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青率领乾坤教众人出征武当。云占山只留无痕和江海虎看守,因为不放心,将外人也都带出,有陆玲玉张礼哲、张焘、黄道安、苗可、刘与还、枯骨道人等。由江海龙在前面探路。
一行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三停方行了一停,江海龙飞马来回道:“虚元宫已经捷足先登,兵至武当山下!”
江鹤青一捋胡须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虽然武当是宿敌,我们现在最强大的对手却是虚元宫,既然老天有意成全,老夫岂可不受!”对左右道:“继续进发!目标:虚元宫!”
而为了在虚元宫外堵截许珲、花含碧和凌风,陆凝霜、凌云、方莹、小五四人已来到了离虚元宫不远的地方。
凌云一直走在前面,此刻停住脚步道:“到这里我就不知道怎么走了,小五,他们大队人马回来肯定是走正门,我们之前闯进去那个地方肯定不是正门吧?”
小五道:“当然不是,大路在另一边,你们跟我走吧!”说着走到前头,三人跟随。
在一座峭壁前,小五叫他们停了下来。
“怎么了?”凌云问道。
“到了!”小五笑着答道。
凌云向上看去,壁立千仞,直冲霄汉。顾左右则是乱石嶙峋,荆棘丛生,“不是说大路吗,路呢?”
小五道:“路就在这后面,如果从正面直接过去,很难不被发现,只有贴着崖壁绕过去安全一点。”
陆凝霜问道:“崖上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
小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陆凝霜道:“那你当然更没有想过上面可能有人正看着我们,我们已经被逮了个正着。”
“可是我完全看不到崖顶呀,”小五说着向上面望去,“即使有人,也看不到我们吧。”
陆凝霜陈述道:“我们看不到崖顶,不代表在崖顶也看不见我们。”
“这倒是!好像真有这个可能!”小五尴尬笑笑。
陆凝霜转向凌云道:“云哥,我上去看看吧!”
凌云并不十分担心,只说道:“小心些!”
陆凝霜像壁虎般紧贴着崖壁,手脚并用,飞快攀上。四人抬头仰望,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不见。不断有碎石落下,一个想法突然闪过凌云脑海:如果陆凝霜不幸落下,自己能不能接住呢?他没有把握,所以眉头紧皱。清晨的薄雾往眼珠上压。方莹觉得薄雾仿佛水一样从衣领流进去,心里都凉嗖嗖的。好在这焦急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陆凝霜约莫一刻钟功夫就下来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他更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你没事吧?”方莹第一个赶到他身边,拿出手绢为他擦汗。
“还好!”陆凝霜喘息着急促地吐出这两个字,就像吐出疲劳,他本不轻松,笑得却很轻松。这一笑也将大部分的疲劳带走。“这崖还真是高,上面没有人,而且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一条大路,应该就是通往虚元宫的。”
小五惊喜道:“那我们不如干脆在上面搭个草棚,住在上面,这样就可以随时监视他们了。”
陆凝霜道:“那不行,上面光秃秃的,无法遮风挡雨……”
凌云接口道:“嗯,太暴露了……”
小五的眼神看起来还有些迷惑。
凌云继续解释道:“就是说容易引起雷公啊、电母啊、风婆婆他们的注意。”
陆凝霜道:“况且这么高,还要把你们背上去,上面也没有食物,得时不时下来寻觅,诸多不便,再要不被发现,难度实在太大。”
凌云道:“没错,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被发现了,跑都没地方跑,若发现了还不立刻杀上来,而是等夜里我们熟睡时杀上来,那就彻底完蛋。”
方莹有些紧张道:“所以怎么办呢?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陆凝霜揽住她的肩,试图增加她的安全感,给她带去温暖和情绪上的稳定,“当然!所以我们只能换个地方,每天来这里监视就好。”
凌云和小五点点头。四人也不再绕到大路去查看,直接别寻住处去了。
然而并没有走出多远,陆凝霜便听到身后有人尾随的动静,并不回头,只是压低声音道:“有人跟上我们了!”
凌云亦低声道:“再把他们带远一点,解决掉!”
四人又行大约一里,后面的人停止了跟踪。
陆凝霜又等了等,确认没有动静,方开口道:“云哥,他们好像又没有继续跟着了。”
“嗯,算他们识相,这里的防卫比我们想象的严密,看来我们住得还不能太近。”
直走到大概二十里外,途经一处,又有山又有水、又有鸟又有鱼、有飞禽有走兽、有树木有野果。
站在广袤平地上,遥望四野,凌云突发奇想道:“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建一座房子呢,这样又可以省很多钱了。突然好想试试。阿霜,以前庄上造房子,你应该也见过吧?”
陆凝霜道:“见是见过,不过从来没有做过。”
凌云道:“我也没做过,不过想也不难。”
陆凝霜道:“哪里去弄砖瓦呢?屋顶可以用草,但墙实在不容易找到替代的。”
凌云挠了挠头皮道:“没错,墙是个大问题,看来还需要创新一下。”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道:“有了!跟我来!”
陆凝霜问:“去哪儿?”
凌云道:“去集市买材料,保证能成!”已走到前头去了,走得飞快。
方莹不会武功,陆凝霜为了迁就她,根本赶不上。
小五朝前头大喊道:“走慢点你!一惊一乍的!”
凌云头也不回道:“慢了怕收摊了,我先去,你们慢慢来吧,一会儿帮着拿东西就成!”
小五有些恼,朝前吼道:“你有钱吗?”
凌云这才想起自己没钱,当首饰的钱都在方莹身上。就不好意思地回转来,对陆凝霜道:“阿霜,我们背着她们走吧!”
陆凝霜点头答应。
小五在凌云背上犹自不爽,“刚才这样不就好了,是不想背我还是故意忘了?”
凌云道:“是忘了,不是故意忘了,是没想到。”
四人遂去买了铁钉、铁抓、油毡布、床帐、炊具、锅碗瓢盆等等。陆凝霜本来说先不买这些东西,万一造房子不成,还得住客栈,而住客栈是不需要带这些东西的,凌云却说肯定没有问题,让他们相信他。回来用剑砍木为梁为柱,并排为墙,一根根挨得密密实实,然后钉毡布于外,二人体力远胜常人,不等天黑,即造成,后来经过老天爷检验,也还遮风挡雨。
两人也会种地,又买些种子,农具回来,倒有些安家的意思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陆凝霜去崖上监视,因为他的轻功现在已比凌云要好一些,凌云也知道,便不和他抢,只是叮嘱他小心。
陆凝霜心里虽然对能不能等来许珲等人,依然存有疑问,却并不着急,因为这里已十分接近自己理想的生活。他觉得很舒适。每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相偎相依,相互温暖,相濡以沫,很难不感到舒适。虽然没有行婚姻之礼,两人已默认为夫妻,如果把两人比作夫妻,如今就是新婚燕尔。就算不说话,就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静静地看着对方,也很难感到不舒适。
陆凝霜想要兑现当初的承诺,由他来操持家务,方莹还是主动提出要学习,学会以后抢着帮忙做饭洗衣。看着她的纤纤十指做起家务来,他也不知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地处荒僻,偶尔有强盗小偷光顾,他们都放过了。说也可笑,那些贼,都杀气腾腾而来,灰头土脸而去,本来是要让别人求饶,结果都变成自己向别人求饶。
之前来的贼都零零散散,这天却有一大群强盗跑来,手里都拿着家伙。这天天好,艳阳高照,四人把桌子搬到房前,正在那里吃早饭,因为经历的多了,看见他们气势汹汹而来,丝毫不为所动。
为首的长得很凶悍,头发很长,和胡须连成一片,他一脚踢开篱门,大喝一声:“起来!”
余人陆续涌进院里,双方隔了不过两三个人的距离,“不想死的都给老子站起来!”那人挥舞着大刀,继续着他的吼叫、他的表演,“这里是老子们的地盘,要想在这里安家,一月十两银子,童叟无欺,快进去拿钱!”
没有人起来,也没有人答应,三个人默默吃着饭,只有凌云抬起头来,望着他们笑笑,他们也笑,都是充满鄙夷的笑。
一个痞子道:“老大,你看他还在笑!”
又一个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为首的道:“我来试试,笑!你!妈!的!”语调拉得很长,尤其是那个“妈”字。说的时候,眼睛和嘴都张得很大,表情夸张。
凌云不笑了,他改变了拿筷子的姿势,陆凝霜看出他动了杀机,想将筷子掷出去,那样的话,那个人就没命了,于是及时握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为首的道:“这不就不笑了,看来并没有毛病。”群盗狂笑。
陆凝霜道:“你们赶紧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们。”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毛都没长齐,你还要伤害我们!”为首的一边笑一边道,“妈的,这真是老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方莹同情道:“他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指了指凌云,“你知道刚才他为什么笑吗,因为你们这些话,之前来的每一拨人都这么说,简直一模一样,我们都快听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笑吗,因为实在不喜欢看人打架,尤其是看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你们最好快走,不然就真的要受伤了。”她的话虽然听起来炫耀,说的却是事实,并不是在嘲讽,眼睛里真的有些哀悯。
哪知那为首的却道:“小娘子这是在替我们担心啊!不必担心!我们立刻解决这两个脓包,带你们去逍遥快活!”
群盗蜂拥而上,凌云和陆凝霜出手,一股打倒。数过去,共有五十几个,难怪这么嚣张。这些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农民,都心如死灰,不想再起来挨打,便趴在地上装死。
陆凝霜道:“别装了,我根本没怎么用力,你们走吧!”众人才慢慢将信将疑地起身。
领头的起来前跪着连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大侠!”随后带着群盗离开。
四人也都以为这件事应该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