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蒿的情绪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面色阴沉,手上青筋跳起,旁人也可感到其震怒的喘息。
冷风鸣不解,这擂台上又没说不准使用内功心法。
他暗自冷哼,深知部分内气派极端的思想,怕眼前就是一位。
曾有传言,内气派深深鄙视外流派,两个派系还一度爆发过大规模生死斗,然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谁都没能将谁灭绝,更没有人能说服对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个派系间心生难解的芥蒂,但因内气派人数偏少,明面上的争斗渐渐消失了,只剩下少部分极端分子,执着的认为,外流派必须消失,甚至以消灭外流派为己任!
台下一些明眼人也看清了擂台上的情况,简单的比试似乎已经上升到派系的争斗了,虽然所有人都在回避这个话题,但大部分人对此心知肚明。
黎蒿面色阴沉,有些暴躁,“既然你用了内功心法,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冷风鸣眼角一抽,不屑一笑,台下众人感觉两人关系微妙,一颗心慢慢悬了起来,担心这场以武会友被黎蒿一人毁了。
左伊自身也是外流派,很清楚自己周围有多少内气派,他无时无刻不再回避他们,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争端,可是眼前这个人,他却不曾见过,更不曾听闻过。
夏侯义起了兴致,他就是喜欢看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斗争,切磋武艺都是小孩子的对话,真正的侠客无时无刻不在与生死较量。
而他并不关心什么派系差别,他认为行走江湖,靠的是义,本身这个江湖就犹如一盘散沙,各自为营,再分出派系,那太麻烦了!实力才是硬道理。
“啊!”黎蒿双腿肌肉绷紧,大步向前,气势凶猛,犹如战车。
冷风鸣咽咽喉咙,嘴角微不可见的悸动一下,剑锋笼罩一层白色不透明的真气。
旁人一惊,脱口而出,“二阶真气!”
“不是透明的,是纯白色的,这确实是二阶真气!”
众人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黎蒿大刀已至,冷风鸣眉眼锐利,单手持剑便接下这势不可挡的一击,并没有铁器碰撞的清脆声,那层白色真气似乎将大刀的惯性完全中和掉了。
“哼。”黎蒿扬起手中大刀,双手持刀,对着冷风鸣横劈竖砍,冷风鸣尽数接下,但剑身包裹的白色真气也变得淡薄了。
“你依赖真气的庇护,终究难成大器!”黎蒿鄙视道。
冷风鸣面目平静,眸子看向手中宝剑,那层真气被黎蒿震散了,他们归奕与归陌修炼的都是《菠萝密语》。
《菠萝密语》是气功中的绝学,讲究近战,并不推崇《莲心诀》那般,将真气甩出。
他也确实因为真气的原因,才轻易接下黎蒿这如烈火的连击,但内功心法亦不是吃素的。
剑锋再次裹上白色真气,他挥剑而出,黎蒿横刀一档,不想竟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剑无论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比刚刚要强上不少,黎蒿扭过头,又是横刀一甩,冷风鸣见势不妙,一个跟头翻到一旁。
黎蒿乘胜追击,猛地一跃,双腿如两根石柱,从天而降,似要踩死冷风鸣。
冷风鸣又是一滚,躲开一击,剑锋向上,欲刺黎蒿膝盖,黎蒿脚上用力,踢开裹着白色真气的剑锋,平稳落在地上。
“黎兄是要置我于死地吗?”冷风鸣翻身而起。
黎蒿沉默两秒,这才发觉自己下手过重,此番不过是比试,又不是仇人相见!
他狠厉面孔稍有缓和,突又笑道:“若不然,冷兄还是投降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冷风鸣对此不屑一顾,持剑再次而来,直逼黎蒿咽喉。
黎蒿脚下蹲马,腰上发力,联合臂膀使出一股顺畅,强劲的力,那大刀在他手中再次幻化出虚影,《天宫九曲》又被拿出。
《天宫九曲》完全靠筋骨力量而成,冷风鸣止步不前,驻足在原地。
黎蒿一边向前,一边舞刀,这密不透风的“网”向冷风鸣袭来,冷风鸣镇定自若,一剑刺向“网”的最中央。
那一剑横在半空中,冷风鸣眉目闪烁,刺空了!
他耳边顿时呼啸,阵阵飓风般的声音接踵而至,只见黎蒿手中大刀将冷风鸣缠绕,却不见刀口逼近他要害!
冷风鸣恍然大悟,黎蒿此式与那晁冉的“蝴蝶剑法”相似,原来都是以虚幻为主,真实一击,掩在期间!
但这招式与那“蝴蝶剑法”还有不同,如果他没猜错,“蝴蝶剑法”有致幻的效果!怪不得碧任海能暗中支招!
他眸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的碧任海,碧任海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来了!”冷风鸣暗叫一声。
只感觉一股狠厉从数十虚影中脱颖而出,寒冷的刀锋直至他咽喉。
“铛”的一声,冷风鸣剑身上缠绕的白色真气尽数被震散,他也向后退了半步,刚刚那一刀被冷风鸣化解掉了。
“能看出我这刀法的奥妙,不愧是归弈教下最有天赋的堂主。”黎蒿好似胜券在握的姿态,笑道。
冷风鸣眸子一转,并不觉得黎蒿大言不惭,但也绝不认同他一定能赢自己!
台下观众看到比试异常激烈精彩,纷纷欢呼鼓舞,一些人也闭上了嘴巴,乖乖坐在那里看两人表演。
林海虽不玩刀剑,但也了解过刀剑,只是道行太浅,完全看不出那《天宫九曲》的奥秘。
不惜请教夏侯义道:“前辈可是看清楚那刀法了?”
夏侯义抿了口茶,眼神迷离,“我就是使刀的,自是看得懂其中奥妙。”
“哦?前辈也是刀客?”林海露出敬仰之情。
左欣却在一旁吐吐舌头,翻个白眼,对夏侯义说道:“您老人家脸怎么这么大!看人家刀舞的出神入化,便也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她转过头盯着林海,“林师兄,你看他哪里像个刀客,人家刀客,刀不离身,他到好,到处招摇撞骗,你还在一旁捧他。”
夏侯义蓦然想去自己的朱雀,当年他确实不曾与它分离过,可是造化弄人,如今朱雀成了向妹儿的兵器。
“你傻笑什么!”左欣扭过头皱着眉,看向夏侯义。
夏侯义脸上确实挂着喜悦,他急忙虚掩,“没什么,没什么......”
刚刚他突然想到:向妹儿若见了他如今的模样,会怎样呢?
林海也瞧见夏侯义脸上灿烂的笑容了,他真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人了,在夏侯义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黎蒿腕上一用力,大刀回旋一周,立在地上,他轻描淡写道:“冷兄,这才刚开始呢,你的真气可别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