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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月夜旧祠

剑缘丝路 少虾小皮 3957 2024-07-06 09:56

  已死之人竟然复活,还能策马奔逃。较是黑衣杀手见多识广,才智过人,也不禁背生冷汗。但这杀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他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这诡异场景。他本来就是才思敏捷之人,不多时便想通了其中关键。这杀手暗暗苦笑,“好一个诡计多端的少年游侠,竟把自己这阅历广博的武林高手也给蒙骗了!”他想。

  原来这义纵的姐姐非是旁人,乃是如今皇太后身边最宠信的医官义姁。那义姁乃是民间的医术高手,江湖传言说她乃是承艺自神秘门派“换心谷”。这换心谷中人都是医道圣手,相传门派祖师乃是战国时期的神医扁鹊,之所以名叫换心谷,乃是由于传说扁鹊曾给二人换心诊病。这少年义纵,也学到了姐姐的一些医家秒术,其中就包括这假死之术。

  黑衣杀手奉主人命令杀死义纵,这义纵藏匿形迹的本领甚高,自己多次险些跟丢,今天这义纵又偷偷跟踪浣君与张骞来到了这老狗头的家,自己便也尾随着到了这里,并寻了个万全的地点藏匿了起来。他看着浣君张骞先进入了那小屋,之后二人离开,义纵却兴奋地进去了小屋,不多时屋里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痛苦地闷哼声音。他正要进屋去结果了义纵完成任务,就见浣君张骞去而复返,又回了这小院屋内,二人这记回马枪没有浪费太长时间,不多时就再次离开。杀手感觉这次不会再有人过来了,便施展上乘轻功闯入屋内,打算结果了义纵完成主人命令。

  他进了屋去,那义纵还自顾兴奋地盯着屋内方向,不知在干嘛,自己上前一剑,正赶上义纵回头,一剑便将他砍翻,杀手才看见还有个老头儿瘫坐在那儿,于是便也一剑杀了这见证之人。他本来就心思缜密,见义纵倒地不起,还上前摸了摸他脖子处的脉搏,探了探他的气息,确认了他气息脉搏全无,已经身死。“恐怕当时他就是以换心谷的假死绝技骗过自己的吧!”黑衣杀手想道。

  其实他所料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少年义纵被他突然袭击,瞬间就被他重伤。义纵虽然本领平平,但见识一向不凡,知道自己不是刺杀之人对手,于是便急中生智,使了姐姐师门的假死绝技,希望能靠假死瞒过这高明杀手从而得以逃生。

  这义纵用以假死的乃是换心谷的绝技“砭骨神针”。扁鹊乃是华夏民族的传奇医圣,望闻问切无人能敌,汤碗,推拿,针灸之术也是震古烁今。扁鹊的针灸绝技,被后来他的传人,换心谷主子阳承继,取名叫“砭骨神针”。习成砭骨神针者,既能截血断脉,又能加速血流,通过数只医针,便可从心所欲地控制人体经络,可谓是医家神技。当年扁鹊便想以这手神技为蔡桓侯诊治绝症,乃是换心谷的不传秘术。

  义纵以砭骨神针封住自己周身血脉气息,形成龟息之态。随即扑倒爬伏,挡住了自己胸前的严重伤口。若是黑衣剑客将他倒转过来,就会发现如此严重的伤口竟没有鲜血涌出,便会知道不对。哪成想这杀手还没来得及去查验义纵胸口,就觉察到了有人靠近,乃是那再次复返地张骞与浣君二人,于是他马上藏匿起来,才有了对张骞二人的突然偷袭。

  砭骨针法能极具减慢血液流速与人体生息,如同入眠老龟,既能保全重伤后的身体机能,又能假死惑敌,而受针之人的神志,还能保持清明。但是这样毕竟阻绝血脉正常运转,短期效果显著,时间长了也有极大损害。义纵原本暗暗叫苦,这杀手若是精明过人,或者徘徊在此久久不出,自己纵然不被他发现再补上一刀,也会因为这假死之术伤及己身,丢了性命。哪成想浣君与张骞再返回此间,虽然那姓张的少年郎官发现了一些不对,可后来杀手突然发难,并与浣君二人打将出了房间,义纵心里更是大喜,真是天助自己,他听了一会儿,屋外激斗正酣,便马上行动,解了这假死之术,奔出房间,夺了张骞的马没命的奔逃出去。

  而同时,浣君也被杀手打入了灞河之中,张骞也跳去河中救人。

  黑衣杀手摇头苦笑,今日放走了这狡猾少年,来日想再杀他,可大是不易了。

  想到这儿,杀手猛然想起那河中二人,他马上翻身出墙,向河中望去。

  河面浩渺空旷,哪里还见得到那落水的浣君和张骞的身影。

  杀手想了想,那姑娘重伤,后跃入的男子又明显不懂武功,想来他二人已经尸沉河底了,自己还是去追踪那主人命令杀死的少年义纵去吧。

  于是,他施展轻身功夫,向义纵消失的方向追去。

  浣君再次醒来时,伴随着肩头剧烈的疼痛。她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周围环境的光线,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那杀手打入汹涌的河水中的那刻,她本就受了伤,击飞之势又甚急,入水后她便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肩头伤口再一次痛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向肩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人脱了下来,肩膀处的伤口被一件华贵的衣服布料包扎着。

  见了自己外衣已然不见,她心里一惊,马上向旁边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无影剑,还好,神剑还在身边。但是这身手一抓,又牵动了自己的肩头伤痛,她痛得娇哼一声。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郭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之情。

  说话的男人正是张骞。

  “我的衣服……”浣君困惑地说道。

  “姑娘莫要误会,”张骞急忙解释道,“姑娘与歹人搏斗不慎落水,我见姑娘水性不佳,便跳入河里救了姑娘,那灞河之水水势甚急,而且岸上又有歹人,我便随波潜游,到了下游对岸,才拉姑娘上了岸。姑娘你一直是昏迷状态,且你肩头伤口一直流血。我没有办法,只能斗胆脱了姑娘的外衣,并用我的衣角布料给姑娘包扎了伤口。”

  浣君闻言,再向西周看去,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小小的破屋内,身边点燃了一堆篝火,自己的外衣与张骞的外衣被完全拉开,挂在了篝火另一侧,好像一道长长的罩帘,透过展开的衣物,能看见张骞的背影。再看张骞的外衣,果然衣角处被人撕下了一大块布料。

  浣君微微心安,松了松手中紧握的剑柄。她又问道:“这是哪里?现在什么时辰了?”

  衣帘那侧的张骞马上回答道:“这儿是灞河下游边上的一座破旧的文王祠,我见姑娘昏迷,而且因为失血身体冰凉,便把姑娘放在了这祠堂中,并点燃了篝火,希望能让姑娘温暖些,姑娘落水,外衣已经湿透,若是穿着湿衣极容易着凉,于是我便斗胆脱去了姑娘的外衣。现在已经入夜,姑娘昏迷有些时辰了,我正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办呢,姑娘自己苏醒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他救了自己,浣君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心里泛起了一丝感激。她又对张骞说道:“张大哥,我能叫你张大哥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张骞听了那句张大哥,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全身暖和和的,他马上回道:“当然可以,郭姑娘不要客气。”

  “张大哥,您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的亲朋都叫我浣君或者君儿,您也这么叫我,可好?”浣君说道。

  听着这娇美的声音,张骞心中又一阵激动,他说道:“那张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浣君你如今感觉如何,身上伤情可还严重?”

  浣君听了,便运转真气,查验自己的伤势。除了肩膀剑伤外,自己还受了些内伤,幸运的是自己内功根基坚实,甫一受伤,自己的真气便自行运转疗伤,故而伤势并不严重。她微微笑着说道:“小妹已无大碍,大哥不必担心。”

  “那就好,浣君你身体无碍就好,”张骞放下心来,“快些休息吧,明日白天,我们再返回长安,想来光天化日,纵然那杀手还要逞凶,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浣君闻言道:“张大哥何不进屋休息?这里火堆甚旺,比起祠外要温暖些。”

  张骞赶忙说道:“浣君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浣君你身上有伤,外衣又湿透了,我若进入屋内,对你名节影响甚大,况且这夏夜屋外也不甚冷,而且今夜月色很美,我正好在祠外赏赏月,哈哈。”

  浣君听了,娇笑了一声,她乃是江湖儿女,这非常时期从不在乎这些缛节,但这张骞出身高贵,所学也是儒家圣人之道,古板起来竟然好像祖师盗跖的亲兄弟柳下惠一般。那盗门祖师盗跖原本乃是春秋时期鲁国的贵族,名叫柳下跖,他有个兄弟叫柳下惠,乃是留名千年的正人君子,曾经在雨夜怀抱冷极女子一夜不乱,故而被人称为“坐怀不乱真君子”。这张骞还真有古代圣贤的风范。

  她这一笑,竟笑得张骞心旌荡漾,仿佛屋外月光都柔和完美了几分。

  “那小妹就不再勉强了,可是张大哥,小妹有一事不明,希望张大哥解释一二,”浣君问道。

  “浣君请说,我定知无不言。”张骞回答道。

  “初时大哥见了那义纵尸身,何故说有些蹊跷?大哥可是发现了哪里不对?”浣君接着问道。

  张骞回答说:“那义纵致命之伤又长又深,可是伤口流血甚少,虽然地上已有血迹,但是那样的重伤,出血量分明不相匹配,所以我才说有蹊跷。”

  他接着说道:“而且那杀手分明是个南方人士,据说南人各个都是善泅健儿,这人应该也不例外,为何没有下水继续追杀咱俩,我还是不得其解。”

  “张大哥如何判断那杀手是南方人?”

  “原因有二。其一,这杀手虽然掩盖了他的真实声音,但是他的用于习惯却没有变。还有,他下杀手时口称让浣君你去问大司命,这大司命乃是楚人信奉的死神,所以我判断,他是吴楚人士,”张骞解释道。

  他顿了顿,迟疑地说道:“若他是南国人士,那么我想我能猜出他所属的势力……”

  “这人是太皇太后手下的杀手?”浣君问道。

  张骞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太皇太后多年没有出京,梁王因事被罚后,她更是少与南国权贵接触,不可能有南国的绝世剑客为太皇太后卖命。”

  “若说是聘用这高超的南国剑手的权贵,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淮南王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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