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爱如山和联欢会
因为要去学校军训,彤在清晨五点五十就起床了。从厨房的门缝里透出点点灯光,彤知道是早起的爸爸在为她准备早餐了。
忽然——“哎呦!”,爸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周彤赶紧推门进去,看到爸爸捏着鲜血淋淋的指头站在灶台前。
“爸爸,您怎么了?刀割着您的手了!”彤冲上去扶住了爸爸的手。爸爸的左手食指背上是好长的一道口子哟,鲜红的血直往外冒,淌出来,将爸爸的两只大手染成了红污,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我就来。”彤急急忙忙地迅速翻箱子拿棉花,用剪刀剪布条。她的心因爸爸的伤而理不清的乱,拔不掉的痛!
彤终于用黄纸灰止住了爸爸手指的血,她望着爸爸那包裹着的却明显肿胀的手指,灯光下爸爸走过的地方明显地留下的一条血路,心如刀割!她喃喃地在心中叫喊:“爸爸,对不起,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我,您怎会这样,您怎会受伤?对不起,爸爸!”
周彤的爸爸个子不算太高,但有英挺结实的身材,红黑廋削的脸膛,两道浓浓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鼻梁高而笔挺,嘴唇薄而含笑。他勤劳朴实,孝顺诚恳,热情善良,正直实在而又有责任感。周彤敬爱着爸爸!
爸爸爱美,可在日常,他更喜欢粗布做的经脏的工作服。因为穿上那套衣服,他可以下班后马上拿起锄头、桶子等去菜园种菜、浇菜;他可以骑上自行车,迎着风尘赶往郊区龙头铺乡,去给爷爷、奶奶种田、担水、砍柴;他可以因为一个朋友叫帮忙,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赶去出力、运煤、帮厨等,爸爸就是这样一个不知疲倦,总在忘我劳动的人。
爸爸就是这样身教胜于言传地成为周彤生活的榜样,又用他那海一般宽阔的胸怀将他那海水般不竭的父爱倾注到彤和雨的身上,父爱就像一座雄伟的大山为周彤和周雨时时遮风挡雨!岁月的艰辛是他黑密的发间染银丝,眼角渐添鱼尾。
周彤初一、初二时没有寄宿,每天骑自行车上学。爸爸每天早起为她准备早点,天晚来迎她,下雨天送来雨衣……周彤寄宿后,爸爸就常给她送衣、送被、送食品;周彤星期六回家,他总是对彤的妈妈说:“女儿回来了,我要亲自为她多做几个菜。”;他也常对朋友说:“星期六,我女儿回来了,我哪儿都不去。”
情真意切,父爱拳拳,让彤感激涕零!她深爱着自己的父母亲!
军训结束前的倒数第二天,高154班的同学举行了一次联欢会。整个过程充满积极向上,活跃振奋的气氛。
全班同学分成三组,节目主持人由罗蒙子和吴水担任。
第一个游戏是“抢椅子”。
第二组马上站出两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其他组提出了抗议,要求他们一男一女搭档,于是换上了女同学刘文文。
周彤和任瑶也跃跃欲试,一个男孩也要彤上,但她还是有些怕打“头阵”,她跟任瑶商量划拳,谁胜谁先上。任瑶是一个积极乐观的女孩,不等划拳,她就按捺不住,勇敢地越过桌子,参与节目了。
音乐响起,六个同学围住五张椅子转圈;音乐声停,五个同学抢着了座位,站着的那个同学被淘汰;拿去一把椅子,五个同学围着四张椅子转,音乐一停,又淘汰一名同学,这样轮番下去,任瑶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大家都使劲地鼓掌、呼叫,联欢会的气氛上来了。
吴水主持节目显然不及罗蒙子得心应手,开场白他就“塌了台”。
首先,罗蒙子即兴祝词,他站在旁边不知如何开口。忽然,罗蒙子卡住了:“这次联欢会是为了……为了……”,她推推他,他没有反应。“说呀,”罗蒙子有些急,“为了什么,接下去!”
“哦,”吴水猛悟,“是为了增进了解和友谊。”
“好,现在我们来发牌,”罗蒙子说,“这儿有两副扑克,一副我发给大家人手一张,另一副牌,由我们抽签,抽中者要表演一个节目。下面我们先由大家自告奋勇表演节目。”
吴水报出第一个节目:“下面由邢河为大家表演诗朗诵。”
第二组站起了一个个子高高、皮肤黑黑的男孩。周彤凝神细听,从他的嘴中缓缓吐出一首《乡愁》,他的声音幽幽,普通话语音标准。彤有些震慑,不错的男孩子,她心中赞叹。彤本来想表演诗歌朗诵《选择》的,但此时她决定放弃了。
接下来,任瑶唱歌,她的神态有些紧张,声音微微颤抖,但她完整、有力地唱完了《我想有个家》,众人回报给她以热烈的掌声。
周彤正准备上,刘文文早已跃出:“各位同学,我来唱一首歌,因为我要为我们组拿分。”周彤觉得她很有勇气。刘文文对着歌本唱,声音虽然不够动听,周彤仍然很认真专注地听,她愿给每一位有勇气的同学以鼓励和掌声。
接着,周彤越过了桌子,去唱一首《亚洲雄风》,但她唱砸了,第一遍她忘了歌词,第二遍又起高了调。她的心往下沉,脸也红了,旁边的同学发出了悉悉索索的议论,专注的神情也不那么专注了。彤红着脸坚持唱完,然后赶快下台去。她想着,下次她一定要准备好才能上台。
龙宙跑了出来,因为跳得过猛,他差点摔倒。刚立稳重心,他就急切地,调侃地说:“各位,本人无长,只讲几个谜语为大家助兴。”他的眼睛对准了彤,彤也直视着他,他又赶紧转过了头去,彤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记忆使她的脸渐渐罩上了红晕。
“第一个谜语,打一电影名称——‘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人’。”因为对电影比较陌生,彤无从想处。罗蒙子在旁边喊道:“《登高者》、《攀登者》。”
“不对,”龙宙见大家有些茫然的样子,开始提示,“这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一部电影。”
熟悉?彤想了好一会,还是只能摇头。
“《冰山上的来客》!”三组的一个男同学叫了起来。
“对了。”龙宙笑起来,大家鼓掌。
“下一个谜语,打一成语——下棋。”
有一个同学站起来讲出他的答案:“乐在其中。”彤笑了笑,她知道肯定不对。果然,龙宙说:“有一点道理,但不是。”
彤灵光一闪,自信地站起来:“纸上谈兵。”
“对了!”龙宙深深地看了周彤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众人热烈地鼓起掌来。
其他同学不再主动,罗蒙子对着第二组的一个角落:“陈丽,你来唱首歌吧?!”
陈丽有些害羞的样子,但步履从容地走到了表演场地的中间位置,她缓缓启开了口:“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是《同一首歌》。天啦,多么富有磁性的嗓音,彤由衷地赞叹了,更加聚精会神地听。陈丽的声音具有浑厚的底蕴,含在舒展的歌声中,吐字吐词又那样地清晰准确,彤陶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又浮上来。忽然,陈丽停住了,她转过身对罗蒙子说:“我的声音都发颤了!”她有些急,停了一会又坚持唱下去。唱完,众人给她以热烈的掌声,周彤拍得最热烈,最起劲,她是真心欣赏、喜欢上了陈丽,她有种预感,她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接下来的是击鼓传花的游戏,又有一部分同学表演了节目。
再接下来,就是罗蒙子抽牌,第一个抽中的是邢河,他吃了一惊,要求稍等一会。罗蒙子继续抽,接连抽中的是表演过节目的同学,他们都推辞掉了。
周彤在想,该不会那么巧,再抽中我吧?可当吴水接过牌,报出:“黑桃二。”恰是彤手中的扑克牌,彤很快站起来,再次跃过了方桌。
“刚才我没唱好,对不起。现在我再为大家唱一首熟悉的歌,歌名我就不说了。”踏着节拍,彤唱起了《失恋》,唱过一段后,任瑶提醒她:“唱大声点!”彤略一停顿,音量便高上去。
她眼角的余光发现看别人表演时常伏下头去的蔡中华也抬头坐直了,彤知道这次表演她是成功了,耳边也听得同学道出了这首歌名。唱完后,任瑶悄声跟她说:“唱得还可以!”
邢河的节目再次出场,是叫做“牛头马面”的游戏,即四个不同的参与者分别写出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然后组合,拼成一句新颖奇特的话。先后拼出的两段有趣的话是:一、“子夜两点,在邢河家,唐老师进攻波兰。”二、“2000年10月1日11点59分59秒,希特勒在床脚的一个黑暗的老鼠洞里,奔离地球。”啼笑皆非的戏剧效果使大家乐开了怀,周彤觉得邢河实实在在的不错。
接着,邢河又教给罗蒙子新的游戏——“传声筒”,就是主持人讲一句话传给第一个同学,第一个同学再传给第二个同学,依次传递,看最后话传成了怎样。
悄悄话从罗蒙子传过来,到传到彤的的耳边时,听到的是——“我是姑娘十八一朵花。”
传到彤时,她的身边恰是一名男生,这名男生感到害臊,私自将话传成了:“我是男生十八一朵花。”彤窃听到了,觉得这句话更可笑了。传到最后,这句话变成了:“我是雨中花。”收到了艺术性的效果。
游戏再来一次,第二句话传到彤的耳中:“罗蒙子说,她有个秘密,她长得很漂亮,人人都爱她。”为了作弄身旁的男生,彤在这句话后附加了一句:“我爱她。”
自然,男生把这句话做了修改传给下一位,但彤固执地逗趣男生:“你再重复一遍。”
男生窘红了脸,最后三字快得像一溜烟。
彤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太痛快了,她善意地作弄了刚刚认识的新同学。
话传到最后,变成了:“罗同志说,她有个秘密,她长得很漂亮,人人都爱她,我爱她。”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罗蒙子站在讲台前羞红了脸,翻着眼睛说:“我是模仿《出水芙蓉》中的一句话——‘我——有个秘密,我长得——很漂亮,人人都爱我……”诙谐的语调再次逗笑了大家。
第三句话由罗蒙子开始反向传过来,彤观察到被传话的人首先都是开心、激烈地笑,传到蔡中华那儿卡住了,他皱起了眉头,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他旁边的胡大成很急迫,催着蔡中华告诉他答案,他终于将口对准了他的耳朵,传到彤的那句话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最后才知道原话是:“蔡中华会学狗叫的叫,猪爬的爬。”难怪,罗蒙子拿别人开这种玩笑,难怪,人家会生气。周彤对罗蒙子开这种玩笑,感到有些不高兴。
接着的第四个游戏是“一点通”,即一个人写一个词或一句话,给表演的两人看,由他们表演动作,然后另一人通过看动作来猜那句话,那个词。
蔡中华使了诈,因为谜面由他出。
被叫起做动作的游龙在讲台上磨蹭:“这怎么表演嘛?这怎么表演嘛?……”
罗蒙子允许游龙寻找搭档,彤看着他抓头挠腮的样子,怂恿他选蔡中华作搭档,这岂不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蔡中华爽快地出来了,却也是束手无策,磨蹭良久。
周彤暗暗好笑,笑他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游龙有了主意,他从地上拾起一团卫生纸,居然开口说话:“假如这是一朵花。”
旁边的那位马上配合,夸张地用手臂呈圆弧状比划着:“这是一只牛。”
他再做个手势:“这是一堆排泄物。”
他们都开口说话了,没有遵守游戏规则。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答案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是出给游龙的难题,罗蒙子放过了游龙,重申了一下游戏规则——只能用身体语言,不能说话。新的同学又兴致盎然地继续玩这个游戏了,教室又充满了欢笑的气氛。
蔡中华上场表演节目了,他念顺口溜:“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五只青蛙……扑通扑通跳下水。”他数到了五,同学们都在笑,彤因在电视剧《严凤英》中看到过这个表演就不觉得好笑了。
蔡中华一下场,同学们就起哄邀唐老师也上场表演节目,他说:“我最后一个表演节目吧。”可是一直到散场,他又推说以后有机会再来。对他的不守信用,彤有点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