看不出任何焦急,漫不经心的翻到一页,指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说道:“这个百花仙子,当年和我好过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们除了晚上以外的时间,都不在一起。”

  “那我也该见过的。”我摸着下巴努力回忆。

  “除了我的房间,我们哪也没去过。”

  “……原来如此,节哀顺变。”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伤心,因为前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当时和她在一起的有近百个神仙。”

  “难怪叫‘百花仙子’呢。”

  “仙君,后天的庆功宴,有魔族贵客要来。”阮青看似不走心的一句提醒,往往都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可我实在听不出这信息有什么重要的。

  当我下凡几十年老糊涂了不成?魔族八大分支本来就是相互结盟而又对立的关系,龙众一支倒下,其他各个分支自然心有所虑,为了表示对天庭的忠诚,谄媚而又虚伪的上天来奉承一番,那不是人之常情么?

  “这种小事犯不着提醒我,和扇娘说就好了。”

  那丫头记性颇好,自从有了她,这些应酬上的事情我便从未担心过,只要扇娘跟在我身边提醒我各个陌生面孔的功绩与平素,我便能游刃有余的厮混在其中。

  “青主王爷也要来……”

  “谁、谁?”

  “青主,富山城青主王爷。”

  夜叉师祖魔神丹兮的小孙女,富可敌国的母夜叉青主?

  “她来干什么?”

  “相亲啊。”阮青笑着提醒道,“仙君还欠人家一次相亲呢。”

  “……”

  天啊,我居然把这档子事忘了!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

  我就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在凡间二十年生涯中忘记了修行,整日里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原来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根本不想回来!

  回来就要相亲啊!

  我想起来了!原来我不顾一切非要请缨去凡间历练的原因并不是时候到了,而是我要逃婚!逃!婚!

  我、我、我、我怎么就回来了?

  “那老女人还没嫁人么?”

  “青主王爷风华正茂呢。”

  “她就不会换一个神仙糟践!”

  “丹兮长老最宠爱的孙女与九重天的储君,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生下来就是为了在一起的。”

  “在一起个屁!你爱娶,你自己娶回家去!我走了!”

  阮青严重现出一丝惊慌之色,连忙追问:“仙君去哪?阿青也去!”

  “金山城,你去么?”

  “哦,那不去。”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少偷看苣若的信。

  咱们走着瞧。

  凡人忘忧走了,现在九重天多了个承乾。

  也不知道苣若把“他”葬在了哪里……

  与龙众交战的过程唯一一次分心,便是因为远远地看见了她。

  她当然也看到了我。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困惑?意外?亦或是畏惧?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去找她问个清楚。

  我不认得金山城怎么走,当年也该是去过的,只是去的地方多了,大都不认识了。路上遇到了几个故人,便打听了进商城的方向,其中一位老者指着根本看不到什么的天边说道:“葛洪道君的二徒弟悟清刚往那边走了,您现在追过去,很快便能赶上。”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逮到一个再说。

  苣若从未与我提起过这个姑娘,该是她流离于魔界时候入的门,模样不错,比过了天庭大多数的美女,尤其是一身白里透红的肌肤,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

  “你师姐呢?”

  她胆小,低着头,只肯将藕节一样的后颈露给我看,真可惜了那张白嫩的圆脸。

  “师、师姐……大概是回金山城了。”

  连自己师姐去哪了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叫?现在的小神仙越来越没规矩,可得好好管管。

  “带我去金山城。”

  “啊?哦,是!”

  金山城据此三千里,几步路的事。

  战争并未殃及此处,山间依旧是郁郁葱葱一片祥和的景象,我与葛洪道君相交不深,仅在天界重大的宴会上见过几面,但他淡泊名利愤世嫉俗的个性早有听说,把道场修在这种世外桃源倒是符合他的个性。

  与世隔绝不闻俗事,别有一番风情。改天我也到处转转,找一座风光秀美的山头住下吧。

  那座雪山就不错。

  景好,居民也朴实。

  东元山……也不错,只可惜暗地里也属九重天的管辖。

  叫我母后知道我还没有进入壮年就开始计划晚年的生活,不知又要怎么想了。

  葛洪道君见了我的面是一脸的迷茫,直到悟清小声提醒他了什么之后,才反应过来,一副强装着毕恭毕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道君免礼了,晚辈这次是来找苣若的。”

  “她平日里就喜欢在山谷中的桃花林里玩,你自己去看看吧。”

  悟清神色紧张的冲她师父使眼色。

  葛洪道君又意识到自己错了,连忙作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小仙这就差人去传她。”

  “免了,我又要紧事,找个安静的地方也好。”

  这都是什么娘家人啊……

  绕过那座山头,正如他所述,是一片淡粉色的桃林,像极了琼花宫外那片极易迷路的桃花潭。

  她蹲坐在桃林深处的池水旁边,拿着树枝轻轻拍打水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她头上砸去。

  “哎呀——”

  她摸着头恶狠狠的回头,“谁啊,这么讨厌!”

  “我啊。”

  她楞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来,“金山城苣若见过仙君。”

  “我还以为你会和你师妹一样匍匐在地行大礼呢。”

  “啊?”她抬头愣住,问道:“应该是行那样的礼么?”

  弄不清繁文缛节,她在琼花宫时如此,在天界亦是如此。

  “应该三叩九拜的跪着过来舔我的鞋。”

  她满脸认真的看着我鞋,眉头越皱越紧,而后忽然想通了似的,松展开来,泄气道:“还是把我关天牢吧。”

  “动不动就想把自己关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受虐?”

  “规矩就是规矩,躲过了你这儿,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等着我。死在你手里,我还安心些。”

  “衰鬼。”我点了点她的额头。

  “好疼啊!”她揉了揉额头上的红印,抱怨道:“就算我皮糙肉厚,你也该怜香惜玉一点吧?刚才要是换做我师妹,她估计就被你砸死在这了!”

  “是她我也不砸啊。”我又不认识她。

  她瞪我一眼,叹气道:“真是人丑被人欺。”

  我忍不住笑道:“你还别说,真是这个理。我看到你就忍不住的想要欺负你,使唤你。”

  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指着我咬牙切齿。

  “好了,不和你说笑。”我顺势握住她那只指着我的手,“我来找你说个事。”

  “等等,”她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先不说这个,以后叫你随便看……”

  “像是……火焰……”

  我赶紧蒙住她的双眼,说道:“我有正经事!你先别犯花痴病行不行!”

  “真是的,眼睛张在我脸上,你还要管我爱看谁?”

  “不能!我说话的时候,你就是不能想别的事情!”

  自己和自己吃醋的,天底下除了我以外,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了。

  用阮青常用来调侃我那句话来说,就是:“仙君,你该吃药了。”

  “我有个主意,能叫你去除胸前的诅咒,做一个自由人,你要不要听?”

  “不要!”她还沉浸在刚在的气氛中,使尽的摇头。

  “不听也得听!”我揪着她的耳朵。

  “不要听!不要听!”她捂着耳朵拼命挣扎。

  “我要娶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知道吗?”我抓着她的双肩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知道吗”不是“好不好”,这样,她连反抗的理由都没有,我真是太有才了。

  就算她说“不知道”,我也尽到了我的义务,因为我在就看见了,树林子里藏了不少看热闹的“眼睛”。

  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啥?”

  她忽然不挣扎了,呆呆看着我。

  我有些不耐烦的揪起她的耳朵,喊道:“我要娶你!”

  苣若捂着半边耳朵,留着眼泪哭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了……”

  “我说我要娶你!”

  “呜呜……你这死人,刚才到底对我喊了什么,我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楚啊!”她仍旧流着眼泪,但看上去并没有很痛苦,“不过,为什么觉得要感动的流泪呢……呜呜……”

  金山城,不是,天庭该是很快便会炸开了锅,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八卦消息总是不胫而走的,也不知道传到我娘亲那里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版本。

  生米煮成熟饭?

  管他呢。

  转天便是那场如期而来的庆功宴。

  “听说今晚要立一些新的星君呢。”神仙们讨论着。

  这是今晚的焦点。

  战乱年代出英雄,活下来就是好样的,刚飞升没多久的小菜鸟们简直是吃了****运。

  可这不是我所关心的重点。

  台下热闹非常,神仙们穿着各色的衣裳觥筹交错,拍着胸脯炫耀自己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风趣轻松。

  葛洪道君身后跟着苣若那个漂亮的师妹,并没有见到大徒弟的身影。

  觉得尴尬么?

  没关系的吧?反正早晚都是要被人知道的。

  加封新的星君是父皇与母后的事情,我只需要坐在一边,天马行空便好了。

  母夜叉青主来了没?

  我伸着脖子往地下看,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听说,我娘亲在未成亲之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君。

  真是可怜啊……

  “那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他们这样说天帝与天后的结合,现在又这样预言我与青主的感情。

  可是他们不知道,连我娘亲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早已貌合神离,中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位年轻的姑娘。

  好在,我在此之前认识了苣若。

  “请司禄星君彤乷——”

  彤乷两个字就像是锥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思绪拉回,我连忙朝台下中心看去:可不就是那个常年缠着苣若的臭小子么?

  怎么回事?才飞升了几年就能坐上司禄了?

  我勾勾手,问身边的文官是不是弄错了。

  那仙官说没错。

  “司禄星君在飞升之前就已经名扬四海了,师父又是玄坛真君,这位子早晚是他的。”

  可不是么,他爹娘还是南海中出了名的土财主呢,一般小神仙能比得了么?

  还没开始就输了,我都替苣若觉得可惜。

  不过还好,过些日子她成了太子妃,便可以骑在所有小神仙头上了。

  也罢也罢,司禄星君这个职位,要的就是这种见风使舵的脾性。

  接下来便是降罪的环节。

  我很意外。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父君他老人家居然拿到明面上来说,不是他风格啊……果然,又逢第二春的男人会变的……

  嗤——

  怎么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知道了父君与伊芙的事情,我现在已不能直视他那张亘古不化的冰川脸。

  喜当爹。

  他还不知道吧?

  “……与阿修罗族暧昧不明,自甘堕落坠入魔道,有勾结龙众魔党之嫌,念并未酿成大错,故割去仙职,遣送压往极低冰山牢狱之中冰封五千年。”

  呵,这是谁啊,能耐还挺大,跟两大魔族都有瓜葛,是个人才。

  咦?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苣若的名字?

  “如无异议,即刻执行!”

  喂喂,这也太草率了!

  “等……”

  “且慢!”

  彤乷大喝一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从容不迫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司禄星君,你素来与那苣若交好,可是有什么异议么?”

  “微臣并无异议,上述属实,处罚于情于理。”

  于情于理你站出来个屁啊!真是耽误我出头的好时机!

  “只是,苣若她有自己不得已的地方,望陛下念在她对九重天一片忠心的份上,宽恕她。”

  “只判了她五千年的刑,已经是宽恕了。”

  “那丫头才飞升十几年呢。”我提示父君,“五千年太久了。”

  他斜眼寄过来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冷道:“天庭向来公正,赏罚分明!”

  这话……怎么感觉是针对我的?

  “微臣并不是质疑处罚的正确与否,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老爹,您怎么能对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痛下狠手!

  “只是,微臣已经与苣若私定终身了,如果陛下一定要将她关押至极低牢狱,那微臣恳请陛下将微臣的官职也一并削去,叫微臣替她分担两千五百年的刑罚吧……”

  什、什么……?

  台下瞬间乱成一锅粥,议论声四起,嘈杂的很。

  就连我身后的婢女都在窃窃私语。

  “彤乷仙君好痴情啊!”

  “是啊是啊,帅死了!要是能与彤乷星君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在一起,被关一万年我也愿意!”

  ……

  这不是我要的结局!

  “这个简单,既然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将苣若许配给司禄星君好了。”天后道,“司禄星君对天庭衷心不二,也好看住她。”

  母、母后,你确定我是你亲生的么……

  “不行!”

  台上台下的神仙们对于我过分激动的行为表示震惊。

  “不行,苣若不能给彤乷。”

  “有何不可?”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