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于可以正式肩并肩
因为是私底下找的老班,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改写的志愿,所以在具体分到哪个班之前,没有人知道许清优的选择是理科还是文科?也是在偶尔和父母聊天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了许清优的选择,隐约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他们久违且开怀的笑容。
距离之前的这种和谐又美好的氛围好似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究其原因还是和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还记得那时候父母知道她选了理科后说的话,
“学理科啊,好找工作,这下就不担心毕业就是失业了。”
“是啊,很多孩子都想选文科,咱们孩子还挺有眼光的,选对了文理,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听着父母说着这些话,许清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话,堵在嗓子眼,此刻的她很想站起来表达自己现在最想要说的那句话,“我其实喜欢文科,我其实只是选择了你们希望我做的那个选择”,但是,现实却是,许清优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和敢于和父母真正的坦诚相见。
因为她知道父母为了她,究竟付出过什么,做了哪些努力,少年时期就略显成熟的她早就见证过父母的艰辛,她已经没有其他能够报答他们的了,只有在人生选择这条路上,为他们活一次。
这种感觉就像是如鲠在喉,别提多难受了,但是更多的还是屈服于现实的无奈。
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桌前自己的饭碗,拿起自己的筷子,了无兴趣的一点一点,把饭碗中略有些清淡的饭菜送到自己的嘴巴里,慢慢的咀嚼,虽不是味同嚼蜡,但也是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吃了。
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此时父母的开心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少,这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从容和由心的开怀大笑。
因为许清优的父母本身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能出去找一份体体面面的工作,父亲只能做自己的老本行,一个典型的建筑工人(说好听点是建筑工人,说白了,就是在工地上搬砖和偶尔砌墙)。
母亲找不到合适自己的工作,所以也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做着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为孩子和父亲洗衣做饭。所以就经常跟许清优讲要好好学习,努力摆脱掉农民身份等这一系列的话,旁人听了多少显露出心酸。
其实,说到底,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也只是想让许清优能够利用自己拥有的能力,再加上父母用尽所有力气给她提供的相对安逸的学习环境,成为一个让家里人感到荣耀的“大学生,文化人”,让人看得起。
在许清优选了择理科之前,她是有问过自己父母的,可是他们没有给出特别有建设性的建议或意见,当然也没有作出硬性的要求。
自己的路自己走。
说来也可笑,自己的人生路干嘛让别人做决定呢,跟随自己的心走不好吗?难道非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做一个平庸之辈吗?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许清优也试着说服自己,找了很多可以选择文科的理由。
比如自己的朋友们大多都去文科班了,如果自己也选择文科班的话,也会熟悉很多,就不会觉得在新环境里显得略微孤单。类似这样的自我纠结还有很多,可为什么选择理科呢?
在许清优心里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赵明庭”。这个让她心生涟漪的男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至今只要想起他,心中就砰砰跳的少年。
那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许清优本来想着晚点去,现在人挤人的,去了也是各种等待,况且,就算开学,也是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新的一切一切……都需要慢慢适应的。
虽然是踏着晚一点的时间去的学校,人依旧是挺多的。许清优把需要的床褥被子还有基本生活用品放在宿舍里之后,就准备去教学楼找新的班级教室,认识新的同学,路上还遇到了曾经一个班的同学,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带着满满的热情和无处安放的紧张感,许清优踏上了新的教学楼,一层一层的台阶,每一步都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许清优心里也是兴奋不已,原来心里期待的是都选择理科,这样也有了除工作之外的另一个借口彼此有交集。
“许清优,你怎么来这儿呀?你也选的理科吗?”和她同班的薛明昊看到她来到理科班的教学楼层讶异的询问。
薛明昊是她刚入校时认识的同班同学,薛明昊性格很外向,对人也很热情,会写毛笔字,也会很多体育技能,篮球,乒乓球……等等,最厉害而且相对来说还最专业的还要数羽毛球。
许清优学会打羽毛球就是薛明昊教给她的,那时候他们是班里最要好的异性朋友。因为学校有禁止男女生不正常交往的规则,他们有时还会被陌生的老师当作小情侣,可他们本身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也不在乎别人有什么样的评价。
只是单纯的欣赏对方,不管是相处起来的性格,还是办事的能力,那个时候双方都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彼此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起来很舒服,尽管有时关系过于亲密了些,也没有太多顾忌。
再后来,因为许清优要兼顾学业和学生会的工作,薛明昊和她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如今,再次在同一个班级里,也是某一种特定的缘分吧,不过,对于过去,没有人再提起,毕竟那一段时间也只是双方共同成长的一段,与其他无关。
听到老友薛明昊喊她,正在找寻理科班的许清优,猛的转身,抬头想打招呼,恰逢赵明庭和他的好哥们从正面走过来,四目相对,一双眼睛里含着小小的紧张和期待,一双眼睛里充满从容不迫的淡定和略带意外。很明显,赵明庭对许清优选择理科心里也是有些疑问的。
当时一起工作的时候,许清优无形之中透漏出卓越的文学素养和英语才华,赵明庭觉得她很是特别。那时候还是初识,他们之间谈到过将来选文还是选理,许清优也表达过不出意外的话,文科是她的最佳选择。
毕竟对理科综合和数学头疼的许清优来说,在文学功底甩别人一条街的情况下,合理发挥自身优势,才能更好的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可赵明庭就是意外。
在和赵明庭接触一段时间后,许清优完全把他当作自己很重要的部分了。那时候,说白了,也就是少女心在起作用。赵明庭略长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发型格外吸引人。可重要的是,赵明庭身上总是香香的,不是普通香水的味道,也不是衣服洗衣液的味道,而是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檀木香。
这个香味,在他们初次见面时,许清优就已经留意了,原以为是别的味道,直到和赵明庭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确定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薛明昊的问题,就先和赵明庭打了个照面。
“许清优,来的还挺巧的,老班刚走,聊完天赶快找个位子坐。”不算客气但也不算很亲密的一句话,赵明庭脱口而出。
这一瞬间,还是让许清优原本略显平静的内心掀起了波澜。赵明庭每次对她的呼唤就相当于是在许清优心里种下了一棵树。而许清优的掩饰再次用力也只能骗一骗自己。
她知道,他们近了,越来越近了。
“嗨,薛明昊,以后咱们还可以继续在同一片战地中继续努力了。”许清优接着回答薛明昊的问题,又调节了一下古怪和不安的气氛。许清优其实还是个很会自嘲的人呢,不过,还是要归功于薛明昊,尽管他们只朝夕相处了一年,不过,这种好朋友之间的优点是可以相互学习借鉴的。
“别客气,老朋友,进了理科门,就是理科魂。小姑娘,不要害怕熬秃头,不要担心考鸭蛋。不是你选择的不对,都是理科犯的罪……”
显然薛明昊是有点意外的,毕竟当初是他帮忙把许清优的科目报名表交给班主任的,之后也没有听过许清优对自己说过,有想要换文理科的想法,现在怎么就到理科班报道了呢?
但是薛明昊也没打算问,毕竟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未来选择的权利。
看到许久未见的许清优有些许的紧张,薛明昊随手拈来几句话逗得许清优笑声不断。薛明昊是个很敏感的人,智商情商都挺高的,他能很容易察觉许清优不太对的地方,尤其是刚刚见到许清优和赵明庭相互有过照面之后。
但机智的他很容易就化解了这个尴尬,也让许清优立刻放松下来了,这就是之前他们能一直玩在一起却没有踏破男女朋友界限的原因。
他们的再次见面没有像许清优想象的那样陌生,略带熟悉,不过还是有疏离感的。尽管是这样,许清优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就都在同一个班里上课了。
这对许清优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当初没有信心会和赵明庭分在一个班的,如今的情况却是一种“从天而降”的幸福。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像上课老师提问你的名字,我却比你先抬头。
这句话,放在许清优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但对于许清优来说,是一种幸福感,满足感,她奢求的并不多,只是想和他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里,哪怕隔得很远,只要你在,我的心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