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飘扬的回忆
我闲着无聊,当做饭后消化,跟着他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
刚进门,我惊奇地发现曾经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如今竟然有一大堆吃的。
“你的桃花运也太旺盛了吧!”我情不自禁地感叹。不用问也知道,这绝对又是哪位漂亮的女同胞送给他的。
通过这几天观察我发现,奚铭迟办公室一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都是女子敲门而入:
“奚医生,你要不要尝一下我刚买的草莓,很新鲜。”
“奚医生我妈刚给我带的油豆腐,你要不要尝一个?”
“奚医生我专门给你买的洋芋花,你一定要吃哟!”
但奚铭迟冷漠如斯,坐在办公椅上头也不抬地回复:“不用了,多谢。”
……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奚铭迟说着把零食放入抽屉里。
见到他这种态度,恍然间有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我轻叹口气。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的异样。
“就是想起了咱们上中学那会,好多女生都喜欢白飘扬,因为他人长得那么帅成绩还那么好。虽然小时候我嘴上说着,觉得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哥哥而感到气愤,但其实我打心眼里其实挺开心的,就像是自己最好的东西被大家认可一样欢喜。那时候他班里的女生采取迂回路线,把情书呀!巧克力呀!果冻呀!都跑到咱们班里塞给我,她们想着我肯定是要拿回家的,那样即使白飘扬不收但至少会看见……”
我的声音说着就变调了,越来越低,那些被我咀嚼过无数次的往事早已成为黑白的回忆。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
“没事呀!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看开了。”我努力抬起头,笑了笑,“不过她们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被你、我还有鱿鱼在回去的路上都分吃完了,至于情书,咱们会装到漂流瓶里放进小区旁边的那条小溪。”
奚铭迟也笑了笑,带着回忆的感慨:“那时候你只给酉颜分着吃,我只能站在旁边放哨。”
“哪有!”我瞥了瞥嘴,我哪有那么小气。
“分明就是,你说……”奚铭迟戛然而止,脸色微微泛红了。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他:“那时候我说,你也有班里的女生送好吃的,所以你没有资格再分享我哥的这一份。”
我继续拉扯往事:“而且,那时候咱们班里除了鱿鱼,分为两大阵营。一派是喜欢白飘扬的,所以对我特别好,一派是喜欢你的,所以都特别讨厌我,因为我和你关系最好。另一派就是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喜欢你的那一派人数最多,所以我在班里人缘一直很差!”
“你还真敢提,那时候你用这借口害得我给你做了多少作业。”
那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写作业,他问我为什么抄这么多遍,我眼眶泪水打转地说:“班里没有人告诉我这道题也要做,害得我被罚抄一百遍。”于是,他便拿起作业本帮我抄。
从夕阳西下写到夜幕低垂,蚊子围着灯光兜兜转转,我便跑到家里去取花露水然后撒到四周,但是一不小心倒到了奚铭迟头上,气味刺鼻……
儿时的酸柠檬,再次咀嚼,总算泛出了一丝丝甜。
那时候,我总觉得奚铭迟有愧于我,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我的好。
记得高中刚开学,绯闻还没有传起。我在社团认识了一位隔壁班的姑娘,自此她一下课就来我班教室找我。醒目地站在我桌子旁边,边和我聊天边善心地帮我整理我那凌乱的桌子。
我很开心,多了一个这么合得来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问:“飘飘,你周末去图书馆学习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奚铭迟会去吗?”她又突然问。
我思索:“不知道,要不我问问?”
“好呀好呀,人多力量大,我们几个可以互帮互助嘛。”她开心地说道。
为了不让她失望,那次我大费口舌才力约到奚铭迟答应了图书馆三个行。
也不知道那天,奚铭迟和她独处时说了什么。之后,在学校见面,她便再也不理我了,像从来未认识我一样,甚至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因此顿悟了一个真理,女人的情绪比天气还要善变,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叫“情绪变化最快的生物”。
后来仔细回想,她每次和我聊天时眼睛都不停地往别处瞟,每当奚铭迟走过声音就变得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才明白,其实她一直想引起奚铭迟的注意,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我恰好成为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学校惨无人道地下最后通牒,要求我们这些毕业生尽快搬出学校。
鱿鱼特地抽空陪我看了好几处房子,但一直没有满意的。
于是,我央求鱿鱼大发慈悲收留我,但鱿鱼表示她一室一厅还有男朋友住,根本没多余地方留给我。
“让我住你酒吧也成。”我厚着脸皮。
“飘飘,我听说前几天新闻报道说,有一个男的晚上睡在酒吧的卡座,天亮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是血,尤其是后面那儿血最多……”鱿鱼意有所指,扬了扬眉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这年头花样多,不光女同学不安全,连男同志也得注意保护自己了。
“那我还是继续找房子吧。”
幸运的是,周五早上上班时,和章媛闲聊到租房,章媛兴奋地说她租的房子刚好空着一间房。于是,我们当下商议好房租,她也给了我钥匙。
“我下午下班后还要去家教,你去的时候就用钥匙开门。”她说。
至于林果,也在同一天搬去外面宋城的一套公寓。
“我是为了省房租才住他那里的。”林果红着脸。
“得了。”我用胶带把装行李的纸箱一封,用牙咬断胶带,看破红尘琐事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和那位医生家属可以随时随地卿卿我我呗!”
“白飘飘!干嘛直接说出来!”林果咬牙切齿。
下午,我一个人气喘吁吁地把全部行李抬上二楼,使出吃奶的劲往上提,逼糙得像个汉子。不由得感叹,像我这样独立而能干的女子,世间真的不多了,为什么就会有人珍惜我呢?
准备开门时,才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在宿舍了,一边焦急想办法一边懊恼独立女子也有失手的时候。正当我半筹莫展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你就是白飘飘”
我扭头一看,是一位瘦高略黑的年轻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是,我是白飘飘,你是?”我疑惑地打量他。
可男子屏蔽了我的问题,掏出一把钥匙开门,边开边说,“媛媛给我说过你,我还以为你过几天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门很快开了,男子直接拿起我的行李箱,说了声“我来吧!”就径直提了进去。
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满脑子都是特大问号,这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呆若木鸡,疑惑地想,突然冒出来的这人是谁?难道是章媛帮我请的援手
“快进来吧!”男子放好行李,招呼我。
我独自在客厅沙发上心慌慌地坐了大约一刻钟,章媛这才赶了回来,介绍说这位男子名叫李平,是她的男朋友。
“我和你们俩情侣合租,不太方便吧?”我犹豫地说,心里为章媛白天没说清楚情况而懊恼,她之前没说过和男朋友同居,我还以外她一个人住。
章媛笑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咱们都是熟人了,我还能坑你不成!
想着实在是无处可住,我便点了点头正式答应了。哎!真是学生时代烦作业,成人时代烦买房。
烦恼无处不在。
古时候搬家都是要上香祭祖,十分讲究,可这里条件实在有限。我到商城买了壁纸、罩灯许多装饰,把房间改造得还算精致。
我是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很快便适应了新环境。
美中不足的是,楼下卖煎饼果子的中年失业大叔,每次给章媛的分量都比我大足足一倍!难道就是因为章媛长得像他的梦中情人——苍井空苍老师,而我瘦瘪如豆芽也不带这样以貌取人吧!于是乎,每次他加料时,我都愤愤不平的喊,“倒!倒!再倒!”
大叔不高兴了,火气很大:“一分钱一分货,你那么点钱,就值这么多,还想要多,那就加钱!”
我只好乖乖闭嘴。本想着让章媛帮我买,可是她和她男朋友每次都踩点起床。我愤愤不平地想着,等我将来成了“资深员工”,我也要踩点上班,我也要睡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