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
扬州城的廋西湖桥上,想起了一深谷黄莺般的天籁之音,一个精致得像粉雕玉砌瓷娃娃似的小女孩,一边哼着童谣,一边蹦蹦跳跳的跑到桥上去,活脱脱一个九天下凡的小仙子。
“宝宝,你慢点儿走,看路呢,小心摔跤了!”一个素衣白裙的青年女子匆匆盈盈的追上了小女孩,女子眉如柳叶、眸似新月,脸上尽是英气,手中还执着一柄紫青长剑,又是一个江湖女侠。
“小草姑姑!”小女孩冲着佩剑女子甜甜的叫了一声,伸出一只肉肉的小手掌,指了指挡在她跟前的桥墩子,腻呼呼的说道:“我也想看看!”
佩剑女子听了一愣,才发觉原来是小女孩还不及桥墩子高,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禁失笑,说道:“宝宝,谁让你不听话,一进城就跑那么快,所以桥墩子都不让你看风景了!”
“嗯,是这样的吗?”小女孩似乎相信了女子的话,摸着小脑袋想了一阵后,脸上有些委屈的跟女子说道:“姑姑,宝宝以后会听话的了,你能不能让桥墩子别挡住我了?”
佩剑女子见到小女孩一脸委屈的小表情,心都要化了,一脸怜爱的说道:“好好好,宝宝别不开心了,我这就让桥墩子别挡住你!”说完伸出双手,把小女孩轻轻一抱,直接把小女孩抱在了桥墩子上。
小女孩站在上面,双眼好奇的打量着四面八方那些热闹的景象,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时不时高兴的拍着小手掌。
佩剑女子看着这个小仙子似的小女孩高兴的模样,嘴角也划过一抹笑意。不仅仅是她,就连桥上经过的路人似乎都受到小女孩的感染,个个都是乐呵呵的。
女子见到这情景,心中不禁想道,我大哥哥行侠仗义十几年,如今膝下两儿一女,逍儿遥儿两个天资聪颖,自幼习武,十数年纪,已属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我这侄女更是乖巧伶俐,开心果一般,惹人喜爱,也算是上天对大哥哥他十几年前蒙受那一场奇天大冤的补偿了。
正当这个时候,桥下远处的闹市忽然一阵骚动,尘土四起。女子内功修为深厚,双眼所及远超常人,她抬眼望去,只见到远处喧闹集市之中,一匹惊马在撒蹄狂奔,惹得四周商贩行人纷纷躲避,有躲避不及者更是让惊马撞倒掀翻。
女子见到这情形,柳眉稍稍一皱,心想闹市之中哪里来的奔马,定又是城里的哪个贵族富家公子所为,心中不禁一阵恼火。
而且看那奔马的势头不减半分,朝着桥上这边直奔而来,女子看了眼还坐在桥墩子上的小女孩,若是让那发疯的奔马冲上了桥来,莫不要惊了这瓷娃娃。
于是女子到小女孩耳边轻声说道:“宝宝,桥上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姑姑带你玩些更好玩的。”
小女孩扭过头来,大眼睛扑闪问道:“姑姑,你要带我玩什么更好玩的?”
女子微微一笑,然后一手揽起小女孩放在怀中,说道:“姑姑带你骑马!”说话时候身形鹊起,身形轻盈快捷,行人看着了,仿佛是见到一条白虹从廋西湖中冲天而起。
小女孩在女子的怀中,随着女子升到半空之中,她仿佛是见怪不怪,眼神中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反而是伸出小脑袋,从高处看着下面的路人越来越小,觉得好玩之极。
若是此间有懂武功的江湖中人,见了女子这等高绝轻功,恐怕也要惊掉半个下巴。
女子所使的乃是凌空飞渡之功,一纵一跃之间,可至上下五丈开外,世间罕见。
女子一手抱着小女孩,从桥上一跃而起后,停也不停,身形一晃,从路人头顶飞掠过去,直奔远处那惊马而去!
十数丈之遥的距离,女子转眼及至,那惊马还在市集上继续往前狂奔,女子轻轻一闪,玉掌轻轻推出,一掌按在了马头之上。
惊马像是遇着了前面一面铜墙铁壁一般,再不能前进半步,长嘶一声,登时四蹄朝天,倒在了地上,同时一道身影从马背上高高的被抛起。
好在因为早已经发觉惊马的缘故,这时候四周的路人个个都闪开得远远的,并没有因为惊马倒地而受到波及。
女子抱着小女孩落地,目光看着从马背上被抛弃的人,刚才竟然没有发觉惊马之上还有人,真是奇了!
女子心里想着的时候,手中抱着那粉雕玉砌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口中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姑姑,马上还有个哥哥……”
小女孩呼声刚出,女子的一双明眸就锁定了那个被惊马抛起的身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她说了一声:“宝宝,抓紧!”脚尖点地,身形就向前急掠了出去,怀中小女孩双手十分默契地抓紧了些许,只是眼睛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即将要坠在地上的少年。
女子身法已是江湖罕见,究竟不及堕马少年坠地来得快。
就在少年摔地之前,四五丈开外的女子一掌推出,一股柔和的劲力凭空生,把那少年稳稳地接住,最后轻轻放在了地上。
四周的闹市百姓哪里见过这等武功,个个口中一阵惊呼,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人直叫道:“仙女下凡,仙女下凡了!”叫喊过后便直接朝着女子跪拜起来,过不了片刻功夫,女子周围就已经跪倒了一片百姓。
女子却顾不上这些,径直走到那坠马少年的身边,放下怀中小女孩,然后弯下身去察看少年伤势。
那少年刚才坠马之时被女子用绵掌之力接住,并不会因而手上,但此时他却倒地不起,而且一张脸如白纸一般,没有了丝毫的血色,气若游丝,显然是先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他是被人打成内伤!”女子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眼下这少年根本就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被人重伤了。女子见少年虽然昏迷了过去,但神情极为痛苦,心中不忍,把佩剑也放到了一边,然后伸手按在了少年的灵台穴上,将一股纯和的真气徐徐输进了少年体内。
过不了一阵,少年口中发出一阵剧烈而短促的咳嗽,吐出了一口浓黑的淤血,口中发出一声虚弱到极点的声音:
“剑圣叔叔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